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山河易變,我不變 第46章 魔夏極VS魏洲最強神主

「偽善!」

「你不偽善救他幹什麼?」

「神教導我們不可偽善。」

白袍的修士手抓利劍站在路邊。

他對面是一對風塵僕僕的姐弟,而那位姐姐正在救治一位倒在草叢裡的老人。

姐姐叫左清,相貌清秀乾淨,已經二十多歲了,身上所穿的衣服並不華貴,也不簡樸,是個有些余錢的家庭。

她身後的少年叫左樂,濃眉大眼,雖是年少,但臉上卻沒有輕浮之色,反倒是有著幾分堅毅勇猛的模樣。

看到了這片大地的滿目瘡痍,人,就會變得早熟。

而且,這也有家庭的緣故。

這一對姐弟的父親少為俠客,後來做了一名豐國將軍的貼身侍衛,衛家衛國,戰死在沙場之上,但他在大戰之前也許是冥冥之中預感到了什麼,所以提前寫了一封家書。

家書洋洋洒洒數千字,最末則是留了一句話:

不以善小而不為,不以惡小而為之。

這對姐弟便是恪守這句話。

無論人間如何,兩人但秉持著父親所教的東西,為人處世。

左清側頭看向那修士,恭敬地微微一欠身,道:「如今入春,林子深處常有毒蟲長蛇,小女見這位老人家倒地,擔心他被咬了,或是氣血不暢,忽然暈倒,所以才出手相救。

小女不求錢財,不求名聲,並非是偽善。」

白袍修士道:「偽善不偽善,不是你說了算,那是你弟弟吧?」

左清道:「是。」

白袍修士一揮手,他身後的林子里頓時走出四名白甲侍衛。

「帶回去!」

左清愕然,她自然無法想到魏洲眾神庭的那位沈神主會發布「抓姐弟、兄妹」這些奇葩的命令。

而她更無法想像下面的人把神主之令,看的比天還高,然後為了更好的執行神主的命令,便把「兄妹里需要有人天賦強大,或是兄妹里曾有人受過恥辱」給無視了,這樣才能抓到更多的人,這樣對神主才會有個更好的交代。

什麼?

你不這麼做。

別人都抓了幾百對兄妹,姐弟,就你抓了幾個,你是不是陽奉陰違不好好執行神主的命令呢?

左清俏臉抬起,詫異道:「大人,我們犯了什麼事?」

白袍修士冷冷道:「偽善者,就需懲罰,這一次便是異端殿也出動了,神諭說,你們就是為這個世界帶來動蕩不安的因素。」

左清心底一亂,俏臉上露出幾分焦急,瞳孔里也有了些慌亂,她身後的弟弟血氣方剛,便是往前踏出一步準備說話,卻被左清伸手往後託了托,算是攔住了。

左清思緒如電,急忙道:「大人,家父乃是豐國印將軍的貼身侍衛左寒,在三年前的南符山之戰里,家父為護佑印長纓將軍,已然戰死,我姐弟兩人謹遵家父遺命,與人為善,所以才救助別人,絕非偽善,亦無惡意。」

說完這些話,她稍稍舒了口氣。

然而,白袍修士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這是歪打正著,完全符合神諭的標準。

於是,他笑了起來,然後笑容一肅道:「那正好,抓回去!」

左清低著頭,貝齒咬著紅唇,卻不知該再說什麼好,她明白越是和這些大人頂撞,後果越是凄慘。

然而,她身後的左樂卻不願意了,他即便被姐姐用手推著,卻還是問道:「我們沒有犯法,我們明明是在救人,憑什麼?」

「憑什麼?」

白袍修士笑了笑,然後看向那倒地的老者,「起來吧。」

他話音剛落,

那前一刻還倒在草叢裡的老者便是直接翻身而起,笑道:「大人,小人又幫您測出了一個偽善者。」

左樂愕然道:「你沒事?」

「自然沒事。」

「你沒事倒在草叢裡做什麼?」

老者冷哼道:「還是因為你們擾亂這個世界?」

左樂怒火上涌,壓抑著聲音道:「我們是在救你,你想做什麼?!」

左清輕聲道:「小樂,別說了……」

左樂怒道:「為什麼不說,這世上哪有這樣的狗屁道理?!」

那老者道:「看看看看,這就生氣了,所以才說你們是擾亂和平的不安因素。」

白袍修士微笑著點點頭,「做的不錯。」

那老者得到了讚揚,不禁露出狂喜之色。

白袍修士不再廢話,他揮揮手,四名白甲近侍便是走了過去。

左樂胸口只覺壓抑無比,他大口大口喘著氣,如是風箱般鼓動著。

他耳中傳來姐姐的聲音。

「小樂,不要。」

左樂額上青筋暴突,雙拳捏緊發出「咔咔咔」的聲音。

「小樂……」女子的聲音多了幾分哀求。

左樂這才緩緩鬆開,「知道了,姐姐……」

忽然……

遠處傳來一聲哼笑。

「可笑。」

白袍修士猛然抬頭,厲聲喝問道:「什麼人?」

那聲音沒有回答他,只是如同從四面八方傳來。

「可悲。」

「什麼人!!」

白袍修士左手手指探入腰間的一個白瓷瓶中,沾了些「聖水」,然後一點長劍,從下往上抹去,頓時間,長劍就鍍染了一層聖潔的光華,散發出強大的氣息。

這種凡有實體而未有膜的,都是法相或是法身層次的力量,只不過從夏極可知,法身或是法相併不弱小。

做完這些,白袍修士警惕地握劍環視四周,而四名白甲侍衛亦是嚴陣以待。

左清姐弟兩人也是因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而稍稍呆住了,以至於仰頭看著天空。

樹影如牢,

高立似井。

陽光向井口灑入,帶著冷漠的春意。

白袍修士冷聲道:「動手之前想想清楚,你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么?你又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么?」

「什麼事?」那聲音同樣之冷,如在質問,「你們在做什麼!!」

白袍修士失笑道:「凡人之眼,不見神諭之遠見,我們都是在為這天下蒼生默默地付出啊,你是不會懂的。」

他說完這句話……

只見天空有了些變化了。

一道影子如被貼在了這個空間里。

然後給人一種「緩慢地飄著」的感覺。

只是感覺而已。

也只能感覺而已。

那種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如夢如夢的飄動,讓白袍修士想做出反應。

但他忽然發現,自己動不了。

緊接著,他又發現不是動不了,而是以上的都是以念速在他腦海里進行的。

換句話說,從他意識到天空變化開始到現在,便是連一秒鐘都沒過去。

然後,他感到自己好像被什麼力量輕輕觸碰了下,然後體內的法身之脈有了痒痒的感覺,好像是在裂開。

不僅是他,其他四名白甲侍從,以及那老者都是這等感受。

時間似恢複了正常。

一道玄袍身影落在路徑上。

然後便一連串宛如小鞭炮「噼里啪啦」炸響的聲音,從那六人體內傳來。

那六人轉瞬便是露出痛苦之色,哀嚎之聲,不敢置信之聲傳來。

他們經脈全碎,力量消失。

緊接著,來人隨意一動,氣流亂舞之間,便是直接割了六人的雙腿,從此往後,這六人只能以重傷的姿態,靠著雙手活著,或者被羞辱至死。

來人是夏極。

他這一路走來,又不知見到了多少荒唐事。

他已連理都不想理這些人了。

就一個感受——噁心。

那六人還想說話,也不見夏極有什麼動作,祝融火焰從他們心底升騰而出,直接將他們的嗓子與舌頭給燒沒了。

做完這一切,那六人只是在痛苦地咳嗽著。

左清姐弟看到來人,露出些害怕之色。

左樂更是直接往前一步擋在了姐姐面前,只不過他眼中雖有著震驚與警惕,卻毫無敵意,反倒是充滿了激動之情。

然而,那被兩人所警惕之人卻露出了微笑。

夏極溫和道:「你們做的沒錯。」

左樂緩緩立直了,神色也舒緩了下來。

左清眸中閃過一抹驚艷,她從未見過如此的男子,她可以在這他身上看到自己渴求的所有另一半的特徵,這種感覺甚至直接讓她心跳莫名的加快了。

這男人身上有著一種奇幻的魔力,糅雜著讓她從未見過的氣質,讓她無法抗拒,而禁不住被吸引,哪怕她絕非輕浮之人,哪怕她完全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哪怕她的理智讓她明白自己不可能,也不會,甚至不該產生這種情緒。

她比弟弟懂事,便是先道了聲:「多謝前輩。」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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