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茲依舊跪倒在地，腦袋貼著冰面，幽幽道：「正是如此……」
蘇夜一時有些悵然若失。
人是由神創造的，那人類存在的意義，就只是用一生孕育三魂七魄，再形成所謂的靈氣，跟食物一樣，等待時機成熟時被吃掉而已么？
恐怕換做誰，都不可能接受這樣的設定吧。
所以事情縱使真是如此，也會被刻意掩蓋起來，藉以科學的名義，對全天下人說人類是通過自我進化出現的。
哪怕所謂的進化論再如何漏洞百出，也必然是真理！
因為人們縱使得到了答案，也寧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絕不會接受自己的存在，只是被更高級的物種當作盤中餐的設定。
就好比被圈養的雞鴨一樣，誰又能知道它們本身知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就只是人類的食物而已呢？
蘇夜悵然失笑道：「那照你這麼說，我怎麼都沒見過什麼能讓我吸收的靈魂？」
馬爾茲幽幽道：「或許是大人還以凡人的觀念看待這個世界，沒有認真無感悟吧……」
蘇夜眯了眯眼，打量著馬爾茲，緩緩道：「可你現在縱使到了半神境，也還在凡人的範疇吧？」
馬爾茲一愣，低頭就道：「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一生就只是為了孕育靈魂，所以能力者們都會想方設法的邁入更高的境界。」
蘇夜眯眼道：「那你會吸收別人的靈魂么？」
「會！」馬爾茲沒有任何猶豫，緩緩就道：「人類中總會有一些人成功擺脫凡人的範疇，邁入神境，並不斷向著更高級的生命體演變，『人』只是一個開始的階段。」
蘇夜啞然失笑道：「你為何能說得這般心安理得？」
馬爾茲沉吟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大人可知為何會有先天丹田破損與修鍊天賦極佳的區分？」
蘇夜搖了搖頭。
馬爾茲緩緩道：「因為到了大人這樣的層次，能夠分得清靈魂的善惡，對於滿是惡意的靈魂，就能吸收得多一些，而對於那些滿是善意的靈魂，就可以吸收得少一些，甚至是不吸收，而那些靈魂再次附著到新的生命之後，就會演變成無法成為丹田破損者與能力者的區別。」
蘇夜頓時一愣。
卻見馬爾茲緩緩道：「因果報應便是如此，有的凡人不信，經過無數輪迴，終究也擺脫不了死後靈魂被隨意掠奪的命運，可有的凡人信，那他們便得到了向著更高級生命進化的機會。」
蘇夜愣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喃喃自語道：「原來是這樣，善惡、因果、輪迴……」
馬爾茲沒有再打擾蘇夜思考。
不一會，蘇夜突然仰頭就笑了起來，「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靈魂是善是惡了！」
說著，就見蘇夜手心中浮現一枚枚細小的金色光點，隨後，光點朝著依舊跪倒在地的馬爾茲就漂了過去。
馬爾茲渾身一僵，眼眸中儘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可卻沒有任何要抵抗的意思。
就見馬爾茲的軀體中，緩緩就被金光扯出一個半透明的虛影來，虛影呈現一股灰濛濛的顏色。
與蘇夜當初看到的董妍那潔白的靈魂，倒還真有些區別。
蘇夜眯眼就道：「看起來，你可不像是什麼好人……」
被抽離軀體的馬爾茲神情有些迷茫，而蘇夜自顧自又道：「雖然不是好人，可卻倒也不是壞人。」
說著，隨手一揮，就見馬爾茲的靈魂緩緩就溶了回去。
驟然間，蘇夜此時所處的天際之上，再次湧現了一大股尋常人無法看見的能量。
蘇夜稍稍抬頭看向天上突然出現的洞口，神情一冷。
洞口四周，有著無數滿是漆黑的靈魂飄蕩，而見有人起死回生，一個個臉上的神情儘是扭曲的怨毒。
卻見蘇夜緩緩抬起手，好像與生俱來似的，在蘇夜掌心之中，驟然浮現了一股對於天上那些漆黑靈魂來說極為龐大的吸力。
可這些靈魂的位置卻一動沒動，就算整個有種被強力吸得有些扭曲似的。
就見從這些靈魂身上紛紛流出一道道黑色的煙霧，凝聚到一起後，形成一條黑煙龍捲風後，徑直就朝著下方蘇夜的掌心涌去。
隨著這些靈魂身上漆黑的煙霧不斷流失，這些靈魂不斷縮小，軀體也逐漸朝著白色的方向轉變。
最後，一個個收縮到了嬰兒大小，才沒有再溢出黑煙，神情也變得極為安詳，隨後就在身後大洞的吸力之下，緩緩飄了進去。
緩緩收回手的蘇夜淡然感受著自己此時的狀態。
而在那驚魂未定的馬爾茲看來，只有半神境的他可看不到剛剛那一副場面，雖然覺得蘇夜莫名抬手有些古怪，可驚訝的還是蘇夜剛剛說將他的靈魂抽離軀體就抽離，更恐怖的是還能給他完好無損的安回去，畢竟靈魂離體，那就相當於這個人已經死了，可靈魂又回到軀體之中，不就已經等於起死回生了？
這就是神境才有的手段么？
緩緩睜眼的蘇夜，吐了口氣，滿意道：「至今為止，倒是能確定你說的那些沒在忽悠我，很好，我很滿意。」
馬爾茲慌忙低頭，顫聲道：「大……大人，既然知道我沒騙您，那請您收我為神仆！」
蘇夜嘴角抽了抽，訕訕就道：「可我不知道要怎麼收神仆啊……」
馬爾茲連忙道：「大人只需說一聲收我為神仆就行！」
蘇夜頓時一愣，滿是不可置信道：「只要說出來就行？」
「是的！因為這是我的意願，只要大人接受，那便是成了！」
蘇夜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對於馬爾茲說的那什麼天生神族也不是很了解，有些想不明白只需要說上一聲，怎麼就能夠讓這傢伙隨著自己境界的提升一起提升了。
不過蘇夜倒也懶得再跟這傢伙解釋自己原來也只是凡人，只不過是被兩位大神突然提升的而已，可這馬爾茲倒也不是個壞人，於是就隨口道：「行行行，我就收你當神仆了。」
只是話音剛落，蘇夜一下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