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侍第一時間趕到天樞司,面沉如水眼中寒意蒸騰,「晴長老,請問需要多久,通道才能恢複?」
晴若虹淡淡道:「現如今通道已坍塌,人員無法進入尚且不能,做出完整的損毀預估,但就本座看來,完全修復通道的可能性不大。」
魔侍臉色徹底陰沉下去,看著亂成一團的天樞司,勉強壓下胸膛怒火,如今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晴長老,魔界通道的重要性,你應該非常清楚,本座希望你能全力以赴!」
晴若虹略微沉默,點點頭,「魔侍放心,本座身為天樞司之首,自是責無旁貸。」
魔侍拱手匆匆離去。
看著他背影,晴若虹表情寡淡的面龐上,露出些許複雜,陰晴變幻許久,終是化為一聲嘆息。
魔界通道因對聖宮一系格外重要,所以除了主傳送通道,還有一處備用通道,便留在聖宮中。
晴若虹因身份原因,才能接觸到這隱秘,若說出來通道被毀一事影響將瞬間消散,可她猶豫許久選擇沉默。
姚斌沒有錯,更何況他身為聖宮聖子,根本不容冒犯……可「涼」的生命,就該這麼白白消散掉嗎?
心頭的怨恨種子,終歸已生根發芽。
……
上任魔侍滿臉霜色,寒聲道:「白信遠之事後,魔道三系內部大審查已開始,為何還會有漏網之魚,更讓他接觸到魔界通道,安陽你太大意了!」
魔侍苦笑躬身,「老師,白信遠之意外令三系草木皆兵,審查是自上而下開始,避免暗樁、姦細鋌而走險造成損失,一時還未顧及底層……」
「哼!」上任魔侍不假顏色,略作沉吟,道:「晴若虹的說辭可不可信?」
魔侍皺了皺眉,「老師或許擔心太過了,晴長老性子驕傲,應不會做危害魔道之事,弟子是信她的。」
上任魔侍見他沒失了分寸,臉色緩和幾分,「為師並非懷疑她在此事中扮演了角色,以晴若虹的身份,想毀掉魔界通道,遠可以比這簡單。」
魔侍心思一動,「老師的意思,是通道修復之事?」
上任魔侍面無表情,「無盡海大陣陣靈之事你不要忘掉,晴丫頭也是老夫看著長大的,表面冷淡內心卻是很重情義。」
魔侍肅然,「弟子明白了,我會關注此事。」
上任魔侍閉上眼,幾息後冷冷開口,「這些年因聖君大位空懸,魔道與仙宗交鋒,一向多有隱忍,看來他們是忘記了,論破壞與殺戮我們更加擅長。吩咐下去,讓影子們動起來,給仙宗些警告,不要讓他們太肆意!」
……
東陽大城。
因聖子就封參拜大典緣故,本就繁華的城池,如今更添幾分熱鬧,長街上衣著華美修士往來不絕,身後大都帶著護衛。
其中相當一部分,跟隨父祖輩到來開一番眼界,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少爺、小姐,沒哪個是省油的燈。
短短數日,東陽大城中便發生數場爭鬥,好在這些二代們紈絝歸紈絝,卻不是沒腦子的,並未將事情鬧大。
現今的局面,在東陽大城中生事,就是落聖子殿下的顏面。
不過這裡面也有例外,甚至是某些人故意為之,比如此刻在長街上,與寧家人「狹道相逢」的方昌齡。
他身後跟著的族中小輩,此刻眼神落到人群中,面帶白色菱紗的女子身上,儘管模糊不清,可那份撲面而來的芳華氣息,依舊讓幾人眼神發亮。
「寧老爺子,你我不過十數日不見,您為何如此憔悴,有些事需看開的好,何必熬心費力呢。」方昌齡笑著開口,語氣頗為誠懇。
寧儒鳳面無表情,「老夫身子骨很好,不牢方家主挂念,今日還有事情在身,告辭了。」就要帶人離開。
方昌齡橫檔一步,「相逢即是有緣,老爺子何必拒人千里之外。」他眼神落過去,「這位就是寧靈侄女吧?果真生的美麗,我見猶憐啊!聽聞老爺子此番來東陽大城,除了參拜聖子殿下外,也有為侄女選擇夫婿的念頭。老爺子請看,我身後的都是寧家年輕代最優秀的幾人,不若咱們兩家結個姻親,以後也好彼此扶持!」
寧儒鳳臉色微變,沉聲道:「方家主慎言,我家孫女絕無尋覓夫婿之意,家主的好意,老夫心領了!」
方昌齡「呀」了一聲,臉色變得古怪,「難道傳言是真的?寧老爺子此番帶著侄女來東陽大城,是想將她進獻給殿下……這,我等終歸是魔道世家,總要留有幾分顏面,老爺子這般眼巴巴的送上門去,怕是會讓人看輕了寧凌侄女啊!」
「閉嘴!」寧雲濤勃然大怒,眼神要吃人,「方昌齡,你少在這血口噴人,當真以為我們寧家,只能任你欺凌嗎?」
他自然瞧得出,方家的險惡用心,今日當眾提及「覓婿」,先壞了寧靈的名聲,接著提及送與殿下之事,這是要絕了寧家求活的路。
看著沉默不語的侄女,想著她得到消息後的平靜,寧雲濤胸膛怒火越發熾烈,眼珠開始變紅。
方昌齡臉色陰沉下去,「寧雲濤,你如今還不是寧家家主,居然敢如此放肆,要方某教你何為上下尊卑嗎?」他身後,一眾方家修士,眼神露出危險信號,幾道眼神更是肆無忌憚的,落在寧靈身上。
若真的起了衝突,便伺機在她身上摸上幾把,過過手癮不說讓這丫頭顏面盡失,看寧家還有什麼膽子敢進獻給殿下。
方家是早有預謀,寧家爺已被激怒,眼看就是一場衝突,冷喝聲陡然間響起,「統統住手!」
圍觀人群快速散開,一隊真魔衛大步進入場中,為首的正是商雲台,他眼神冷漠掃過眾人,「大典臨近,東陽城中不得生亂,希望諸位能各自克制,否則我們便要插手了。」
方昌齡暗暗皺眉,今日計畫一切順利,豈料竟被突然到來的真魔衛打亂,他們是聖子殿下麾下,倒是不能得罪。
不動聲色,方昌齡看了眼身邊管事,他馬上堆出燦爛笑容,躬身迎上去,「誤會都是誤會,我們西昌方家,與宣陽城寧家是舊識,怎麼可能會生事。」一句話點透了雙方身份,但凡有些見識的就該明白,管事笑容越發燦爛,不動聲色遞出一隻儲物戒,「各位巡守城池,實在是辛苦了,這裡有些酒錢,各位拿去置辦桌几桌席面,也算是我們方家對聖子殿下的尊敬。」
最後這句很有水平,即便當眾拿了好處,也不會落人口舌。若換了個人,或許顧忌魔道世家的名頭,會選擇息事寧人,可商雲台經歷當初心愛之人被奪之事,對這些權勢人家全無半分好感。
當然,最重要的是,如今他身後站著殿下。
「我們追隨聖子殿下,自有殿下供給,不牢方家諸位勞心,請你們雙方即刻離開。」
管事笑容僵在臉上。
方昌齡深吸口氣,「我們走!」
儘管鬱悶,可他心裡清楚,眼前這些真魔衛,絕對招惹不得。
寧儒鳳略微猶豫,沒有上前道謝,感激的點點頭,帶人匆匆離去。
一場風波消弭,眼看沒了熱鬧,人群紛紛散去,只是不少眼神,落在商雲台身上。由仆及主,看這些真魔衛的行事風格,聖子殿下怕是個不好糊弄的,眾人心裡更多了幾分敬畏。
「商大哥,西昌方家近些年頗有聲望,與寧家的恩怨小弟也知道幾分,左右是權勢人家的傾軋,咱們插手其中怕是吃力不討好。」一名真魔衛小聲開口,眼神帶著擔憂。
商雲台淡淡道:「我知你是好意,但你應記住,你我如今在真魔衛做事,便只有殿下一個主子。殿下吩咐之事,若你我都做不好,縱使八面玲瓏又有何用?好了,繼續巡視。」
一眾真魔衛面露慚愧,剛才他們也在暗中埋怨,商雲台不該多事插手,如今則紛紛回過神來。現今聖宮已有了殿下,他們再渾渾噩噩的做事,怕是身上這副甲胄,也就穿不了太長時間了。
再想想,有殿下撐腰,魔道世家又算得了什麼,縱使開罪了他們,難道還敢跳出來刁難不成?除非是活的膩歪了。
眾人精神一振,眼神顧盼之間,更多了幾分神采!
……
方昌齡帶人回到東陽大城中的別院,雖是新買的院子沒經過裝飾,卻也處處透著富麗堂皇,願本想著投靠聖子殿下後,族中一些子弟少不了留在這聽從差遣,這宅院就是為他們提前準備的。
但經過了方才之事,方昌齡突然覺得自己的念頭,似乎太想當然了些,臉上更添了幾分陰沉。
這些年方家順風順水,作為方家家主何曾丟過顏面,即便地位極高的李長老,對他也是和顏悅色,今日竟被幾個真魔衛折了臉!
將其他人打發離開,管事略微猶豫,道:「爺不必動怒,真魔衛這些年地位不上不下頗為尷尬,如今有了依靠再度崛起,狂妄些在所難免。聖子殿下何等人物,自然會明白,咱們方家主動投靠,是收攏地方勢力的契機,必會對爺加以禮遇,以邀買人心。」說到這嗤笑幾聲,「到時,這些真魔衛在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