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賽鋼筋

蒙古包里,田小胖一眼就看到了含羞帶俏的其其格,不覺激動起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嗎?

正要上前,拉著她的小手,一起走出蒙古包。卻見幾個花枝招展的小姐姐,張開雙臂,將他擋住。

田小胖仔細打量:「哇,老同學!支書,虎牙,男人婆,好久不見啊。都是好同學,相當於兄弟姐妹,就別難為俺了,求放過——」

對面幾個女生好氣啊:哪有你這種同學,一見面就叫外號的。於是長著小虎牙的妹子張嘴要咬,男人婆更是張牙舞爪,只有當時班裡的支書比較文靜:「田小胖,今天也不難為你,按照傳統的習俗,你把這個羊脖子掰斷,就算你過關。」

在蒙族的婚禮中,為了驗證一下,新郎是不是身強力壯,通常女方都要準備一個煮熟的羊脖子,來試試新郎的力氣。

要是咔嚓一聲,兩膀較力,羊脖子應聲而斷,那麼就證明新郎是個好漢子。要是連羊脖子都掰不斷,那麼對不起,就等著被女方的人奚落吧。

就這個啊,俺現在是大力士知道不?田小胖還真擔心整出別的花活兒,應付不來,要是純粹的角力,他怕過誰呀。別說是羊脖子,就算是羊蹄子,也照樣掰成兩截。

很快,唐圓圓就笑嘻嘻地端了個托盤上來,盤子上擺著一個煮得半生不熟的羊脖子——當然不能煮得太爛,也就是到開水裡蘸一下,表面斷了血筋兒而已。不然的話,要是煮的都脫骨了,那還有啥難度。

「小胖哥,加油啊!」唐圓圓還給田小胖打氣呢。

這時候,外面的小娃子也都演奏完畢,紛紛往蒙古包里擠。還有那些小巴掌都拍紅了的小病號們,也都要進來。

這個蒙古包又不是大汗的金帳,根本就裝不下啊。田小胖寵著那些小娃子,又有意在人前顯擺顯擺自己的神力,索性,就全都挪到蒙古包外。

「乾爹,加油啊!」

「大師父,加油!」

「小胖叔叔加油!」

娃子們紛紛吶喊,尤其是那些小病號,現在也能主動跟著一起喊了,可把隨性而來的醫護人員都樂壞了:以後啊,要帶著這些小傢伙,多湊湊熱鬧。

田小胖也腆著胸脯,先舉著羊脖子,繞了個小圈,展示一下,然後,倆手攥住羊脖子的一端,嘴裡大吼一聲:「開!」

預計中那咔嚓一聲脆響,並沒有出現,雖然,羊脖子被掰成了一個恐怖的角度,小胖子兩隻手都扣住了,可是,就是愣沒有斷成兩截。

叫好聲立刻戛然而止,田小胖也覺得老臉發燙,看看手上的羊脖子,骨縫之間,還有筋膜相連,確實沒被掰斷。

俺還就不信邪了呢!田小胖再次用力,沿著相反的方向,又掰了過去。在他想來,這麼反覆來回對摺,就算有筋膜相連,也能撕裂了。

可是,這個羊脖子還跟小胖子較上勁了,依舊沒有斷成兩截。田小胖也不由得氣急敗壞,兩隻手來回用力,就跟掰臂力器似的,將這根羊脖子反反覆復,扭了十幾下。

猛聽得嘎巴一聲脆響,羊脖子終於斷了,被小胖子兩隻手各拿著一截。這一番劇烈運動,把小胖子也累得氣喘吁吁。

「好!」小娃子齊聲叫好。

而大人們則暗暗搖頭:這個小胖子看著挺壯實,卻是虛有其表,掰個羊脖子都這麼費勁,身子骨有點虛啊。

其其格的幾位閨蜜,也有點替她擔心,男人婆一向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說話也口無遮攔:「小格子啊,這田小胖是銀槍鑞槍頭,中看不中用,你以後的性福生活只怕是保證不了啊——」

結果呢,把其其格給臊得滿臉通紅,偏偏嘴裡還無法辯解。

倒是唐圓圓,兩個眼睛都瞪圓了:「哇,小胖哥太生猛啦——」

妹子啊,你這樣就有點太浮誇了吧,誰不知道,你是田小胖那邊的,跑這邊冒充娘家客。男人婆撇撇嘴,對唐圓圓的拙劣演技給打了負分。

正在這時候,只見小猴子蹦到老爹跟前,搶過半截羊脖子。然後,小爪子在骨腔裡面鼓搗兩下,就拽出來一個東西來。跟前的人仔細一瞧:這,這不是一小截鋼筋嗎,足有大拇手指粗細,一端,還有新斷的茬口呢。

有貓膩?田小胖也連忙查看手裡的另一塊,果然,也找出來一小截鐵棍兒。原本應該是一整根,被巧妙地插進羊脖子的骨腔裡邊,兩端都掩飾得很好,從外表根本就發現不了。

田小胖把小猴子手裡的半截鐵棍兒也拿過來,噹噹敲了兩下,然後朝唐圓圓瞪起眼睛:「丫頭,你也太狠了吧,羊脖子里插鋼筋,想看俺笑話是吧。等你成親的時候,俺也叫大晃玩這個,到時候,你就等著哭吧!」

圍觀的人們都哈哈大笑,不過心裡也都無比震撼:這還是人嗎,徒手掰斷鋼筋啊——

剛才不明真相的幾位閨蜜,也都連連咋舌,尤其是男人婆,趴在其其格的耳邊念叨:「田小胖這傢伙太猛了,簡直是賽鋼筋啊!小格子,到時候你招架不住可怎麼辦呢?」

撲哧,旁邊的虎牙妹和支書也都忍不住笑出聲,其其格更是伸手去掐男人婆:真想把她那張沒有遮攔的破嘴縫上。

這時候,一貫看上去穩重的支書也開了腔:「男人婆,人家夫妻間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難道你沒聽過以柔克剛這個詞兒嗎?」

哦——男人婆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後朝支書豎豎大拇指:「還是支書大人隱藏的夠深,原來你才是真正的腐女。」

女人要是瞎扯起來,也是挺色的。

這時候,幾位撈頭忙一起走過來,還有其它一些儀式呢。

包大明白先朝著田小胖比劃一下大拇指:「小胖啊,你這真是杠杠滴,看來,叔兒先不用給你準備藥酒涅。」

而對面的蒙族長者,則引導著田小胖和其其格,在草地上雙雙跪下。當然,事先已經在地上鋪了一塊氈子。

接下來呢,就由以為老額吉,開始給其其格梳頭。田小胖那邊,根本就是村頭,意思意思,用手摩挲兩下就行了。不過呢,也被老者往他懷裡塞了一頂傳統的蒙族氈帽。

其其格那邊就麻煩一些,先得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然後,梳頭額吉拿著一把牛角梳,慢慢給她梳理頭髮。

這個儀式呢,有點類似於「結髮夫妻」意思;另外呢,也表示其其格身份的轉變,從姑娘家,變成了少婦。

等到梳完頭,終於輪到大晃出場,為一對新人賜福。他口中念念有詞,手掌輕輕地從其其格和田小胖的頭頂摸過。

這個絕非走走過場,田小胖能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氣息,傳入體內,頓覺神清氣爽。想必,其其格那邊,也是如此。

向大晃點頭致謝,一對新人這才挽著手站起來,一起走到案幾前面,由蒙族長者,把一碗酒遞給他們。

這個有點類似於交杯酒的意思,先手指輕彈祭天,然後,田小胖先喝了一口,碗邊兒還抹著酥油,象徵著以後生活富足。然後,再把碗遞到其其格身前,她也先輕彈一下,然後才喝了一小口。

「好哇——」周圍的小娃子們就是看個熱鬧,都跟著嘩嘩鼓掌,至於這裡面的象徵意義,他們才不管呢。

噢噢噢,小猴子忙活一早晨,也有點渴了。趁著田小胖不注意,也湊了上來,從案几上端起酒碗,然後也有樣學樣,用小爪子蘸了一下,往天上一彈之後,這才美美的喝了一口。

啊噝噝——然後,就被辣得直吐舌頭。

「猴哥,我也要喝。」跟小猴子形影不離的當然是猴小妹了,這個小丫頭,也噔噔噔的跑上來,把小嘴湊到碗邊,輕輕蘸了一下,然後,同樣被辣得小臉抽巴成一團。

大夥就當樂子看了,周圍還有起鬨的:「好,這又是一對兒啊,別說,長得還真般配,都猴頭巴相的——」

其他娃子們不幹了,也都噔噔噔跑上來,嚇得田小胖連忙叫停。還是包大明白經驗老到,都給小娃子們安排了差事:類似於托婚紗的童男童女。

這個當然不是婚紗,而是一條紅色的綢帶,一頭蒙在其其格的頭上,後邊拖出去老長老長的,由小孩子托舉著,象徵著子孫後代,連綿不絕。

而此時的其其格,也準備正式上車,離開娘家,嫁到婆家。這時候,阿爾斯楞這個代表著娘家哥哥的,終於閃亮登場。

他背負著其其格,從蒙古包開始,向著前方走去。馬頭琴再一次奏響,歌手們也唱起了送親歌。悲涼的琴聲,哀婉的長調,叫其其格也不覺心中一酸。想起父母的養育之恩,淚珠也終於簌簌滾落。

索隆高娃這才放心,然後,也抹抹濕潤的眼角——

婚禮中,最莊嚴肅穆的時刻出現了:阿爾斯楞背著其其格,身後紅色的綢帶隨風飄揚,一對兒一對兒的娃子們,站在綢帶兩邊,用他們的小手輕輕托舉著。

三百多名小娃子,幾十米長的綢帶,在草原上,勾勒出最美的畫卷。

「大哥,停吧,你想把俺媳婦一路背到黑瞎子屯啊——」田小胖一直跟在阿爾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