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淡然一笑，眯眼就道：「既然還有商量的餘地，那我為什麼要跟你們做對呢？」
女巫點了點頭，表露出一種很是贊同的語氣道：「就是，那些凡人如此欺辱你，你確實沒道理站在他們那邊跟我們做對的。」
蘇夜挑眉就問道：「你們也討厭人族？」
女巫不屑笑了笑，擺手就鄙夷道：「拜託，別用個也字好嘛，我們跟你不一樣，可沒有那種什麼憎恨啊，喜歡啊之類的情緒。」
蘇夜一時間，不由聳肩道：「那我可就不明白了，你們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女巫愣了愣，疑惑道：「什麼意義？」
蘇夜眯了眯眼，淡然道：「破除生死規則的意義，畢竟沒有了死，就不會有生，人族勢必會因此消失，既然你們並不討厭人族，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女巫努了努嘴，沒好氣道：「你既然知道我們的來歷，那這樣的問題還需要問么？」
可蘇夜卻極為迷惑，脫口就道：「這跟你們的來歷有什麼關係？」
女巫眯眼笑道：「怎麼沒關係，我們可是從人皇身上衍生出來的。」
「那你們應該守護人族才對吧？」
蘇夜一臉疑惑的盯著面前的這個女巫，畢竟如果按照女巫這麼說，那麼她們的做法，就不可能是什麼想著毀滅人類才對，畢竟人類可是人皇創造的啊。
可誰知這女巫聽到蘇夜這番話後，突然就仰頭笑了起來。
只是笑聲顯得很是空洞，明顯讓人知道這種情緒是裝出來的。
「守護？」女巫笑過之後，一臉鄙夷的質問道：「你不會不知道人皇創造人族的初衷到底是什麼吧？」
恍然之間，蘇夜好像頓時明白了一切似的，腦子實在是忍不住嗡嗡作響。
而這女巫卻自顧自又道：「所以啊，我們的要做的事情，不過是遵循那位大人的意志而已……」
說著說著，女巫似的有些裝累了似的，語氣漸漸平淡起來，面無表情道：「可現在啊，這個世界到處都是人族！」
蘇夜明白，人皇創造人族的初衷，是想著讓這個世界變得繽紛多彩一些。
可如今呢，顯然是已經變成了人族一家獨大的局面。
所以女巫們想要做的事情，也不過是遵循人皇原本的初衷，想讓這個世界繽紛多彩一些而已。
那麼要達到這樣的目的，勢必是要毀滅很多很多的人。
總不能以人族如今的基數，去添加數量相等的其他種族吧？
可世界就這麼大而已啊……
女巫們從始至終，可都沒有說要徹底消滅所有人類，只不過是覺得人類的數量太多了，完全違背了繽紛多彩的含義，故而想要清除絕大多數的人族而已。
可偏偏如果是用人類的立場來看待女巫們的目的，那麼哪怕有一個人因此而死，人們都是不願意接受的吧？
可偏偏，拋棄人類的立場，能夠說女巫們在做什麼錯事么？
就好比人們對於某些泛濫的物種，不都是會大肆屠殺，想方設法的將這些物種保持在一定的數量之內么？
或許其他神族，對於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人類一家獨大的事情完全不會關心，而這些女巫們不一樣，她們是從人皇身上演化出來的，按照人皇的意志與初衷行事，也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此時蘇夜實在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獃獃的愣在原地。
只是蘇夜不由有些疑惑了，為什麼女丑也是女巫中的一員，卻又顯得與其他女巫格格不入呢？
只是這樣的疑惑，恐怕最少也得等到女丑再次掌控這具軀體的時候才能夠詢問了。
而此時，女巫是不會理解蘇夜如今的心緒，恐怕也不想去理解，只是淡然道：「你也可以說是人族，所以我們並不會非得拉著你過來幫忙，只要你別搗亂就好，所以，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回過神後，蘇夜不由啞然笑了起來，深吸了口氣後，沒好氣道：「這裡是我家，該走的人是你們吧？」
女巫頓時愣了愣，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好像突然才想起什麼似的，訕訕笑了笑後，才緩緩道：「這樣啊，那我們就先走了哈……」
已經無法判斷女巫們是好是壞的蘇夜，沒有任何阻攔，哪怕依舊堅持以人類的立場看待這些問題，蘇夜也不會阻攔。
畢竟如今這種情況下，阻攔並沒有任何意義。
畢竟這個女巫展露了同樣都是神境巔峰的實力，與最少還有七個境界差不多的女巫在這幅身體里虎視眈眈。
蘇夜如果選擇與這些女巫動手，完完全全不可能有絲毫的勝算。
在如今這種神境之上的強者全都離開的情況下，這些女巫們所擁有的實力，絕對是這個世界所有人加起來都無法抗衡的存在。
僅僅只是一個瞬間的功夫，騰空而起的女巫直接就消失在了蘇夜的視線當中。
而蘇夜目光幽幽的看著那因為灌注了濃濃的靈氣，而變得格外清澈的天際，也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或許是在思索，天上那一輪明亮的月色，到底為什麼會要說是天的原由吧……
然而，變化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蘇夜想不通為什麼月亮在上古時期被稱作天，自然也無法猜到女巫們要怎麼做，也只能靜觀其變，再接下去的幾天時間裡，慢慢體會因為這些女巫們的降臨，這個世界因此而發生的轉變了。
就在蘇夜暗自思索的時候，那排擋老闆的聲音倒是讓蘇夜回過了神。
「素靈！你真要去？」
蘇夜稍稍扭頭，就見姬素靈已經是大步走了出去，因為背對著蘇夜的緣故，蘇夜可沒能看清姬素靈此時到底是什麼樣的神情。
可卻知道姬素靈去意已決，然而蘇夜卻始終沒有說出任何一個挽留的字眼，只是輕輕咬著唇，靜靜看著沿著那一道劍痕匆匆離去的姬素靈。
而那排擋老闆見勸阻無望，竟也沒有直接跟著姬素靈離開，而是轉過身後，匆匆就跑到蘇夜面前，一臉氣憤道：「你小子，難道就不該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