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市蜃樓是什麼？
恐怕只要是個收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正常人，都會知道，只不過是一種自然現象產生的幻影而已。
所看到場面的並非真實，最多最多也不過是存在於世界某個地方而已。
畢竟剛剛那道身影，確實是半透明的轉態，讓人不禁將其與幻象聯繫了起來。
哪怕那是一條游曳的大魚，人們也會自己腦補不過是這世界上某一座長得像魚的山脈而已。
如果在海里沒見識過那一大片的黑影，或許蘇夜也會下意識的把剛剛天際上的那一幕歸結與海市蜃樓吧。
見剛剛的場面並沒有引起什麼騷亂，店內的大媽們又開始把目光放到了電視屏幕之上，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蘇夜無奈笑了笑後，自顧自就抿了酒來。
也就只有藍星匆匆走到蘇夜身旁後，低聲就問道：「師兄，剛剛那個……」
或許是知道周圍的人聽不懂漢語，或許又是因為太過著急的緣故，問起話來，也沒有太多的遮掩。
「是我們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么？」
蘇夜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輕輕就點了點頭後，幽幽道：「這才過去一晚上而已，那條魚就已經從海里飛到天上了，看來那些女巫的動作真的十分迅速啊……」
藍星頓時眉頭一皺，脫口就問道：「可那些女巫到底要幹什麼嘛？」
蘇夜實在是不免啞然笑道：「我都說了，我猜不到，也不想理會，現在我們要報仇，沒功夫去理會其他的事情。」
「可是那些女巫搞出來的動靜這麼大，就算你不想去理會，也肯定會受到影響的啊。」
藍星鼓嘴就嘟囔了這麼一句。
而蘇夜滿是無奈道：「就算受到影響，我又能怎麼樣呢？」
藍星不由一愣，隨機苦笑道：「師兄哪怕不是她們的對手，難道不應該想方設法阻止她們么？」
蘇夜深吸了口氣，幽幽就道：「大仇未報，我實在是沒心情去管這些事情，我沒有任何一刻想過自己是什麼救世主！連自己在乎的人都救不了，還想這去救別人？未免也太過可笑了一些！」
藍星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反駁了，畢竟有句話不是說的好么？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對於達者，做不到兼濟天下的就多了去了，人們最多不過是只能道德綁架一番罷了。
而窮者自己都沒顧好呢，就口口聲聲說要去兼濟天下，無疑是十分幼稚可笑的。
此時的蘇夜就是如此，自己唯一的親人死了，大仇未報就想著去拯救世界，不是十分可笑么？
蘇夜不是什麼聖人，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聖人。
世人為何不能自救，非要期待出現什麼救世主來拯救他們？
怎麼就能夠理所當然的覺得一定要有什麼人會拯救自己呢？
不知自救者，無藥可救也，他人出手，誰知道會不會被人說是多管閑事呢……
念想至此，藍星長長嘆了口氣，無奈笑了笑後，鼓嘴就道：「那師兄總得告訴我，剛剛那是到底是什麼東西吧？」
蘇夜稍稍眯了眯眼，幽幽道：「這些島國人不知道剛剛那個是什麼還情有可原，可你作為一個華夏人，難道也不知道？」
藍星愣了愣，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脫口就道：「師兄是說，剛剛那個東西，是鯤？」
蘇夜淡然道：「除了這個，還有什麼生物能有這麼大的體型？」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
「那……那女巫們想要做的，不會是化鯤為鵬吧？」
藍星脫口就說了這麼一句，可馬上就皺著沒有滿是狐疑道：「可她們的目的是什麼？」
蘇夜稍稍抿了口酒，才眯眼幽幽道：「我只知道，她們想要把這個世界，變回遠古時期而已，至於都會出現什麼傳說中的怪物，我可一點也都不奇怪……」
藍星實在是頭一回聽到蘇夜說出那些女巫們的目的，一時實在是驚駭萬分，脫口就追問道：「師兄是說，可能以後還會出現更多傳說中的凶獸？」
語調因為驚訝的緣故，可沒有要壓低聲音的意思了，直接就引來了一堆好奇的目光。
好在這藍星說的是漢語，周圍的那些大媽們是聽不懂的。
也就只有一旁的那惠子聽了個明白，可偏偏又是一頭霧水，只以為蘇夜與藍星此時正在交談的是什麼動漫的場面或者遊戲內容。
而蘇夜卻淡然道：「反正這個世界現在靈氣這麼充裕，出現這些凶獸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是這些凶獸會不會闖到人群里大殺四方而已……」
藍星聽得不由一慌，在心裡就暗自猜測起那些上古凶獸都有著什麼樣的實力來。
而蘇夜卻自顧自又眯眼笑道：「不過嘛，或許那些上古凶獸已經出現了，只是還不被絕大多數的普通人知曉而已，畢竟啊，人們所能知道的，也不過是他們能知道的而已……」
而這時，一邊的電視熒幕上，很快就出現了對於剛才天空出現的場面解釋的節目。
當然不出所料的把剛剛那一幕歸結成了難見的海市蜃樓。
而人們也好像見怪不怪了似的，很輕易就接受了下來。
哪怕是有些海市蜃樓所展現的畫面，明明是古代戰爭的場面，也沒有什麼劇組在拍攝相同的電視劇，人們也是會略感新奇而已。
反正也沒能人親自飛到那海市蜃樓上一探究竟嘛……
而蘇夜說完，一臉淡然的指著吧台上的另一杯酒就笑道：「別說這些了，你要不要也來點，這酒好像還挺好喝的。」
藍星可沒有蘇夜這樣的淡然，滿是無奈笑了笑後，苦著臉就道：「那師兄如果碰上那些凶獸的話，會怎麼做呢？」
蘇夜無奈笑了笑，幽幽就道：「那就得看它們有沒有擋我的路了……」
藍星一愣，本來是覺得蘇夜鐵定是不會管這些事的，可卻得到這樣的回答後，不免心頭一喜，咧嘴就笑了起來。
看得蘇夜反倒是疑惑了，不免好奇的問道：「你笑什麼？」
藍星終於是坐到了蘇夜生怕，拿起吧台上的酒杯晃了晃後，悠悠道：「師兄，你知道么，成了能力者之後，其實在我的心裡一直都是有種顧慮的，顧慮是不是該拿這種本事去對付壞人……」
蘇夜腦袋一歪，脫口就道：「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么？」
藍星搖了搖頭，鼓嘴道：「可我的夢想只是懲惡揚善而已啊，能力者世界裡，卻是你死我活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