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與和 第四百二十二章 第一次攻防4

雙方已經完全攪在一起,鎮遠城方向的炮火擔心誤傷自己人,只能停止射擊。

此時城內有出動5個步兵連,試圖支援突擊隊。

之前派出的輕步兵已經越過雷區回到已方陣地,他們差不多打光了隨身攜帶的所有彈藥,繼續留下沒什麼意義。

戰線方向,不斷有虎羌越過土牆加入到混戰中,他們對自己的白刃戰能力信心十足,裝備上也確實比兩邊的敵人都更為精良,殺的順手了,甚至還有向優勢敵人反撲的趨勢。

兩道土牆之間的空隙被激戰中的雙方堵得水泄不通,聯軍雖有兵力優勢,但兵力質量和裝備都落後於華軍,始終未能封死對方撤退通道。

皇台吉巴雅爾在馬背上看的惱怒異常,這個年輕人只在父輩的談話中見識過華軍威名,而且他的血統特殊,大家都不太敢在他面前過多的提及華軍的種種可怖之處。

因此,巴雅爾內心深處對葉爾登等人一聽到華軍到來就先矮三分的醜態頗為不屑一顧,甚至還有一點躍躍欲試,想與華軍好好較量一番。

現在正是機會,進入白刃戰之後,雙方實際上處在相等的狀態,勝負完全取決於各自智慧、戰技和勇氣。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都不能吃掉這隻孤軍深入的華夏部隊,巴雅爾覺得,自己恐怕也只能學習葉爾登那伙老廢物,趕緊想想如何投降。

「跟老子來!」

巴雅爾怒喝一聲,揮舞手中的長槍,率領始終跟在身邊的300多怯薛歹催馬徑直奔上土牆。

在黃金帝國時代,環衛宿值怯薛歹是黃金大汗親領的禁衛軍,由各部族族長的親信子侄擔當,胯下的坐騎統一為汗血寶馬,人馬具甲,無論在裝備、戰鬥力還是身份地位上,都是整個草原帝國最拔尖的一群戰士。

當初著名的狼山決戰,在韃靼全軍近乎崩潰的最後時刻,3700環衛宿值對漢人的皇帝發動孤注一擲的決死衝鋒,他們擊潰了10倍與己(實際上是3倍多一點,而且被擊穿的方陣最後都自覺完成重組,他們擋住了韃靼後續普通騎兵的跟進突擊),裝備燧發槍和神機炮的華軍,一直衝到共和皇帝的大旗前,才最終全部耗盡。

狼山決戰,是真正的怯薛歹最大,也是最後的輝煌,從那之後,韃靼人的環衛宿值一代不如一代,到現在,甚至是個千夫長台吉,都敢把自己的親兵稱為怯薛歹。

巴雅爾身邊這一夥也是如此,汗血馬自然不用多想,現在肩高超過1.6米的戰馬就算得上寶馬了;人馬具甲也過於昂貴,怯薛歹自己倒是能保證人人一身鐵甲(雖然札甲、鎖子甲、板條甲混雜),但是馬甲價格實在太高,嚴重缺鐵的烏爾拉人根本裝備不起,只能用厚毛氈代替。

好在裝備雖然嚴重縮水,人的技巧卻還算不錯,300多騎手嚎叫著衝上土牆,他們只用雙腿控制馬匹,但仍然能讓坐騎在狹窄的土牆上馳聘,只論馬術,恐怕仍屬於世界一流騎兵行列。

沒有陣型的冷兵器部隊,面對精銳騎兵屬於白送,但選鋒兵別無選擇,他們在戰場上沒有先行撤退的資格,就算全死了,也必須護住潘德的退路。

負責指揮這隻部隊的佟忠堅血氣上涌,一聲令下,帶領只有刀盾的選鋒兵迎戰烏爾拉騎兵。

雙方互換一波飛斧和弓箭,然後直直撞在一起,300兇猛的半吊子具甲騎兵像船隻劈開波浪一般,迅速將選鋒兵一分為二。

巴雅爾的騎槍刺穿一面胸甲和後面的人體,那個光頭士兵大口吐著污血,被烏爾拉皇台吉直接釘在地上。

他順勢鬆手,又抽出一根狼牙棒,藉助馬勢重重砸在另一個選鋒兵的頭頂——面對重甲的敵人,這種打擊兵器遠比馬刀好用。

呯的一聲槍響。

佟忠堅在20米外用燧發手槍對沖在前面的巴雅爾射擊,但混亂中,另一個烏爾拉騎兵衝到巴雅爾前面,被鉛彈連頭盔帶腦殼一起打碎。

紅的血混著白的腦漿澆了巴雅爾一臉,但這反而激起對方的凶性,烏爾拉皇台吉順手把狼牙棒扔了過去,砸中站在佟忠堅身邊的巴圖胸膛,把他打倒。

隨後一夾馬腹,抽出馬刀,怒吼著向佟忠堅衝來。

「射他!」

佟忠堅對另一個8甲出來的老友烏克善囑咐一聲,自己提起刀盾迎戰。

然而,今天的烏克善在看到烏爾拉騎兵出場的時候,就陷入迷茫之中,這個有名的神射手一直到此時,都未對烏爾拉人射出一箭,混戰中佟忠堅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他註定沒法指望老友出神入化的箭術能給自己什麼支援了。

巴雅爾在佟忠堅靠近時突然加速,讓正矮著身,試圖劈砍馬腿的選鋒兵來不及揮刀,隨後一刀砍在佟忠堅護住頭頂的盾牌上。

藉助馬力砸下來的馬刀如同戰錘一般充滿力量,佟忠堅猝不及防,被這一擊砸倒在地。

後面幾個烏爾拉騎兵猛衝上來,準備直接踩死這個華夏軍官,巴雅爾把已經卷刃的馬刀隨手一扔,從腰間抽出備用馬刀,準備砍殺另一個傻乎乎的灰衣兵。

突然,一根一人長短的粗鐵棒,如同風車一般打著旋,帶著烈烈風聲橫掃過來,差一點就能把佟忠堅踏在馬下的3個烏爾拉騎兵都被鐵棒風車卷進去,三匹戰馬腦漿迸裂,三個騎兵也被砸碎了全部肋骨和脊椎,如同麵條一樣癱軟在地上。

貔貅潘德那肥胖的身軀以遠超人們想像的速度直衝過來,就像一頭真正的巨熊,熊貓在巴雅爾反應過來之前,一掌拍碎了他胯下戰馬的腦袋。

半秒鐘之內,熊貓反手向巴雅爾的頭部呼過去。

烏爾拉皇台吉寒毛直豎,千鈞一髮之際,他從倒下的坐騎上跳了下來,堪堪避過還沾著馬血的熊爪。

掌風刮過他的面頰,巴雅爾摸摸涼颼颼的頭頂——金盔居然也被掌風帶走了!

「嗯?」

打飛對方的頭盔之後,潘德看到了巴雅爾的髮髻和網巾。

貔貅疑惑的問:「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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