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批准的？！」白小升嚇一跳，驚愕地看著夏侯啟。
他原以為，夏侯啟說全程關注，指的是每場事件之後，以報告的方式來獲悉信息。
可是沒想到，夏侯啟說他批准的！
那那件事，可就值得玩味了！
「沒錯，那些企業毀約之前，河東省省域產業負責人就將報告遞到了我的手裡！」夏侯啟盯著白小升微笑道。
他的目光深邃，透著讓人難以琢磨的光輝，像極了老狐狸。
白小升神色一凜。
「小子，別以為事務部是吃素的，更別小瞧總部！」夏侯啟冷哼一聲，自顧自道，「若是背後搞點小動作，能瞞得了一時也就罷了！像這種的，我能第一時間獲悉！」
說罷，夏侯啟頗有深意地瞥了眼白小升，看他反應。
「不對，夏老，這不對！」白小升忽然道。
「怎麼不對了？」夏侯啟笑問。
「後面這句，你在誤導我！你想讓我以為事務部消息靈通，監察及時！可是前面那句，你說批准了這次違約，分明就是——」白小升沉吟一下，看向夏侯啟。
還真不太好說！
「說下去。」夏侯啟笑道，「無需顧忌！」
「你這分明就是下了個套！」白小升沉聲道。
「有意思，你說我給你下了個套？」夏侯啟笑道。
白小升搖搖頭，「不是給我下套！您真要想收拾我，用得著這些？」
夏侯啟感興趣一笑。
「我一直就覺得奇怪，不如趁這個時間，來複盤！您聽聽！」白小升道。
「好！」夏侯啟點頭。
「這一次，河東省省域產業與我公司大面積違約，幾家重要企業，轉而跟穆北辰簽約，絕對有什麼力量在背後作祟！穆北辰的支持者是陳家人，這您應該清楚！雖然陳家有一位區域負責人，一位省域產業負責人，但是他們還沒有能力跨區域，驅策一位省域產業負責人！」
「我認為，必然有一位大人物在背後幫他們！」
「會是您嗎？」
「當然不會！你要是介入其中，不可能是幫誰贏要誰輸，這個格局太小！」
「那幫陳家的大人物，必然與之是合作關係！求的是個利益共贏！」
「在這件事上，如何共贏？無非是瓜分名次！我有理由相信，如果最後不是我逆襲，那麼他們將是最終獲利者。除了穆北辰，就是鄭青鴻！」
「所以，背後作祟的，是鄭青鴻背後的人！我聽人說，他哥是一位大事務官——鄭鴻鵠！」
白小升冷靜分析。
夏侯啟不言不語，只是不見波瀾地微笑看著，聽著。
「我聽說那位鄭鴻鵠先生，被您多番敲打，處境艱難，這人盡皆知。如此境地，他還不忘了去爭一個職位給弟弟？真夠心大的！當然，也並非不可能。」
「不過今天，您對我說，那位河東省省域產業負責人，上報了違約企業，還是您批複的！」
「我有個猜測！」白小升沉吟一笑，「周瑜打黃蓋，那您最終想針對的，恐怕——」
白小升不再繼續說了，因為夏侯啟伸手制止了他。
至此，足夠。
白小升抿嘴一笑，不再多言。
「能放能收，能分析，能藏得住話！你小子啊，真是天生當事務官的料！」夏侯啟笑道，「我也給你撂下一句話，這一次我本想委屈你，又想著事後給你補償，可是沒想到你自己盤活了，不錯，不錯！」
白小升笑了笑。
「還有，剛才這番分析，我很欣賞，這就算是我對你最後的考核。」夏侯啟笑道。
他之所以「點」給白小升聽，不是無意而為，看似自然卻有深意。
白小升明白過來，暗暗驚嘆——這就是大人物，總是能把自己的意圖隱匿到自然而言，悄無聲息傳遞，悄無聲息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白小升從陸雲那裡學到了氣場，學到了氣魄，在這位大中華區總裁身上學到了隱晦，學到了藏心。
此行，不虛！
白小升暗暗感慨。
包間的門被敲響，王牧北帶人進來，上菜！
只是夏侯啟、白小升兩人吃，一共冷熱四菜，分別是清蒸鱖魚、鮮菇燴湘蓮、白斬雞、梳子黃瓜，還有一個瓜盅松茸湯。主食是二米飯、小花捲。
菜品的量都不小，而且色香味俱佳！
白小升本就餓了，看到這些，更餓。
「下午，夏老還有會，我沒有準備酒水，二位慢用。」王牧北一笑，退了出去。
「這次我沒讓老王作陪，就咱爺倆，你餓了，我也餓了，別客氣，吃吧！」夏侯啟不客氣抄起一碗飯道。
白小升笑了笑，也不客氣了。
這一老一少，悶頭吃飯，吃得極香。
門外，王牧北從門縫偷摸往裡瞥了一眼，縮回頭，忍不住笑著搖搖頭，「好胃口！」
一陣風捲殘雲，不過十五分鐘，白小升跟夏侯啟就結束了戰鬥。
倆人都心滿意足，打了個飽嗝，相視一笑。
王牧北帶人進來，收拾了餐具，上了茶，又退下。
「小子，下午我讓牧北安排，帶你辦理相關手續。之後，你回中京傳媒，辦理一下交接，就可以來了。先來這邊，學習一下新型事務官的權責，然後就可以自由巡查！」夏侯啟道。
白小升點點頭，看著老爺子，「我這個新型事務官，現在可以上崗嗎！」
白小升如此急迫，讓夏侯啟有些意外。
「你小子還是個急性子，現在上崗，你也無事可做。」夏侯啟笑道。
「不，我有事可做！」白小升一笑。
「哦？」夏侯啟目光存疑。
白小升從自己的包里，翻找出一沓文件，推給夏侯啟，「這就是我上任的第一份工作，您看，行嗎！」
夏侯啟狐疑地看他一眼，拿過那份東西，起初翻看隨意，但是越看，眉頭越是皺在一起。
「原來，穆北辰竟然是陳家宗親！」夏侯啟倒吸一口冷。
這連總部這邊都還不知道！
長久以來，夏侯啟想著，穆北辰不過是一個陳家扶持的人，想著可以拉攏來，為集團所用！
現在看，幾無可能！
這些材料，證據直指陳九錚！分量知足，超乎想像！
「你是從哪兒搞到的這些證據。好，好！」夏侯啟頻頻點頭。
「這就讓您驚訝嗎？」白小升一笑，目光凌厲，「我要說，我拿出來的這部分，還只是一小部分！」
「我要說，由我來動那個人！您，同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