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徹底死寂!
窮極真皇眼皮直跳,他猜到秦宇,一定會有舉動,卻沒料到竟如此暴戾且直接。
他這舉動再加上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李祖眯眼,面露微笑,「秦宗主,老夫活了很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我面前說這些。」
「敬我李家一杯酒……那要看秦宗主,究竟有沒有敬酒的資格,不然這一杯就只能,算秦宗主有先見之明,提前為自己而倒。」
不能再等了!
好傢夥,眼看這就是,要撕破臉皮,正面開乾的節奏。
窮極真皇可不想,陪著秦宇一起瘋,他非常不能理解,秦宇究竟是怎麼想的。
李祖可是已經,將威脅直接擺出來——秦皇,那就是秦宇,頭頂上懸掛的利劍。
一旦動手,真皇廝殺氣息爆發,秦皇瞬間就能感應,並在下一刻降臨到桐城。
到時候怎麼辦?樓主再來一趟?
臉面這種事情,可一不可二,樓主已經出手,救了秦宇一次。
就窮極真皇對樓主的了解,他不會繼續出手。
跟李家硬碰硬……找死啊!
「李祖、秦宗主,稍安勿躁!」窮極真皇沉聲開口,「今天,並不是什麼大事,所涉及的不過,是李家一位小輩。而且,秦宗尋找李木,也只是希望他能幫忙,絕非對他不利。」
「李祖,秦宗主一時焦急,行事略有莽撞,絕非對李家心懷敵意,還請你容忍一下,大家各退一步,何必將事情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李祖端起酒杯,自顧喝了一口,「老夫沒想過鬧大,從一開始,我就非常好說話,倒是秦宗主許是因為驟登高位,一時忘了何為謹慎、理智,又何為敬畏之心。」
態度,很是強硬!
老東西!
還有臉說「好說話」,臉皮夠厚。
窮極真皇心頭大罵,可局勢比人強,轉身看向秦宇,「秦宗主,不如今日,我們先離開桐城……」
話到一半,被秦宇打斷。
他看著李祖,臉上平靜,眼神更平靜。
「上古遺民真皇洞庭之主,藏身在黑海中,本宗不久前親手殺了他。」
李祖淡淡道:「秦宗主這是,在威脅老夫?哼!洞庭之主,在老夫面前算什麼!」
秦宇搖頭,「本宗只是提醒李祖,在殺洞庭之主當日,曾有天誅降臨,目的就是要殺本宗。」
李祖眉頭微皺,「秦宗主究竟想說什麼?」
「很簡單。」秦宇抬手,點了點自己,「本宗既然能,引落一次天誅,那就能引落第二次。」
「而且,就在桐城,就在這座大殿中。我能對抗天誅一次不死,就能對抗第二次,但李家恐怕並沒有,能抵擋天誅的手段。」
李祖臉上一僵,他死死盯住秦宇,「你身上,並沒有天誅氣息!」
「的確沒有,但我想有的話,就能有。」秦宇面無表情,「或許是今天,又或許是明天,再或者下個月,總之本宗只要願意,就一定可以做到。」
「當然,李祖也可以嘗試,直接請秦皇降臨,今日便將本宗擊殺……看本宗到底,有沒有拉李家諸位,墊背的手段。」
窮極真皇瞪大眼,心想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不過仔細想想,的確無比可怕,一旦秦宇真的,在李家引下天誅。鬼知道,他還有什麼手段,畢竟秦宇可是,在天誅下完好無損的男人。
一旦,李家真的受天誅波及……嘶!那後果,就太可怕了。
別的不說,李家除了李祖之外,所有人都要死,甚至李祖本身,也極可能逃不掉。
畢竟,那可是天誅!
窮極真皇看著秦宇,內心感慨萬千,心想大家都是皇境,你為何如此優秀?明明就是一樁大患,居然還能被玩出花,變成一張王炸!
「老祖,聽說秦宗主來了,孫兒拼著挨罰,也得跑回來一見,請您老人家高抬貴手啊!」
慘兮兮的喊聲中,一名年輕人從殿外跑進來。
李祖重重冷哼,「李木!你自己說,怎麼得罪秦宗主了,竟惹得宗主發滔天怒火,還不趕緊賠罪!」
「是是是,都是孫兒的過錯。」李木走過來,大禮參拜,「李木,拜見秦宗主,不論晚輩哪裡做錯了,您開口,晚輩一定改正!」
李祖輕咳一聲,道:「秦宗主,我李家這小輩,平日里的確不著調,老夫也倍感頭疼。但他資質還算不錯,老夫也有一些期望,如果可以的話,還請秦宗主高抬貴手。」
言語平和,面帶微笑。
就好像,剛才劍拔弩張一幕,根本就沒出現過。
厚臉皮乘以二!
這心理素質,真棒。
窮極真皇嘴角一抽,不過說實話,看著眼前一幕,感覺真的很爽。
李祖這老東西,簡直是滑不溜手,面對樓主的時候,都敢當面耍無賴。
哼哼,他也有今天!
秦宇倒滿酒杯,「李祖,之前多有冒犯,你我共飲此杯。」
「哈哈哈,好!」李祖大笑。
兩人對飲。
放下酒杯,李祖一揮手,「沒你們的事了,就先下去吧,李木你留在這,等候秦宗主問話。」
「是,老祖。」
一眾李家弟子轉身退下。
雖說還算平靜,可一個個的,身後已被冷汗打濕,這就是大佬們的世界嗎?未免太過可怕!
剛才,他們可是真正的,在鬼門關外轉了一圈。
閑雜人等退避,李祖直接道:「秦宗主,需不需要老夫避讓?」
秦宇點頭,「需要。」
李祖:「……」
他起身,看了眼李木,「好好回答,不要觸怒秦宗主。」
李木恭敬行禮,「老祖放心。」
窮極真皇主動起身,道:「本座跟李祖出去說話。」
他很有些自知之明!
轉眼,偌大殿宇之中,就只剩秦宇、李木兩人。
「李木,你知道本宗此來目的?」
李木恭敬道:「不滿隱瞞宗主,晚輩大概猜到一些。」
「說說看。」
「或涉及當年,南柯、黃粱之境……」
秦宇道:「可以把第一個字去掉。」他身體前傾,眼神居高臨下,「現在,給本宗答案,南柯、黃粱之境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木苦笑,「如果跟您說,我現在也不知道,秦宗主會不會相信?」
「不信。」
李木臉色更苦,「但這就是事實。」他深吸口氣,「我已經沒辦法,繼續進入其中,秦宗主想要答案,只能您自己去尋找了。」
秦宇看了他一眼。
李木身體僵直。
「好。」
呼——
李木長出口氣,冷汗瞬間冒出,額頭堆了密密麻麻一層。
他是真怕,秦宇直接翻臉,那就慘了!
「晚輩現在,就幫秦宗主打開通道,但能不能進去……晚輩也沒有辦法保證。」
秦宇抬手,直接抓住李木,一步邁出,身影衝天而起。
「李祖,本宗借李木一用,若一切順利,自會親自送他回來。」
殿外,李祖臉色一沉。
窮極真皇輕咳:「李祖放心,以本座對秦宇的了解,他這人很講信用。」正要一步邁出,跟隨離開,耳邊突然響起,秦宇的聲音。
「窮極真皇,你就留在李家,等本宗回來。」
窮極腳下一頓,道:「李祖,看來本座要在李家,叨擾幾日了。」
讓他留在李家,監視李祖是其一。至於第二,當然是對他,也並不能完全放心。
李祖怒哼一聲,「秦宗主,當真是謹慎!」
窮極真皇微微一笑,並未多說什麼,心中卻不以為然。
這世道真皇又如何?
看似高高在上,卻也並非真的毫無畏懼,否則李祖怎麼會被威脅,近乎「唾面自乾」!
謹慎些,終歸是好的。
嗡——
桐城之上一聲劍鳴,秦宇帶著李木,直接消失不見。
城中,那株撐天梧桐木上,濃密枝葉間,露出一雙半遮在內的巨大眼眸。
金色的瞳孔,看著秦宇離開方向,閃動著冰冷光澤。
轟——
空間破碎,秦宇邁出走出,心念一動山河劍出現,抬手插入山巔。
無形劍息爆發,瞬間覆蓋周邊,將這一小片區域,單獨隔離出去。
此處雖是山巔,卻隱在群峰之中,且山勢較低,除非靠近這裡,否則根本無法察覺。
鬆開李木,秦宇道:「你可以開始了。」
李木恭敬稱是,他深吸口氣,兩手中各自浮現,一塊指節大小的石頭,及一截枯枝。
揚手一拋,石頭迎風見漲,枯枝生根發芽,落在石頭之上,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