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愣了愣，連忙追問道：「徹底讓凡人滅絕？」
「生死生死，沒了生，自然不會有死。」窮奇百無聊賴道：「而若沒有死，也不可能有生。」
蘇夜腦袋一歪，一臉都是大寫的疑惑。
就聽窮奇吐槽道：「你小子不愧是由凡人變成的神，悟性實在是太差了一些！這世上沒什麼東西是會憑空出現的，懂不？能量是這樣，物體是這樣，生命也是這樣！你以為凡人若沒了生死是好事？呵，沒了生死，就是沒了循環，只能徹底湮滅。」
蘇夜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由凡人變成的神？」
窮奇聳了聳肩，一臉的淡然道：「這還用問？一看就知道了好吧！」
蘇夜愣愣低頭撇了自己一眼，不解道：「一看就知道了？」
「行吧行吧，因為神族的數量是固定的，哪怕凡人通過特定的方式不斷突破身體內曾經由神族留下的禁錮，可人終究是人，與神依舊還是兩個物種，而在我所知道的所有神族裡，可沒有你這傢伙，偏偏你又具備有神族特有的性質。」窮奇緩緩道：「這麼解釋你懂了吧？」
「神族特有的性質？」
蘇夜依舊很是疑惑，實在看不出自己除了境界之外與普通人有什麼區別。
卻聽窮奇解釋道：「就是天賦技能！人族就算擁有神族一樣的實力，可終究沒有神族才有的天賦技能，這也是女丑跟你說人神第一次戰爭時，人族會輸的根本原因。不過人族也擁有神族沒有的特性，那便是情感，就算神族有的時候也會裝模作樣的學人族所擁有的那種情感，可都不會跟你一樣表現得如此真實。」
蘇夜這才恍然。
「所以說，你可還真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既有神族特性，又有人族特性的傢伙。」而窮奇卻自顧自又道：「而能搞出這樣手筆的，恐怕最少也得是三皇五帝那樣級別的存在，或許更高，你這傢伙可真是走運呢。」
蘇夜訕訕笑了笑，沒有繼續在這樣的話題上多做停留，而是繼續追問道：「為什麼說沒了死就沒了生？」
窮奇又打了個哈欠，才悠悠道：「人類最開始的時候，雖然有著跟神族一樣無窮的壽命，可卻也不是不會死，只不過那時候的『死』與現在人類所說的『死』，意思還是有些區別的，呃，不過嘛，好像又沒什麼區別。」
蘇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氣道：「什麼叫有區別，又沒區別？」
窮奇沒好氣道：「反正死了都是沒了的意思，自然就是沒什麼區別的，可以前的死，可以說是徹徹底底的沒了，死一個就會少一個，壓根就不會憑空多出來一個，而現在人類雖然一樣是死了就沒了，可是卻又以另外一個生命的形式繼續存在著，這便是區別。」
通過窮奇這一番話，蘇夜一下就明悟了如果人類沒了生死之後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後果了！
如果說只有存在靈魂的生命才會有思維，才會有自我的區分，才能擁有所謂的智慧的話。
那麼如果沒有靈魂，人類縱使還會降生，必然與那些動物沒什麼區別。
如果人人都不會死亡，沒有靈魂通過陰界那個中轉站從新灌注到新生嬰兒身上的話，那麼就算以後還有嬰兒降生，都是沒有智慧，只能如同動物野獸一般的存在。
是了！
怪不得那十個女巫明明在上古時期就已經研製出了能讓人類也復活的方式，為什麼沒有大批量的運作了。
因為她們想要的，壓根就不是什麼賜予人類永生，也不是什麼以此為資本，讓那些為了得到永生的人臣服於她們的統治！
她們想要的，是關閉陰界！是徹底顛覆生死這一條規則啊！
是讓人類無法繼續通過伏羲的饋贈不斷延續下去啊！
念想至此，蘇夜驚了，慌忙就問道：「為什麼？為什麼她們要這麼做？」
「這你問她們去啊！」窮奇撇嘴就鄙夷道：「我哪能知道她們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人類存不存在，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蘇夜緊緊皺眉，幽幽就問道：「可這些，又與你說的殺了女丑才能阻止她們解除封印又有什麼關係？」
把腦袋枕在拳頭上的窮奇緩緩閉上了眼，悠悠道：「她們的解除封印已經成了定居，你阻止不了的，可你若想不然她們顛覆生死的規則，唯一的辦法就只有用這柄劍殺了女丑而已，至於為什麼，我懶得跟你解釋了，哎，睡了那麼久，突然說了那麼多傷腦筋的話，還真有點累了。」
就見窮奇說著說著，躺在灰濛濛的空間中竟直接打起了鼾來！
「喂喂喂！」
任由蘇夜怎麼呼喊，待在黑劍空間內的窮奇，愣是沒再有任何回應！
無奈之下，蘇夜只能將意識徹底退出了那黑劍空間，看著手中的黑劍愣愣出神。
開什麼玩笑嘛！
那十個女巫解開封印已經成了定居？
要想阻止她們巔峰生死的規則，還得殺了女丑，可這跟女丑有什麼關係？
這窮奇不會是見我不會為了救更多的人而犧牲一個人，知道我不可能殺女丑後，才會幫我徹底掌控這柄劍的吧？
一時間，蘇夜有些迷茫了，如果一開始的那個聲音不是女丑，而是那十個女巫的話，那豈不就是說這裡壓根就沒什麼加固封印的陣法？
那到底要如何才能阻止那十個女巫衝破封印嘛？
經過一次教訓後的蘇夜，可絕對不會別人再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就比如蘇夜可不會輕易信了窮奇說的那什麼女巫解除封印無法阻止的事情。
可蘇夜糾結就糾結再如今到底要如何做才能阻止那十個女巫。
然而就在蘇夜極度為難之時，那洗靈池入口處卻突然傳來了一絲動靜。
蘇夜只能慌忙回神，將黑劍化作虛無藏入體內後，扭頭就看向入口方向，沉聲問道：「誰？」
「前輩，是我……」
就見只披著一條浴袍的洪梅邁著款款的步伐走了進來。
因為是境界高強的能力者的緣故，縱使赤腳走在那地板之上，依舊也是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