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5章 勇敢姑娘

姑娘眼神灼灼,秦宇視而不見。

非不想,實不能,更不敢也!

可肉肉卻停了下來,扭頭看了一眼松濤亭,面無表情。

「秦大公子,緣分啊。」

秦宇輕咳,「我跟你,當然是有緣分的,這點毋庸置疑。」

肉肉嘴角勾起,「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實在很有道理。」她抬手指了指,「走吧,現在還有時間,雖然眾目睽睽下,你們做不出什麼事,但說幾句話還是來得及。」

秦宇抬手揉眉,「算了吧,免得節外生枝。」

肉肉道:「我如今就在辦正事。」

秦宇無奈,看著她邁步上前,只能跟過去。

主僕三人走向松濤亭,廳內眾人自有所覺,窗邊的楊帆山眉眼之間,此刻若有所思。

松濤亭外,兩名駐守披甲邊軍,同時上前一步,眼眸冰寒,「軍方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爾等速速退下!」

秦宇看了兩人一眼,心想你們膽子是真大,暗豎了個大拇指,「既然不讓進,我們就走吧。」

上面的那位長眉兒姑娘,從剛才到現在,眼神仍落在身上,明亮而灼灼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

能不見便不見。

肉肉抬頭,看了一眼樓上,「我倒覺得,今天會有人請咱們進去。」聲音剛落,窗口視野絕佳處,楊帆山起身,「這三位是我的朋友,請他們進來。」

門口兩名披甲邊軍,臉上頓時露出為難。

楊千刃皺眉,旋即舒展開來,微不可察點頭。

兩名邊軍頓時鬆口氣,各自退後一步,伸手虛引,「三位,請!」

剛才被楊千刃眼神,瞧的渾身不自在的江姑姑,眼底露出一絲擔憂,今日事情被察覺,她並不感到意外。

畢竟能被軍中那位大帥,親自帶在身邊調教的兒子,自然絕非尋常之輩。可他剛才的眼神,讓江姑姑有些失算,開始後悔今夜安排。

若事情只到這一步,還有挽回餘地,畢竟江家在郡城中也是一方望族,再加上郡守大人幫襯,江姑姑內心還算安穩。

可這個關頭上,先前看過一眼的男子,居然來到了松濤亭,自家侄女的眼神,已將心意暴露無遺,江姑姑暗暗叫苦。

以楊千刃的身份,何等心高氣傲,既然落入「局」中,對江芷月動了心思,如何忍得住這些事情?

想到這裡江姑姑悔意更重,尤其餘光掃過那位隱藏身份的楊家子弟,嘴角一絲冷笑之後,臉上表情越發勉強。

主僕三人登上松濤亭,楊帆山微笑拱手,「三位,我們又見面了,當真是有些緣分,若不嫌棄便請落座,與我共品一壺東極山上的紫氣茶。」

所謂紫氣東來,東極山以東,便是大名鼎鼎的東荒神州,茶葉有這麼個名字,自是身價暴漲。

更何況,紫氣茶的確神妙,不僅蘊含靈力充沛,茶葉泡製之後,確有絲絲紫氣縈繞,修行者飲之亦可神清氣爽。

人多的場合,肉肉基本不說話,白芷自然不會僭越,秦宇就成了「當家作主」的男主人。

聞言微笑,拱手,「那便叨擾了。」

肉肉雖未明言,為何要來松濤亭上,但心意如何,秦宇多少還能猜到幾分。要說肉肉真的是在,給他和長眉兒姑娘,製造一次見面機會,那是半個字都不能信。否則剛才松濤亭外,也不會話里話外刺了秦宇幾次,可見內心深處對此極為不滿。

心頭不滿,依舊選擇隱忍,所以肉肉說她在辦正事,秦宇便信了。而這件正事,應該就跟眼前這一位有關,但具體是什麼,便又摸不著頭腦。

也罷,不必思慮太多,就能專心於修行,肉肉一直來故意秘而不宣,大概也是這麼想。秦宇猜到了這點,心中自無芥蒂,索性將事情都丟給她去,樂得自己輕鬆自在。

楊帆山笑容滿面伸手虛引,秦宇、肉肉在對面落座,紫氣茶倒入白凈瓷杯中,絲絲紫氣蕩漾其中,多有幾分玄妙。

「多謝。」秦宇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態平靜從容。

可如今,除了長眉兒姑娘的眼神外,還有一道眼神,也落在了他身上。

一個好看的姑娘家,看我也就看了,咱雖然攔不住,心裡卻有暗爽。可你這軍中糙漢看我作甚?嘴角那一絲冷笑,又是緣何而來?咱們可沒見過面!

江芷月突然起身,姑娘家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莫非是誰借給她的不成?諸多眼神,瞬間匯聚而來,落在了她臉上。

心裡有些慌,可江芷月咬了咬牙,硬撐著沒有坐下。不然這一坐,便再沒勇氣起身,也就不可能,再跟他說一句話。

深吸口氣,她快步走向窗邊,一張臉燦若紅霞,燈光之下越發美艷不可方物。楊千刃突然覺得,眼前這名女子,竟遠比他之前看到的更美,不由眯了眯眼,嘴角更多幾分弧度。

「我叫江芷月,『月夜江流芷若盛開』的江芷月,你叫什麼名字?」許是太過緊張,姑娘家聲音有些大,而且第一句開口,便將自家老爺子當年,取名之意說的清清楚楚。她羞的不行,臉上越發漲紅,卻一直都在勇敢的,盯緊了面前之人。

楊帆山微微錯愕,旋即旁觀不語,他邀請三人登臨松濤亭,不過心念一動而已。若天不絕人,自然會有機會,否則在臨行之前,能看到這麼一位勇敢求真的姑娘,也算是件幸運事。

肉肉端杯喝茶,面無表情目不斜視,身後低頭默立的白芷,忍著沒有抬頭看來。

但如今內心裡,對這位江芷月姑娘,想來甚是欽佩。敢跟自家夫人爭鋒,您膽子真不小,而且要說心裡話,白芷很希望她能夠成功。

當然,這一切都只能藏在心裡,半點不敢表露出來,否則白芷擔心夫人真的會,一巴掌就將她拍死。

秦宇放下茶杯,起身拱手「江姑娘,在下秦宇。」

雖然深感頭疼,可人家姑娘親自過來,又主動開口在前,作為一個大男人豈可扭扭捏捏。

更何況,對眼前這個,長眉兒的非常勇敢的姑娘,秦宇觀感很好。

當然,如之前所說,一切僅止於此。

也只是如此。

他神色平靜,眉眼平靜,眼眸更是平靜。雖說這份平靜,代表著誠摯與從容,但也能表達出自身某些態度。

長眉兒姑娘江芷月,自小就是個聰明人,哪裡會察覺不到。她眼底浮現一絲黯然,旋即皺了皺鼻子,輕哼一聲,「我就是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沒別的意思!」

秦宇拱手,「能被姑娘知道名字,便已經是我的榮幸,秦宇不敢奢求更多。」女孩家臉皮薄,當然要多照顧些,難道還要跟人家,當真掰扯一二嗎?不解風情也需要有個度。

江芷月心裡好受了點,可還是覺得委屈,憑什麼咱們就只見了三面,說了一句話,你就不喜歡我?

問了名字,也拿到台階,她很清楚自己就該,現在便轉身離開。可不知為什麼,腳下像是生了根,怎麼都邁不動。

肉肉突然開口,「不想走的話,就坐下來喝杯茶,站著被人看,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江芷月回過神,臉上紅了紅,可她居然真的,順勢坐了下來,看著楊帆山道:「謝謝。」

對這位江姑娘,楊帆山甚是佩服,笑著為她倒了杯茶,輕聲道:「姑娘當真好性格。」

對面,肉肉瞥了他一眼,見楊帆山眼露讚賞,卻也只是如此,便低下頭繼續喝茶。若有半點其他,她起身就走,雖有些麻煩,但她答應的事情自然就要做好,大不了多費些手段。

楊千刃眼神愈冷,看著楊帆山對面的男子,心頭寒意縈繞。可就在這時,他臉色微變,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秦宇……秦宇……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再看看,不遠處主僕三人,楊千刃皺緊眉頭,身體突然抖了一下。

寧秦這名字,若是說出來,在西荒境內可謂聲名赫赫。今日松濤樓上,許多人都有耳聞,說一句如雷貫耳多有敬畏,那是半點不過分。

可「秦宇」二字就稀鬆平常,沒人會有反應,這也是之前秦宇願意遵從本心,與江芷月說出真名的原因。

可他想不到,在這松濤樓上,卻有人能夠窺得廬山真面目……因為,伴父如伴虎雖然壓力大,耳目卻很靈光。再加上去往中荒神州,有很大概率會途徑東疆邊軍,楊無敵這位東帥得到些提醒,也就在情理之中。

身為嫡子的楊千刃,便曾聽父親與親近幕僚,在中軍帥帳中討論過幾句,因而記在心裡。

主僕三人,又叫秦宇……越看,越覺得一切都對得上!

楊千刃臉上浮現一絲蒼白,身為東帥嫡子,軍中手握實權將領,他自視甚高這點並不錯。

更有足夠資格,居高臨下俯瞰,今日松濤樓上所有人,因而識破那名婦人小動作,眼神打量時他敢毫不遮掩,自己內心裡的某些情緒。

所謂予取予奪,所謂肆無忌憚。

可同樣,按照這一套行事邏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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