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黑雲滾滾,因為天人隕落而出現的金色雲海像是被霸道無雙的力量直接被撕裂,被無上力量所撕開。
很快,黑雲浮現,黑雲之中有濃郁的雷弧在跳動,那些跳動的雷弧,皆是劫。
鑄劍之劫!
萬劍山之上,早已化作了火海,滾沸的岩漿在噴薄著,如火龍咆哮,而那岩漿之中,鑄劍台上,三位吳家的鑄劍大師滿臉的興奮和震撼。
劍,成了!
後來湧入的生命精華如天河灌溉而下,順便讓難以為繼的淬劍之舉,一下子完成,嗤嗤的熱浪,轉換著劍的表面,劍的內在。
淬劍,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過程,一把劍強不強,韌不韌,都是需要依靠淬劍來實現。
而淬劍的液體便至關重要,像大楚吳家,鑄劍所用的便是一種天地靈泉,正是因為有這一口泉,才能讓吳家鑄造出的劍,甲天下。
但是,在怎麼好的泉,都比不過生命精華。
咻咻咻!
三位鑄劍大師飆射出鑄劍台,大口大口的咳血,他們的修為其實並不強,最強的也就吳鼎,不過二境陸地仙,他們三人扛住鑄劍的威勢,已然是竭盡全力。
吳清華抬起手,劍氣如風席捲而過,穩住了三位鑄劍大師的身形,卻見三位大師狂熱無比的盯著。
這一場原本完全不被他們看好的鑄劍之舉,在這一日,讓他們瘋狂,讓他們甚至願意為之奉出生命。
至於他們對羅鴻的奚落,對羅鴻的不看好,早已經被拋諸腦後。
若是他們的不看好,能夠換來一柄超越神兵的劍器降世,那他們願不看好全世界。
這便是鑄造之術,這便是為藝術而獻身,或許正是他們這種心態,方可成為鑄劍大師。
虛空中。
陳天玄早已經震撼不已。
他以劍氣裹挾住小豆花,讓被羅鴻從鑄劍台中甩出的小豆花不至於被環境所影響。
「公子……居然真的鑄出了一把劍!」
陳天玄震撼不已,他腳下御著的地蛟都在顫動,那是一種遭遇到了至強劍器的感應。
而女帝失魂落魄的歸來,她的美眸中滿是震撼,滿是迷惘。
天人……這麼好殺的嗎?
羅鴻喊她去殺天人的時候,她其實是有些不相信的,但是,羅鴻既然開口,她自然要去試一試。
爾後,兩人一前一後抵達了數位天人所在之地。
羅鴻讓她封鎖空間,讓她打爆那些天人。
她照做了,那些看熱鬧的天人,最強不過五境,女帝碾壓起來輕而易舉。
但是,她知道,天人不好殺,哪怕殺之,磅礴的生命精華也會讓這些天人復生。
可她還是照做了,因為她心懷些許的期望。
而羅鴻不曾辜負她的期望,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做天人亦可殺。
卻見羅鴻意志如刀,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斬出,斬入了那些天人的意志海中,霎時,大道被斬斷,道花在凋零。
而天門之後的生命精華也威能垂落而下,被羅鴻以神秘手段給全部截胡走了。
女帝甚至能夠聽到天門之後,那奔騰的生命長河中的存在在憤怒咆哮。
這麼……簡單?
這麼快?
就像是將一隻掙扎的魚按在案板上,然後刀落,魚死。
殺天人,原來如此輕鬆?
女帝是真的迷惘,哪怕此刻歸來了,都依舊處於一種不可置信,乃至對天地的懷疑中。
但是,很快,漸漸的她的眼眸中浮現出了清明之色,興奮之色,感慨之色……
草!
羅鴻……真的能殺天人!
甚至,殺天人……如屠狗!
對人間乃是無上災禍的天人,在羅鴻手中……不過翻手可滅!
女帝豐潤的嘴角掛起了微笑的弧度,笑容越來越燦爛!
不愧是人間正義表率,對付天人這種腐蝕人間的罪惡蛀蟲,果然手到擒來!
朕,長見識了!
轟隆隆!
黑雲卷卷,有怒雷呼號。
天地之象,為之變化!
天地起風雲,萬劍山鑄劍台上空,更是有濃厚到極致的黑雲,宛若與天地成為鏡面一般,有一個浩瀚的黑雲世界要壓迫而下。
萬劍山周圍,呼嘯的狂風在席捲,大樹被連根拔起,打著卷,被衝上穹天,飛泄的瀑布倒灌,如被斬碎的玉帶,到處橫飛。
演武場上。
一位位吳家弟子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這是天地威壓,浩浩蕩蕩。
吳清華背負著手,心神控制著劍氣化作屏障,擋住了所有從地心宣洩出的岩漿火焰,若是不控制住,這些燥熱的地心岩漿,怕是要將萬劍山給毀於一旦。
「鑄劍之劫……」
吳清華身上的素衣被不斷的吹拂,飄卷著,他盯著那彷彿要壓塌萬劍山的黑雲,神色複雜。
鑄劍之劫……代表的是神兵出世的劫難。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兩百年前,龍雀劍鑄造成功,那一次,亦是引起了鑄劍之劫。
不過,比起龍雀劍之劫,這一次的劫難更甚。
「鑄劍成功只是第一步,但是天地劫難,能否度過,才是關鍵。」
「渡不過劫難,身死道消,劍毀人亡……」
三位鑄劍大師亦是目不轉睛的盯著。
這是怎樣的一柄劍啊?
邪劍?聖劍?
他們說不準,他們也沒有資格評說。
熔鑄神兵為基,以諸多邪修之靈,和萬劍之意為魂,以生命精華淬鍊,以天地規則獎勵助煉……
這樣的兵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兵戈之氣陡然浮沉而起,風浪卷漫天雲海。
天地似乎都陷入了靜謐之中。
萬劍山之上的吳家子弟,還有周圍觀戰的天人,以及一些聞風而來的江湖客們,都是稟住了呼吸。
特別是那些天人,臉色有些難看。
羅鴻和女帝殺了天人,得了規則獎勵,在加上天門之後截胡的生命精華來鑄劍。
這讓他們明白,那位可殺天人的狠人來了!
這讓他們有些憤慨,有些殺意在涌動,這樣專殺天人的狠人鑄造的劍,那該是何等恐怖?!
……
羅鴻沒有管他們,沒有管外界的情況。
他淬劍成功之後,已經感受到了一股歡呼雀躍。
羅鴻懸空,天地間懸著一柄黑金之間。
而得生命精華的沖刷,邪煞盡褪。
此時,劍已經成功,卻是引起了劫難,還有萬劍山鑄劍台之上的諸多兵戈之氣上涌。
這些兵戈之氣,在洗禮著這柄劍,隱隱約約,讓劍擁有一種極度鋒銳之意。
但是,還剩最後一步。
替新劍,打碎這劫!
……
安平縣,東山。
稷下學宮。
李修遠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角,揉去一團眼屎。
他捏著一支桃花枝,抵在地上,眺望著東方。
「鑄劍之劫……小師弟,真是個神人。」
「此劍,以邪修之靈為魂,以萬劍之意為骨……至聖至邪之劍,引動的劫罰,怕是不弱。」
「夫子曾說人間無劫,非規則,出現的劫亦是天界對人間的影響,所謂的劫則為天人所掌,此劫……對小師弟,不太友好啊。」
李修遠大袖飄飄,寬敞瀟洒,他踱步至宮闕之前,身邊跟著虎頭虎腦的羅小小。
爾後,李修遠一笑。
邁出步伐,有正氣長河從天而降,於他周身席捲。
「小小,好好看學宮。」
李修遠道。
下一刻,他飄然而出,攜一桃花枝,大踏步橫空而出。
劫難在東,而他卻是往西。
他所去方向,為崑崙宮。
他的身形飛速飄搖,速度極快,數千里地,只是轉瞬便過。
昆崙山上崑崙宮。
大雪飄搖,鵝毛大雪覆蓋天地。
昆崙山之上的宮闕,迷迷惘惘,於濃霧之中縈繞,有天門懸掛,有仙人起舞,一片玄奧,宛若有道骨橫亘。
昆崙山很高,高到當世沒有任何的山峰能比的上昆崙山高。
一座山,竟是涵蓋了天地四季。
山腳為夏,山腰為春秋,山頂為寒冬……
崑崙宮闕則便是林立於一片大雪紛飛之間。
李修遠落下,沒有強勢,沒有霸道,像是一位郊遊的散客。
捏著一株桃花枝,大袖飄飄,有桃花落瓣紛飛。
他邁出一步,止步於崑崙宮那山腳之下的第一塊白玉石板,石板無數,密密麻麻,直入雲霄。
這是崑崙天路,直入崑崙宮的天路。
而山腳下有一幅牌坊門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