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老馬瞪眼，問白小升。
他覺得自己就算不佔理，也只是鬧事的一員，法不責眾嗎！
難道白小升，敢當眾報復他？
那他可得趁機再鬧一場，讓商戶們知道，他們自己也可能被秋後算賬。
煽動情緒，老馬擅長。
「其他人，我都可以不予追究！」白小升一字一句說道，目光從那些商戶的臉上滑過，「開業後，到時候，你們想走想留隨便，要賠償盡可以找我。」
這是白小升的承諾，他身後，那些主管們看著商戶們齊刷刷點頭，代表著認同。
商戶們聽過白小升的傳聞，眼看那麼多主管態度一致，也忍不住相信。
「但是，只有你，跟他們不同。」白小升目光落在老馬的臉上，冷漠一笑，「你呀，跟大家一起來抗議，帶個頭什麼的，都沒問題。只不過，這些條幅是你拉的吧，拿著喇叭四處瞎喊的，也是你吧。」
「我記得條款里，也有一條是約束商戶的，跟約束我們的對等。」白小升不假思索，「怎麼說來著，哦，『由於商戶個人行為，導致項目項目形象受損的，項目方有權解約，並要求賠償』，我說的，對吧。」
白小升面色平和地，對老馬問道，「這些行為，算吧？」
老馬的臉色一下變了。
白小升果然要辦他！
但是，辦之前，白小升明確地告訴了在場的所有人，「首惡必辦，脅從不問」，沒有其他人什麼事兒。而且白小升，竟然找到了相應的條款！
此時此刻，項目反倒成了有理的一方！
既然你要按合同辦，那我們就按合同辦。白小升的意思明確。
一下子，跟老馬身後的人，忍不住一縮脖子。
他們犯不上給自己找麻煩，也不敢再起鬨。
畢竟真按合同走，吃虧的可是他們！
傷的是真金白銀！
老馬忽然感覺，自己竟然瞬間被孤立了，他又驚又怒看著白小升，也深深感到了一股寒意。
這個年輕人，太可怕了，一定是專門研究地過文件，專門想過怎麼用條款！
或許，是他們整個項目部的人一起研究過的！
老馬不相信憑白小升一個小年輕的，能準確找出條款里的癥結。
白小升身後，那些主管們敬畏地看著白小升的背影。
他們知道，這就是白小升一個人找出來的。
這些人里，最震驚的是客戶部主管。
就在方才開會的時候，他才提到商戶們鬧事，提到的條款內容，白小升那時候完全是出於好奇，要了一份合同，就那麼大略的翻看一遍，非常草草地瀏覽。
現在，他竟然準確的利用合同裡面的條款，反制老馬！
這得多麼驚人的記憶力，還有應用能力！
這還是人嗎？！
客戶部主管看著白小升，都有種驚悸的感覺，這分明是妖孽啊！
「在這種妖孽的帶領下，或許我們的項目真能起死回生呢！」在這一瞬間，客戶部主管的心裡萌生了這麼個念頭，雖然看似可笑，但卻真真切切產生了。
不光是他，其他的主管們，也有同樣類似的感覺！
「這真是一個，總能創造奇蹟與不可思議的年輕人，跟他身邊，永遠不知道讓別人頭疼的難題，會變的多麼的簡單。」陳大牙暗暗感慨。
老馬的臉色，一陣慘白。
「你，要跟、跟我解約？」老馬還有點難以置信。
白小升搖搖頭，冷厲地看著他。
「光解約？你也想的太美了！項目為了你的門店，重新設計裝修，不要錢嗎？我們千辛萬苦豎立起來的項目形象，不要錢嗎？」
「即刻起，你老馬禁止進入我的項目！等我們開業之後，我們會向法院遞交訴訟，我建議你，請個好律師！」
白小升伸手拍了拍老馬的肩膀，在他驚悸地注視下，轉身離去。
「你、你不能這樣！」老馬尖叫，回頭看其他人，「你們倒是吭個聲啊，他今天敢這麼對我，明天就敢這麼對付你們！」
商戶們面面相覷。
「大家聽我說！」陳大牙站出來，扯著嗓子，「我們項目總負責人發話了，今天這事兒，與大家無關，完全是這個老馬個人行為！現在，他要拉你們下水！大家不要上當！」
商戶們呼啦啦向後退開，拉開跟老馬的距離。
老馬四下尋覓，自己那幾個鐵杆，也不知道鑽哪兒去了，根本看不見。
「老馬，現在請你離開我們的項目，回頭等著接律師函吧！」
陳大牙冷冷道，一揮手，安保部主管帶著兩個保安上前。
那倆保安，之前也是面對過老馬鬧事，對他又是厭惡又是心煩。
現在領導說了，他已經不是客戶。
那兩保安一臉獰笑，手裡的橡膠棒忍不住在手心裡顛著。
他們現在巴不得老馬再鬧，特別是發生「肢體衝突」，讓他們哥倆好好報個仇。
老馬一看這架勢，立馬就慫了。
在保安遺憾的注視下，他乖乖地被「押送」請離。
商戶們目光複雜，看著遠去的老馬，又看看遠去的白小升。
一個如喪家之犬，一個雄赳赳步履鏗鏘。
關於「惹天惹地，別惹白小升」「白魔頭」的傳聞，被眾人頃刻確認無疑，一下子奉為箴言。
辦公室里，王曳悠悠搓著珠子，在等待著消息。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他拿起來，看到來電的人名，眉頭就是一皺。
「這個老馬，怎麼能給我打電話呢！」王曳有些不滿意，示意錢助理去把門反鎖。
「喂，怎麼樣了？」王曳接通電話，漫不經心地問。
老馬這個人，能力他還是信得過的，又占理，又拉了一票人，應該是讓白小升焦頭爛額了吧。
他一定是向我報喜邀功來了！
王曳冷笑。
是孫向東許給了老馬一個門店，五年免租，不然這老東西才不會這麼積極。
然而，聽了兩分鐘電話，王曳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你被白小升趕出去了？！」王曳驚得站起身，「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你幹了什麼？！」
撂下電話，王曳臉色氣得鐵青。
「廢物，全他媽廢物！」王曳忍不住破口大罵，「看來，只能我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