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撓了撓頭，仔細想了想後，緩緩道：「應……應該，不算了吧。」
柳婧瑤頓時一愣，轉過頭用滿是疑惑的眼眸看著蘇夜道：「什麼叫應該不算了？」
蘇夜弱弱道：「理論上已經不算了的，可我自己覺得還是算的。」
柳婧瑤頓時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自己覺得自己是不就得了，別人憑什麼定義我們？這世上哪有誰能有資格制定規劃一切的理論？」
蘇夜頓時一愣，突如其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而柳婧瑤輕聲嘆了口氣，挪動腦袋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後，輕聲就道：「好久都沒這麼清閑過了。」
蘇夜輕聲笑道：「那以後我多陪你出來玩就是了。」
柳婧瑤愣了愣，小聲嘟囔了一句哪有什麼以後？
可也不管蘇夜有沒有聽清，緩緩又道：「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可是不是現在我想要什麼，你都會答應我？」
蘇夜想也沒想，開口就道：「當然。」
就見柳婧瑤伸手就朝著滿是漆黑的天際比劃道：「那我現在要是想看星星呢？」
蘇夜稍稍仰頭，神色中不免有些為難的意思。
畢竟這天上有沒有星星可不是蘇夜說了算的，縱使蘇夜再厲害，也不可能讓不知道多少萬光年外的恆星說亮就亮啊。
看出蘇夜臉上為難之色，柳婧瑤擺手就道：「哎呀，別皺著眉頭嘛，我就隨便說說而已，要不行就算了。」
蘇夜眯眼道：「我又沒說不行。」
就見蘇夜說著，攤開手掌之後，就在上面凝聚了一道不斷跳動的電花，噼里啪啦地還發出聲響。
看得柳婧瑤不由撲哧笑道：「你不會管這個叫星星吧？」
蘇夜沒有回答，而是仔細感受著手心裡那組成電流的能量排序。
不一會，蘇夜掌心一合，掌心跳動的電弧瞬間消失了個一乾二淨。
蘇夜隨後稍稍抬腳就是一踏，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個踏腳，甚至是連灰塵都被盪起多少。
可周圍的所有光亮，卻以蘇夜與柳婧瑤所在的長椅為圓心，用一種極為迅猛的速度不斷熄滅。
就好像有一頭漆黑的猛獸，不斷擴張吞噬著所有燈光。
其中自然免不了某些傢伙見電腦屏幕一黑而爆的粗口，罵罵咧咧說什麼差點就翻盤了之類的話。
柳婧瑤愣愣看著漆黑的四周，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乾的？」
蘇夜訕訕笑道：「聽說晚上看不到星星，只不過是因為地底下人類的燈光遮掩住了而已，既然你想看星星，那讓我們周圍停電就好。」
柳婧瑤不免哭笑不得道：「可現在天上好像還是沒有星星啊……」
蘇夜頓時一愣，慌忙就抬頭往天上看去，果不其然，天空之上依舊是一片漆黑，月亮倒是有一個，可哪有什麼星星的蹤影。
難道停電的範圍還不夠大？
蘇夜剛如此一想，立刻就擴大了停電的範圍。
可結果依舊如此，並沒有說關掉了地面是燈火，就能看見漫天星河的。
蘇夜不由滿是狐疑道：「難道我被騙了？看不見星星壓根就不是因為地面的燈管制約？」
柳婧瑤撲哧就笑道：「你啊，能不能有點常識？月明星稀，懂不？月亮倒是越來越亮了，今晚肯定是沒星星的。」
蘇夜恍然一愣，忍不住乾笑道：「說得也是，可那怎麼辦？要不咱們換一個能看到星星的地方？」
柳婧瑤沒好氣道：「沒那個必要的，雖然看不到星星，可這麼空靈的夜空，也很難看到啊，就算什麼都沒有，也是令人心情舒暢的。」
蘇夜愣愣抬起頭，看著夜空，確實也有類似的感覺，尋常的黑夜總感覺天空之上蒙著一沉霧似的，壓得人有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導致夜色讓人看上一眼都嫌多。
可此時，顯得那麼空靈與深邃，哪怕沒有星河璀璨，可卻也讓人不禁生出一種舒服的感覺。
蘇夜與柳婧瑤一時看得有些入迷，倒很是享受此時的靜謐氣氛。
過了許久，目光盯著夜空，沒有任何偏移的柳婧瑤幽幽就道：「其實我覺得我們還是很幸運的。」
蘇夜緩緩低頭，此時皎潔的月光傾灑在柳婧瑤細膩的臉蛋之上，使得柳婧瑤有種要與天邊的月亮競爭誰更皎潔一些的意味，看得蘇夜一時有些入迷。
而柳婧瑤目光依舊沒有偏移，緩緩就道：「我們這一代人，小時候肯定有見過漫天的星河，有見過夏夜裡成群飛舞的螢火蟲的，可以後的人想要在親眼見到那樣的場面，一定很難很難了。」
蘇夜啞然笑道：「我倒還記得小時候抓過螢火蟲呢，說起來確實是幸運的，也不知道螢火蟲現在滅絕了沒有。」
柳婧瑤的目光終於是偏移了幾分，落到了蘇夜的臉上，緩緩就道：「可我們又是不幸的。」
蘇夜腦袋一歪，詫異道：「哪裡不幸了？」
「不同於以前的人，他們可以一直擁有，不會失去。」柳婧瑤幽幽道：「也不同於以後的人，一開始就未曾擁有，當然也不會失去。」
蘇夜一下就愣住了。
「所以我們雖然幸運，卻又是不幸的。」
柳婧瑤總結道。
蘇夜苦笑道：「那你後悔做出這樣的選擇了么？」
柳婧瑤鼓嘴道：「我有過選擇的權利么？」
蘇夜皺了皺眉，低聲就道：「如果我給你選擇的權利呢？」
柳婧瑤對著蘇夜丟去了一個白眼，翻了個身後，背對著蘇夜就道：「我才不選呢！做錯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要讓我來選的話，搞得好像是我強迫你一樣。」
蘇夜無奈笑了笑，仰頭就繼續看著夜空，悵然嘆道：「我倒是越來越覺得自己沒做錯了。」
聽到蘇夜這話，柳婧瑤心頭頓時襲來一陣喜悅之意，嘴角忍不住上揚起來。
可最終柳婧瑤還是忍住了這種喜悅的感覺，幽幽就道：「那可卿怎麼辦？」
蘇夜長長嘆了口氣，苦笑道：「我……我不知道，我這不是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而已，而不是我肯定沒做錯么？」
柳婧瑤臉色一僵，重重就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