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3章 魔山遇襲·巨龍命危

……

魔山看著詹姆,詹姆沒有從魔山的眼睛裡看見任何的意外和不適,這令詹姆的心一沉,魔山的變化實在是……有點太大了。

魔山的鎮定自如令詹姆想起了父親泰溫的話:獅子不會考慮綿羊的感受!

面對詹姆的質問,魔山高高在上,沉凝如山!詹姆的話就好像是微風,很顯然無法在海面掀起波瀾。

但詹姆依然要一個答案!

詹姆的這種性格,就是小惡魔提利昂鄙視的勇莽!

但也正是這樣的性格,詹姆領軍,具有令將士們甘心為他戰死的能力。他的短短數句話,就能令戰士們熱血沸騰,然後去衝鋒陷陣,勇猛無懼。

詹姆本人也同樣如此,他英勇無畏!

面對如巨人一樣的魔山,詹姆的目光一瞬不瞬。

「詹姆,你殺了瘋王伊里斯·坦格利安。」魔山沉聲說道。這就是他的回答,完全和詹姆的問題不沾邊。

詹姆殺死伊里斯國王的這樁血案,使詹姆獲得了『弒君者』的美名,為七國子民和貴族們所不齒。

魔山一開口,詹姆就知道是魔山殺了父親泰溫,藍賽爾·蘭尼斯特對他說的話是真的。是魔山,在三叉戟河渡口的十字客棧里殺了父親,殺了父親的百名隨從,然後『嫁禍』給了北上的『無旗兄弟會』。

如果不是魔山殺的泰溫,魔山一定會憤怒並否認。但他很冷靜,突然提起了詹姆殺伊里斯·坦格利安的事。

詹姆得到了答案,他轉身就走!

「詹姆。」魔山說道,「你為什麼要殺了瘋王伊里斯·坦格利安?你是他的御林鐵衛,你發過誓言的,不管任何情況,不管生死和信仰,你唯一效忠的人就是你的國王。你為他而生,為他而死。」

詹姆停下了腳步!

這也是他被人嘲笑和看不起的原因,他發過誓言,但他背誓了,他殺了自己的國王,金劍從後面刺穿了國王的身體。

詹姆繼續離開,但魔山又叫了他的名字:「詹姆!」

詹姆站住,慢慢轉身,面對魔山,手按上了劍柄。

魔山如果現在要殺人滅口,那就來吧!魔山的後背上沒有寒冰劍,他也沒有穿鎧甲,只要刺中魔山的胸膛,或者砍中他的脖子、手腕、大腿任何一處的重要血管,他就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

今晚是狂歡夜,不會有人來到這裡。魔山的酒喝得很多,而詹姆,就只喝了那一小盆。他說的已經吐了兩次,不是真的。他本有所準備。

「詹姆。如果能夠重來一次,你還會選擇殺死伊里斯·坦格利安國王,背上弒君者的惡名嗎?」

「我會!」

「我也一樣。」魔山身體搖晃了一下,噴出了滿嘴的酒氣。

詹姆的聲音冷得如北境的冰:「魔山,我的父親已經失去了榮耀,穿上了黑衣,並遵守了承諾前往絕境長城。」

魔山嘿的一聲笑:「詹姆,那你為什麼要殺伊里斯·坦格利安?」

詹姆淡淡說道:「魔山,當時我聽見了伊里斯·坦格利安命令他的火術士首相去點燃君臨城地下的野火,他要把整個君臨城全部炸掉。我阻止了火術士首相,你在臨冬城下面埋藏了這麼多的野火,我相信一大部分就來自當年君臨城下埋藏的野火物質。火術士公會裡有野火物質埋藏的密圖。黑水河大戰中,你和提利昂使用的野火物質並不多。」

「你說得沒錯,詹姆,臨冬城的大部分野火就是當年埋藏在君臨城地底各處的野火。」

「魔山,我殺了火術士首相後,我去見伊里斯·坦格利安國王,他命令我去砍下我父親的腦袋,並要我把我父親的腦袋提著去見他復命。在伊里斯的瘋狂咒罵聲中,我的金劍刺穿了伊里斯的身體。我殺了瘋王和他的火術士首相,救了整個君臨城數十萬人的性命,然後這些人都全部唾棄我,他們為我取了個『弒君者』的『雅』號。」

「可你在伊里斯面前下跪過,當拂曉神劍為你披上白袍的時候,你以七神的名義和家族的榮耀發誓——你發誓不管發生任何事,也不管出現任何情況,你都不能背叛自己的國王。」

「我從不信神,魔山。」

「你不相信有神?」

「我相信有神,但我從不信任任何一個神。在我眼裡,所有的神都是屎。」

魔山嘿嘿一笑!

在一個有神的世界裡,魔山第一次聽到有人說那些神不過都是屎!

他發覺自己喜歡詹姆的實話實說!

詹姆對神毫無敬畏!

「魔山,我小的時候,在我父親祭祀七神的大典上的一個夜晚,我在七神的聖油里尿了一泡,七神聖像站在高台上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們,他們一動不動。後來,我父親讓我欺騙提利昂,告訴他他的合法妻子其實是一個計女,她嫁給提利昂,是因為蘭尼斯特家族很有錢。父親隨後讓一個營的士兵排隊槍尖提利昂的妻子,我和提利昂就站在旁邊看著,我和他一動不動,就好像那祭台上的神像。這兩件事情後,我又經歷了很多事,並背上了弒君者的美名。這些事情疊加在一起,讓我明白了神究竟是什麼。神就是屎。我一點都不喜歡屎,更不可能去信仰一坨兩坨甚至七坨屎。你喜歡屎嗎?魔山!」

魔山聳聳肩膀:「詹姆,神在任何時候,都根本不會理會普通人的感受,也不會關心普通人的生死。他們通過神仆在大地上行使他們的意志。」

「魔山,我對屎和喜歡屎味的蒼蠅都沒有任何好感,說吧,我的父親已經披上了黑衣,他也正在前往長城的路上,你為什麼還要殺了他?」

「你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你的父親泰溫·蘭尼斯特公爵。」魔山的酒氣撲鼻,很難聞,但詹姆一動不動,就好像沒有任何感覺。

「詹姆,你也做過守夜人,泰溫公爵到了長城後,會有三個月的新兵訓練,三個月後不合格的新兵,守夜人軍團會讓他們離開。泰溫公爵和他的百名侍衛一定都不會符合新兵訓練的要求,他們會按規定離開。就算守夜人軍團接納了他們,他們也會離開。」

「泰溫公爵離開長城後,第一件事情,當然是最先殺掉我,然後殺光我的家人和將士。你的父親——他是七國大名鼎鼎的泰溫公爵,而蘭尼斯特有債必償,卡斯特梅的雨季傳唱七國,他絕不會對我手下留情。」

「如果有人一定要殺了我,我就一定會先殺了他。那就是戰爭,詹姆。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殺了你的父親,絕不會放過。這就跟你不會放過伊里斯·坦格利安國王一樣,你我都別無選擇。就算再來一次,你我還是會那麼做。」

咻!

黑暗中,突然響起了箭矢的鐵箭頭劃破空氣的嘯音,魔山和詹姆都是一凜,詹姆以為是魔山的人,魔山卻認為是詹姆的人,詹姆豎劍防禦,而魔山喝酒太多,反應遲鈍,噗的一聲,一箭射來,正中魔山左臉頰。

魔山怒吼一聲,就如憑空響起了一個炸雷,方圓數里的人都能聽見:「詹姆,你敢暗算我?」

「不是我!」詹姆喝道,他轉身直撲弓弦聲響處。那裡一片黑暗,是糧草和鎧甲軍需物資堆積的地方。

「蘭尼斯特,有債必償。」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遠遠的響起,那人一箭得手,立即遠遁。他的聲音尖利而高亢,魔山確定從未聽過這聲音。

……

半夜,魔山軍帳內。

蠟燭燈光下,亞蓮恩·馬泰爾身穿軟甲腰掛長劍短刀全副武裝守候在魔山榻前,她看著呼吸平穩的魔山目不轉睛,醉意全無,目光閃閃,就好像剛剛才認識到魔山。

在聽到魔山遇襲的消息的時候,亞蓮恩本已經喝醉,但突然之間,她酒意全消,冷汗遍體,心中害怕,直到看到魔山,聽到道爾蒂夫人說能解毒,她才一下子放下心來……然後她才驚詫的發現,她的害怕並不是害怕,她是在為魔山的安危擔心……

只是,這種噁心的事怎麼可能發生?怎麼可能發生在她的身上?!

……

魔山軍帳外,夜色沉沉,滴水成冰,寒冷如刀。守衛帳篷的克里岡士兵呵氣成霜。

「蘭登·加爾爵士,這是艾德·史塔克公爵。請讓開,我們是來看望魔山大人的。」北境王室衛隊隊長哈里斯·莫蘭沉聲說道。

哈里斯·莫蘭,在羅柏進入主堡前,被羅柏命令帶著一個百人隊去地底保護太后和王后。國王戰死,王室衛隊的隊長卻有幸保住了性命。

「對不起,哈里斯爵士,現在情況特殊,外人一律不能進入帳篷。」蘭登·加爾淡淡說道,「兄弟們,誰敢強行進入,宰了他。」

鏘鏘鏘!

一片聲的長劍出鞘,豎立,寒光閃爍。

艾德·史塔克說道:「蘭登爵士,我來看看魔山大人的傷勢情況,我並無絲毫惡意,魔山大人對北境有大恩。他被人暗箭射傷,我很擔心。」

「對不起,艾德大人,我不能讓你進入。」

「好,我就在帳篷外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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