「譚老，拖住他，我去幫我兒砸！」
「好！」
二人交流了兩句，再次沖了上去。
老五虎軀一震，一拳接一腳，愣是一個也沒放跑全給攔住了。
「噗~」
邊上的蘇源明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鼻青臉腫地靠著牆角垃圾堆，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樣子，根本爬不起來。
與他對壘的老六摸了下自己眼角那道差點把他眼珠子給扣下來的撓痕，臉色陰沉得很。
「老六，別管這個老不死的，去幫大哥！」老五喊道。
老六回頭看了眼後面一打三不落下風的韓嵐，又看向正在搬開屍體扒拉底下被壓住的軍用弩的小十二。甩了甩拳頭，朝著韓嵐走去。
……
……
喬克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傷口還在往外冒血。
他有些後悔來這裡執行任務了，好不容易從黑市買到了把手槍，結果還只有兩發子彈。
蘇查爾軍刀也是費了好些心思才偷偷帶進來三把，而這宅子原配最好的刀就是菜刀了。
這不是為難僱傭兵嗎？
但凡多給點裝備，他們也不至於打的這麼狼狽啊！
老四也被打倒了，整個人像攤爛泥似地趴在玻璃渣上。
老三撞碎了窗戶玻璃，被窗戶上的欄杆給攔住了，癱坐在窗台上，嘴角和鼻子都滴著血，或許局部也出血了。
但韓嵐也不好受，面對四個人的圍攻不可能毫髮無傷的，何況對方還有武器，而且默契程度也非常高。
或許是公司太多事務吸引了他太多的精力，韓嵐這段時間身體素質比之前下降了不少，在撞飛老三之後就被最後加入戰鬥的老六給一拳砸翻了。
整個人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老六抬腳要踹，卻忽然一頭蠻牛衝撞了過來。
來的人正是李明博！
撞上來抱起老六就是一記抱摔。
邊上剛放下軍用弩的小十二看傻眼了，見韓嵐咬著牙重新坐起來，趕緊又將軍用弩抬起瞄準他。
還沒射出去呢，就見著原本負責李明博的老九嗷嗷叫地撲向韓嵐。
小十二趕緊停住，不然就該射中自己人了。
「兒砸小心！」
邊上韓一平抽空喊了一聲，撿起地上摔成兩瓣的煙灰缸就朝那準備放冷箭的傢伙砸去。
「duang」的一下，命中，腦袋一歪就倒下了。
另一邊，剛坐起來的韓嵐又被老九給撲倒了，騎到身上掄起拳頭就是一陣疾風暴雨。
韓嵐抬起雙臂死死護著臉，稍微緩過一口氣，從縫裡瞅准機會便撤開了雙臂，腦袋一歪，落下來的拳頭就砸在了地上。
「嘭」的一聲，韓嵐抬拳反打，將騎在自己身上的老九給砸翻了，反騎了上去，卻被他抓住肩膀，腦袋上來就是硬碰硬。
之前本就被槍托砸傷腦袋的韓嵐，這一下腦袋「嗡」的一聲眼前就花了。
整個人也脫力地被他掀翻了。
老九晃了晃腦袋，呲著牙重新爬了起來，重新騎上去就是一拳，嘴裡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是在說華語還是鷹語。
韓嵐眼前徹底花了，瞳孔一縮一縮的。
耳畔彷彿聽到了熟悉的呼喚：
「山風！山風！」
「山風！站起來，打他！」
「雷！宰了這個黃皮猴子！」
周圍，彷彿有人在喝彩，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吹口哨。
似乎，回到了曾經在僱傭軍兵營里閑著沒事和其他僱傭兵團的人打黑拳的時候。
沒有規則，打死勿論。
在那個死亡稀疏平常的世界裡，他們享受那種鮮血與暴力，享受那種拿著別人的生命去下注的快感。
黑暗中僅有的一道光，都是血紅色的。
韓嵐的拳頭驟然握緊了，哪怕腦袋已經被砸懵了，身體也依舊能夠做出它該有的反擊。這是無數次行走在生死之間所賺來的能力！
卻未等他掄拳，眼前模糊的視線里，一道人影忽然出現在老九身後。
「啊——」
一聲嬌氣的爆吼，「bang」的一聲，也不知道她手裡掄的是根什麼玩意兒，直接就將老九腦袋開了瓢，整個人往邊上歪倒昏死了過去。
「韓嵐！韓嵐！」夏凝萱哽咽著，抓住了他的手艱難地攙扶他起來。
「山風！」
耳邊，還有一個聲音在迴響。
韓嵐腦袋迷迷糊糊的，在夏凝萱的攙扶下重新站了起來。
「韓嵐，走，我們回家，我們去醫院……」夏凝萱哭著。
此時韓嵐的模樣太嚇人了，渾身是血，臉上也各種傷痕，腦袋都被砸破了。
「山風，小心！」
「兒砸——」
「小心！」
混亂中，彷彿是來自兩個世界的聲音在吶喊。
剛才被韓一平用煙灰缸砸翻過去的小十二忽然端著軍用弩重新坐了起來，瞄準韓嵐二話不說就扣下了扳機。
「咻——」的一聲，利箭離弦。
「小心！」又多了一道聲音，似乎是劉榮的聲音。
但韓嵐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喊他了，只見著夏凝萱忽然轉到了他的身前，將他抱著。
「韓嵐——」
「山風——」
韓嵐的眼眶含著淚，他終於看清楚擋在自己面前的人了。
「韓……嵐……」
夏凝萱聲音有些顫抖地抱著他，緩緩閉上了眼。
韓嵐愣愣地站在原地，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凍結了。
「萱兒——」韓嵐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卻見他懷裡的夏凝萱被嚇了一跳，顫抖了下抬起頭有些懵地看著他：「好像……不疼……」
韓嵐不皮了，收了收表情，咧嘴一笑：「當然不疼了，還擋箭，你以為自己拍電視劇呢？」
夏凝萱回頭看了眼，那箭就停在她的身後，被韓嵐一把抓住了，這下她哭得更厲害了，不為什麼，就是想哭。
或許這是她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的危機，連噩夢都沒這麼做過。
韓嵐笑著抱著她，目光卻望著她身後。
在夏凝萱的眼裡，是韓嵐一手抓住了那支箭。
但是在韓嵐眼裡，看到的卻是一個背著桿M14BER步槍，穿著沙漠迷彩的老兵，背對著他，一手將那支箭抓住了。
似乎，在剛才的某個瞬間，在他迷迷糊糊還未蘇醒過來的一瞬間，有個魔鬼控制了他的身體。
「韓嵐，韓嵐，我們家安可可呢？」劉榮看了看周圍，沒有找到安可可，焦急地沖韓嵐喊道。
保鏢們一邊控制著現場，一邊也在尋找著安可可的身影。
韓嵐看了他一眼，有些抱歉地搖了搖頭。
這一刻，劉榮彷彿魂都丟了。
「哇」的一聲眼淚奪眶而出。
「你哭什麼呀？安可可腳崴了，在後面躲著呢！」夏凝萱喊道。
「誒？她沒死啊？」劉榮愣住了。
「……」夏凝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