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革除教籍

從1803年的3月起,就在距離自由宮不遠的地方,一座新的奇觀就開始建造了。

因為鐵路的貫通,自由宮一帶已經漸漸地繁華了起來。這裡風景優美,交通方便,而且距離市區又比較遠,空氣較好,另外,因為來這裡要坐火車,窮人們一般也不願意沒事兒就搭個火車跑這裡來,所以窮人很少。而窮人很少,也就意味著治安相對很好。特別適合那些心腸特別好,見不得有窮人的大善人前來定居。所以如今這一帶,已經是巴黎最重要的富人區之一了。

早在建設自由宮之前,某些消息靈通手眼通天或者乾脆就是天的人,就已經將這附近的土地都從國家的手中買了下來,那時候,這一帶還都是一片荒蕪,根本就不值錢,但如今,這裡的土地的價值都飛速地漲了起來。

兩年前,在拿破崙的堅持下,巴黎高等師範學校也被搬遷到了這一帶。那時候,因為鐵路還沒有建好,這裡還相對荒蕪,地價也低。為了便於工作,作為常務副校長的拉普拉斯,在這裡也購買了一套小別墅——反正這裡的土地便宜。僅僅兩年之後,他的這座別墅的價格就已經翻了好多倍。如今算算,這座別墅賺到的錢,要比拉普拉斯當巴黎高師的校長賺到的錢多得多。所以,拉普拉斯如今最為後悔的事情之一就是,當時居然只買了一套別墅。尤其是在他知道,蒙日先生居然在這裡不聲不響地就買了三套別墅,三套呀。這老傢伙,真是太讓人羨慕了。

除了巴黎高師,其實巴黎大學也將一部分的學院搬到了這裡。不過巴黎大學太大了,不像巴黎高師,說搬過來,就能搬過了,所以他們也只是將藝術學院給搬了過來。

這天又是星期天,一群學美術的傢伙們便都拿著畫架,去自由宮那邊寫生。大家在畫畫的同時,也就免不了討論起旁邊正在修建的另一座建築了。

這時候,那座新的奇觀已經建成了一大半了,其實到這個時候,主體建築都已經基本完成了,只是一些必要的裝修還沒有開始。為了減少噪音和灰塵對周圍的影響,整個工地的外圍都被用圍牆圍了起來。不過從那些學生們寫生的時候常去的小山坡上,卻還是可以相對清楚地看到整個的工地的情景了。

「這座體育場很大呀。幾乎都要趕上大斗獸場了。」尼古拉在自己的畫板前坐了下來,一邊繼續在畫布上描摹朝霞下的自由宮,一邊順口和在一旁無所事事的費多羅夫閑聊。

「尺寸上應該還要比大斗獸場更大一點。就像自由宮要比萬神殿更大一點一樣。不過我們現在距離遠,從這裡看,任何東西都要偏小一些。」一邊的費多羅夫回答道。

「你說這東西什麼時候能修好?」尼古拉又問道。

「明年夏天,奧運會就在這裡開了。所以,這工程應該也快好了。」費多羅夫道,「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修建它的過程才是真正的奇蹟。我的朋友,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剛搬到這裡的時候,這個地方還完全就是一塊荒地,短短的兩年都不到的時間裡,這樣巨大的一座建築物,就拔地而起了。想想把,當年羅馬人用了整個八萬奴隸,花了幾十年時間,才完成大斗獸場。而法國人呢,才用了兩年,就已經將它們建好了。」

「他們有鋼筋水泥嘛。不過,你不覺得鋼筋水泥的東西,看起來還是不如真正的岩石。缺乏那種感覺。你明白的……」

「得了吧,尼古拉。」費多羅夫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道,「你應該知道,萬神殿,還有大斗獸場本來也是用了很多很多的水泥的。當然,那個時候不會有鋼筋,但是鋼筋都在裡面,你也看不見不是?要說有什麼區別,嗯,或許是時間還不夠長,所以還缺乏足夠多的風化的痕迹吧。」

「也許吧。」尼古拉道,「你有沒有覺得,波拿巴執政非常的喜歡羅馬。」

「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嗎?要不然為什麼大家要弄個英白拉多勳章給他,而且教廷的人,為了一個不靠譜的傳言,居然要調查一個大國的皇帝。這是為什麼?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波拿巴執政喜歡羅馬,尤其喜歡羅馬的皇冠。」

「波拿巴執政前幾天還發表講話,說民主制度是最好的制度,說他永遠忠於法蘭西共和國呢。」尼古拉道。

「呵呵,政治人物說的話……也只有你這種善良的人會相信了。不過,有一點確實很奇怪,一般來說,到了這個時候了,應該有一些媒體開始宣揚帝制的優越性了,因為按照道理,波拿巴執政加冕的時候應該很近了呀。這時候還在說民主制度好,到時候轉彎太急了,可能出問題的。」

「你說波拿巴執政很可能很快就要加冕為皇帝了?」尼古拉道。

「要不然教皇這個時候派人去調查奧地利皇帝的事情幹什麼?不就是為了把皇冠收回來,好交給波拿巴執政嗎?」

「但是如今奧地利和法國的關係好像還很不錯呀。」

「所以說,有些事情,真是讓人搞不懂。」

就在兩個留學生嘟囔著的時候,教廷正式的派出了調查人員,前往奧地利里,準備調查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被指控為異端一案。

對此,奧地利表現得極為憤怒,他們宣布,禁止教廷的調查人員進入奧地利,並且給教廷送去了最後通牒,要求教廷立刻停止這種侮辱性行為,並對皇帝陛下道歉。他們表示:希望教廷立刻懸崖勒馬,改弦易轍,不要在傷害奧地利人民的感情的方向上越走越遠。否則,由此造成的任何後果,都應該由教廷負責。

這個話里的威脅的意思已經是非常的明顯了。教廷自然不肯接受這樣的威脅,並且立刻向奧地利提出了抗議。教廷表示:

對於信徒的信仰的純潔性進行審核,是教廷的傳統權利,這一權利來自於至高無上的天主。奧地利政府的無理行為,是對教廷,甚至是對天主的公然蔑視,這本身就已經滑落到了異端的邊緣。

不過教皇冕下以及天主都是仁慈的,能夠容忍錯誤的。教廷的調查,其本意也是為了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這不僅僅是調查,更是幫助。所以這裡面並沒有對弗朗茨二世陛下的任何侮辱。弗朗茨二世陛下也應該本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謙遜的態度,面對來自教廷的幫助。而不應該擺出這樣的諱疾忌醫的錯誤態度,抗拒來自教皇的關懷。

所以,如今弗朗茨二世陛下,以及他治下的奧地利政府才真正應該立刻懸崖勒馬,改弦易轍。教皇冕下期待著弗朗茨二世陛下的懺悔和道歉。

教廷的這一聲明自然進一步激怒了奧地利,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奧地利宣布暫停繳納教廷的十一稅。在教廷改弦易轍,取消對皇帝陛下的侮辱性的審查之前,並向皇帝道歉之前,這些稅金都將暫時由奧地利皇室代為保管。

這個決定自然是令教廷大為光火。教廷為此派出了一名特使前往奧地利,要求弗朗茨二世皇帝立刻取消這個決議。但是這名特使卻在維也納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襲擊,並因此受傷,不得不臨時中止使命返回教廷。

這一事件讓弗朗茨皇帝有些被動,但是他依舊堅持,在教廷取消對他的「侮辱性的調查」之前,他不會允許一個金幣離開奧地利流向梵蒂岡。

於是到了這一年的九月份,教廷再次向弗朗茨發出照會,要求奧地利限期上繳十一稅,否則就將對弗朗茨二世皇帝採取「斷然措施」。

但弗朗茨二世皇帝繼續不為所動。而奧地利的媒體也開始對教皇發起直接的攻擊,甚至揚言說奧地利應該像亨利四世皇帝當年那樣,打到羅馬去,幫教廷換一個教皇。

當然,這種狂言,也只是說說而已,因為如今,奧地利和教皇國之間還隔著法國人的核心盟國——北義大利共和國呢。

另一些報紙則對教皇進行了各種嘲諷。他們嘲笑教皇根本就是在虛張聲勢,根本就不敢怎麼樣,一家報紙甚至在漫畫中將教皇冕下描繪為躲在耶穌聖像後面瑟瑟發抖的膽小鬼。

有意思的是,弗朗茨陛下的反抗反而讓他在民間的形象好轉了不少。自從在和法國的戰爭中不斷地蒙受失敗之後,弗朗茨二世陛下就被很多人認為是患得患失,懦弱無能的代表,甚至於在編排他有不道德的傾向的時候,也將他描繪為「萬受無疆」的那個。如今的一番操作之後,大家到還覺得皇帝陛下還有點男子漢的味道,像是一個皇帝了。

當然,這樣的做法自然也讓教皇不得不真正的做出反應了。於是,在1804年2月,教皇冕下正式下達敕令,宣布革除弗朗茨二世的教籍,並剝奪其「羅馬人的皇帝」的稱號。

而對於教廷的舉動,奧地利也立刻加以回應,他們宣布教皇庇護六世年老體衰,神志昏迷,已經不適合再擔任教皇。因而奧地利不承認庇護六世教皇發出的敕令的有效性。而弗朗茨二世皇帝陛下自然依舊是天主教徒,以及「羅馬人的皇帝」。

而對於教廷和友邦奧地利之間的矛盾,法國人擺出了一幅和我沒關係,我就是看戲的樣子。在官方層面上,法國外長塔列朗發表了這麼一個聲明,他在申明中表示:

法蘭西共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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