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手臂粗的蠟燭和火炬點了起來,大家在大智者的帶領下轉進了向下的螺旋樓梯。彷彿是為魔山量身定做的,那螺旋樓梯的空間還很高,沒有地下室的小樓梯的那種局促感。
地下室里除了黑暗濃稠如墨外,天花板依然很高,符合鍊金術士公會建築的高大巍峨的氣質。
隨行的智者和學徒助手們點亮了更多的蠟燭和火炬,才把地下室里的黑暗完全化開。
在地下倉庫的角落裡,一溜排著七尊黑色的龍形管狀物體。這物體前端的開口就是猙獰龍頭的造型,龍嘴張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大碗口般的洞,支撐物體的是前後各兩隻龍爪形式的設計,除了沒有龍尾和龍翅膀外,其餘的部分,都是按照龍的外形設計而成。
七尊『龍』都是漆黑色,半成人高度,長約三米,氣勢沉凝。龍頭上面兩粒龍眼可能是什麼黑色寶石鑲嵌而成,反射著火把的光輝,看起來就好像是活物的兩隻黑色的眼睛。
「這就是伊耿四世下令製造的龍?」丹妮莉絲第一個走上去。
「女王陛下,這七尊龍很久沒有擦拭了,可能很多灰塵。」一個智者提醒伸手去觸摸的丹妮莉絲。
丹妮莉絲的雪白如玉的手放上了一尊龍頭,觸手冰涼,抬起手掌來看,果然是黑色的臟灰印記。
七尊管狀龍,有栩栩如生的猙獰龍頭,有露出鋒利尖刺的龍爪,有龍鱗覆蓋了全身。如果加上龍尾和翅膀,感覺這七尊龍下一秒就能飛起來。
「這是什麼材質做成的?」丹妮莉絲問道。
大智者來到七尊龍前:「女王陛下,這是黑鐵加鋼鑄造而成。」
艾莉亞屈起指節敲動,龍體果然發出了金屬的噹噹之音。
「它能噴吐火焰?」艾莉亞問道。
「是的,艾莉亞小姐。伊耿四世下令火術士公會製造能噴出火焰的龍。」
「能噴出野火?」
「以前能,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使用。」
丹妮莉絲髮現了龍的後端有一根圓形黑鐵棒,棒頭分叉,做成了能適合雙手同時握住的叉狀,而龍體的上端也開了一個圓形的孔洞。
「大智者,這是裝進野火物質的孔洞?」丹妮莉絲問道。
「是的,陛下。」
「這根黑鐵棒是做什麼的?」丹妮莉絲雙手握住分叉,放低身子,用力向前一推,鐵棍紋絲不動。
「這是推桿,陛下。我們把野火物質從上方圓洞灌進去,然後用力推動它,野火物質就從龍嘴裡射出,形成一條噴發的火焰。」
「當年這七尊龍運到多恩去參戰了么?」艾莉亞問道。
「並沒有,小姐。」
「哦?為什麼?」丹妮莉絲問道。
全場數十人,就丹妮莉絲和艾莉亞不停的發問,兩人清脆嗓音,在地下倉庫里響起,聲音很好聽。
「在正式表演給伊耿四世國王看的時候,野火物質燒到了表演的學徒,他在國王面前被活生生燒死了。而其他六尊龍也同樣不安全,野火物質的性能極不穩定,往往在傾倒進鐵管里的時候就自燃了,操作的學徒和助手很容易就會被燒傷。」
魔山說道:「這種管狀噴吐野火的龍,運到多恩去參戰,首先燒死的,會是使用他們的智者和學徒們。」
「國王陛下說得是。」
「既然試驗的時候都會被燒傷,為什麼還要一下子製造出來七尊?」丹妮莉絲微微皺眉道。
「伊耿四世國王下令,火術士公會不得不奉命行事。一次就製造出來七尊,是為了向七神致敬。」大智者說道。
丹妮莉絲·坦格利安卻能聽出大智者話里的另外的意思——那就是伊耿四世是個強勢而殘酷的國王,公會智者們不得不遵從他的命令,不管這個命令有多不合理。
如果是丹妮莉絲,她會下令先製造一尊龍來做試驗,等切實可行後才會下令製造更多的龍。但伊耿四世直接下令第一次就要同時製造七尊。
「其實先製造出來一尊做試驗就可以了,不必一次就製造出來七尊。」魔山淡淡說道。
丹妮莉絲看向魔山,胃部里的那隻無形螃蟹又輕微的動了一下。這次還好,只是輕微的夾了一下就停止了。
魔山說的話居然會和她的想法一致?!
「大智者,這裡丟棄的七尊鐵龍,能不能送給我一尊?」
大智者驚訝的看向魔山:「國王陛下,你可是擁有真正的巨龍。」
「我用得上它。」
大智者笑了:「好,國王陛下,我會派人送一尊到紅堡的梅葛樓里去。」
「不用,我自己帶回去就行。」
「好的,國王陛下,我會派人抬出大門,再準備好馬車。佛雷德卡里智者,去挑選八個身強力壯的學徒來。」
「是,大智者。」一名隨行智者恭敬說道。
「不用去叫人了,我扛出去。」魔山說道。
「國王陛下……」
「沒關係,我雖然是一個國王,但其實還是一個有些力氣的粗人。」魔山俯下身子,也不怕臟,雙手就把一尊鐵龍提了起來。數百斤重的黑鐵傢伙,到了他的手裡,根本沒費什麼力氣。
「我們走吧,去看野火彈的爆炸試驗。」魔山說道。
智者和學徒們都目瞪口呆,國王陛下就抱著這個沉重異常的傢伙去看野火彈的試驗爆炸?
「陛下真是天生神力,無可匹敵。」大智者的聲音里滿溢出讚美。
雖然有奉承之嫌,但丹妮莉絲不得不承認魔山的力量是她從未見過的驚人的強悍。草原上的第一英雄魁梧有力如卓戈·卡奧,也無法和魔山的魁梧和強悍相比。這個殘暴嗜血的傢伙就是一個異類,是披著人皮的一頭猛獸。
眾人魚貫順著螺旋樓梯上到地面,魔山提著一尊鐵龍走在最後。數百斤重的大鐵物,他抓著龍爪提在手裡看不到他的吃力感。
「陛下,你要這東西做什麼?」艾莉亞走在魔山的身邊問道。她是魔山貼身侍衛,出門上下,總是不離魔山左右。
「有用。」魔山說出了一個什麼都沒有回答的回答。
……
丹妮莉絲看見了魔山說的所謂野火彈。她是第一次聽說野火彈,也是第一次見識到。
一枚令人恐懼的野火物質混合了其他物質做成的小圓球,放在丹妮莉絲手上就好像是一枚綠色的橢圓形雞蛋。
丹妮莉絲身後,魔山輕輕的放下了那尊鐵龍。鐵龍落地,沒有發出聲響。
這東西將被拿來做什麼?丹妮莉絲並不知道。她第一次見識到了乾燥的野火物質。以前的野火物質,都是綠色的液體,靠瓦罐儲藏。
野火物質性質不穩定,一旦震動就很可能自燃,直到這種物質全部燃燒乾凈了綠色火焰才會熄滅。除了黃沙的傾覆,任何東西都無法熄滅它。就是如此可怕的東西,如今放在了丹妮莉絲的手掌中。
要不是看智者們拿在手裡,要不是大智者保證了野火彈如今性能很穩定,丹妮莉絲還真不想讓這種恐怖的東西放上手掌。
和丹妮莉絲一樣,艾莉亞、梅麗珊卓、巴隆·史文、波隆等人都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綠色的雞蛋大小的神秘東西。大家都心懷畏懼,同時又滿懷好奇,艾莉亞、梅麗珊卓、巴隆和波隆的手裡都拿上了一枚野火彈。
「大智者,試一試野火彈的威力。」魔山的聲音響起。
「是,國王陛下。」大智者眼神示意,他的學徒站到前面來,把一枚野火彈向遠處投了出去。
綠色圓球飛出去,準確撞擊在了一面豎立的石板上,綠色火光一閃,發出了嘭的一聲大響,令沒有防備的眾人心裡一震,大響聲中,綠色火焰如飛舞的數百隻綠色的螢火蟲轟的炸開,四散飛落。
星星點點的綠色火焰落成了一個圓形狀,在地面燃燒起來,綠色光芒在房間里搖曳。
「不錯不錯。」魔山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要是數百枚野火彈讓身強力壯經過特別訓練的士兵投擲出去,落進敵軍的陣列中,任何陣列都會瞬間崩潰。!」魔山笑了,魔性的笑生在野火彈試驗石屋裡撞來撞去。
眾人第一次見識到這種聞所未聞的攻擊手段,無不吃驚。艾莉亞的眼神都變得警惕而尖銳。任何陣列,遇上這種攻擊手段,無人可以抵擋。中彈的人只有一條路:慘叫而死!
這種野火物質一旦飛濺到人的身上,就是鎧甲也會被燒穿。在地上打滾,跳進水裡,都無濟於事。
丹妮莉絲更是心寒!
如此可怕的東西,是大智者想出來的?
「大智者,這野火彈的發明製造,如果用力對付人,也太邪惡殘忍了吧。中彈的人只能被活活燒死。」丹妮莉絲銳聲說道。她身邊的侍女彌桑黛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了。彌桑黛和丹妮莉絲一樣,都想到了魔山將會用這種可怕的東西去攻擊厄斯索斯大陸,完成他的野心。即使丹妮莉絲參加完珊莎的婚禮得到釋放回到奴隸灣,當魔山率軍來攻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