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整個皇陵二層就再沒了其他能力者。
而蘇夜也完全不擔心說還會有人逗留在皇陵一層的。
畢竟只有從二層開始，才能算得上真正的皇陵，一層不過是後來的人修繕出來的而已，會不會有人留下已經不重要了，如今只要再將皇陵三層的能力者驅逐，蘇夜此行的目的倒也能完成一小半了。
而在長孫凱復離去後，洪梅無奈嘆了口氣，弱弱撇了蘇夜一眼後，訕訕道：「讓……讓前輩笑話了。」
蘇夜知道此時的洪梅必然是極為尷尬的，便沒有在這樣的話題上多做停留，而是開口又跟洪梅解釋了一遍這個世界的規則。
待蘇夜解釋完畢，洪梅這才清楚為何禪慧和尚的靈魂會是這種模樣。
而一旁的墨璃與姬素靈，也才恍然為什麼歡喜宗的功夫非得用製造女子負面情緒的手段才能從其身上吸收大量的靈氣。
畢竟人的靈魂啊，從降生開始，就會隨著人的成長而不斷演變。
純粹的靈魂會鞏固下來，增強自身的靈魂之力，那麼再次輪迴時，就能減輕靈魂中那道由神設立的枷鎖，從而成為可以修鍊的能力者，甚至是在不斷的輪迴中，若能一直保持靈魂的純粹，便能夠成為那種天賦奇才，使得人能夠更輕易的踏足更高的境界，從而擺脫輪迴的束縛。
相反，靈魂在成長過程中若是生出了雜質，這些雜質就會在新一輪的輪迴前被天地的規則煉化成能力者口中的靈氣，而這樣的話，重新降生之後便會因為靈魂之力不足而成為無法修鍊的普通人，甚至雜質過多，還會盡數分解成靈氣，徹底在這個世間消亡。
故而這禪慧和尚之所以靈魂會是這種史萊姆一樣的外怪，實在是因為雜質過多，甚至都能說其已經算不得正常人類的靈魂了，恐怕這樣的靈魂一旦離體，非得被天地規則直接盡數分解成靈氣成為孕養萬物的肥料不可。
所以說，歡喜宗怕是隱約摸到了這一條天地規則，知道人若懷著憤恨，怨毒等種種負面情緒過多的話，那麼其靈魂便會衍生出這種能夠分解成靈氣的雜質。
那麼在人出現這種雜質時將其擊殺，便能第一時間吸收到最新鮮的靈氣，歡喜宗的功法不可謂不歹毒。
慧和尚的靈魂變成這幅模樣，自然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了解了這些的洪梅，長長嘆了口氣，幽幽就道：「原來是這樣……」
一旁的墨璃卻不由試探性問道：「可究竟怎麼樣才能避免自己變成這幅模樣呢？剛剛這傢伙說的那番話，好像也是有些道理的啊，一時間可是把我搞得有種分不清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了。」
蘇夜無奈笑了笑，看向紅梅道：「她剛剛說梅碩和尚是在胡扯，不如讓她跟你解釋？」
洪梅一時間有些啞然，滿是無奈道：「我……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可我清楚，那種搶了別人東西，說別人是在行善，還說自己幫助他人行善也是善的說法，一定是不對的！」
墨璃不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說白了你就是感覺而已，說不清唄？」
這時一旁的姬素靈卻幽幽道：「雖然我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具體的區分善惡，可我知道，但凡善，絕對都是發自內心的。」
墨璃愣了愣，隨口就問道：「無論抱著什麼樣的目的都行？」
蘇夜也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姬素靈，卻見姬素靈笑了笑，娓娓就道：「若是助人時內心是高興的，那便是善。無論有心或者無意，心裡會顧及他人的想法，不只以自己為中心便是善。無論有沒有做什麼，心中堅守著信念，緬懷感激，便是善。」
蘇夜訕訕笑了笑，開口便道：「我覺得你們還是聽姬院長的好，畢竟她的靈魂可是很純粹的。」
被蘇夜這番誇獎，姬素靈一時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可墨璃稍稍眯了眯眼，幽幽又道：「可如果行善的目的是為了自己高興的話，這不也是有目的了么？」
姬素靈一下就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畢竟墨璃問的還真一點毛病也沒有。
為了自己開心，難道不是目的之一么？
那所謂行善，與尋常的購物消費又還有什麼區別？
不一樣是有利於他人，而自己開心？
可如果連為了自身得到滿足於開心，都被算作目的了，那麼人們所謂的善，還是真善么？
然而人又怎麼可能做事情沒有目的呢？
呼吸也好，吃飯也罷，不都是目的么？
人活著就會伴隨著各種各種的目的，想要達成的，想要獲得的。
莫非除了傳說中那種真的毫無目的聖人，普天之下的其他人，全都是惡的不成？
一時間，因為已經處於境界臨界點的緣故，在墨璃這隨口的疑問間，蘇夜又一次陷入了某種奇特的狀態當中，感覺時間線被無限延長了似的，獨自思索著各種各種的問題。
「不對！」
只是短短剎那，蘇夜便開口了，可在蘇夜的腦海了，卻宛如經過了漫長的思索似的。
原本迷茫的姬素靈與洪梅，全都紛紛疑惑的看向蘇夜，就連一臉淡然的墨璃也是如此。
顯然對於姬素靈與洪梅來說，確實在墨璃這隨口一問之下，有些迷茫於善的含義了，而墨璃似乎一開始就對善也好惡也罷持著漠不關心的態度。
「懷有目的，本來就不是什麼錯的事情。」蘇夜幽幽就道：「只是這樣的事情，被某些自詡高人一等的傢伙們冠上了一層不好的意思而已。」
這話一出，聽得旁邊三女不由腦袋一歪，滿眼都是疑惑的神情。
「自私從來都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卻見蘇夜幽幽說了這麼一句之後，指著那還在不斷掙扎著怨靈們舒服的靈魂就喝道：「反倒是像他這種口口聲聲說著什麼自己如何無私，如何正義凜然的人，才是最虛偽，最噁心的！」
三女聽到蘇夜這話，一下可全都愣住了。
畢竟說什麼自私沒什麼錯，無私反倒是虛偽的話，非得被吐沫淹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