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惡魔睜開眼睛，感覺到頭很疼。
昨晚他在簡妮的軍營里喝過一些酒，沒想到自己竟然醉了。
小惡魔起身，門口站著波德瑞克。
看看窗外，天已經大亮。
小惡魔記起很重要的一件事：「波德瑞克，克里岡軍開始撤了嗎？」
「已經走了，大人。」
小惡魔看看窗外，有點意外：「走了？」
他知道克里岡軍還有八千人左右。
「是的，大人，全部都已經走了。」
「這麼快？」
八千士兵的軍團並不僅僅只有八千戰士，還有木匠、石匠、鐵匠、馬工、女傭、雜務、後勤等很多人。
單是八千人的糧草，就要拉很多輛馬車，何況還有兵器鎧甲之類的諸多物事。馬車夫都有數百人之多。
「大人，昨晚我們回來後不久，克里岡軍團就開始撤軍了。」
「半夜撤軍？」小惡魔皺眉，這裡面好像有點什麼不尋常。
「是的，大人，我也是天亮後才得到的消息。」
小惡魔愣了一會，總感覺哪裡有一點不對，但他忽略掉這點異樣感覺，只要克里岡軍撤走，就好。
明天，魔山將奉命回到君臨城來。
「大人，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個消息，克里岡軍並沒有走爛泥門。」
小惡魔穿靴子的手停了一下，隨即繼續穿靴：「他們走的國王門？」
「諸神門，大人。」
小惡魔穿好靴子，拿起『國王之手』的手停住：「諸神門？」
「是的，大人。」
小惡魔一怔，隨即罵道：「他嗎的，他們是去的西境？！」
「是的，大人。」
「魔山想佔有西境！」小惡魔臉上的那道斜拉過整張臉的疤痕扭曲起來，缺了大半個鼻子的醜臉看起來顯露出猙獰，「龍石島、蟹爪半島還沒能餵飽魔山這隻惡狗。」
「大人，魔山是西境守護，他有權力調動克里岡軍駐紮西境。」
「駐紮西境？他媽的北境人了老巢被端，逃命似的回去自救，河間地一敗再敗，西境需要擔心任何的敵人攻擊嗎？波隆呢？」
「在餐廳吃點心，大人。」
「去叫他請凱馮大人，瑟曦太后到首相塔來，立刻，馬上！」
「現在？」波德瑞克遲疑。
「是的，就是現在。」
「大人，距離王座大廳議政的時間快到了，你得先去餐廳吃飯，然後去王座大廳議政，我相信很多廷臣已經在王座大廳兩邊的走廊里等著士兵開門了。」
「今天不議政。」
「大人。」
「你去王座大廳通知廷臣和大廳士兵，首相有令，今天不議政。」
「是，大人。」
……
小惡魔在餐廳吃早餐，旁邊是妻子『珊莎』在為他把肉切成小片，然後放進蘸碟。
小惡魔手裡拿著筷子，吃著蘸碟里的肉。
切成小片的薄薄的肉，區別於大盆端來的大塊的連著筋和骨頭的煮肉，在碟子里蘸上精心調配的佐料，用筷子夾著吃，是貴族們新的時尚。
小惡魔突然把筷子丟在桌子上：「珊莎，今後我不要再在餐桌上看見任何一雙筷子，全部換成刀叉。」
「……是……大人……」珊莎嚇了一跳，「……大人……我哪裡做錯了么……」
「你沒有做錯，今後也不用蘸碟，一個都不要有。煮肉，全部按照以前的做法，大塊大塊丟進鍋里煮熟就好，撈起來，按照先前的規矩，自己用刀片著吃，或者抓著骨頭大口啃。」
「是，大人。」珊莎收起小惡魔丟在桌子上的筷子，再把筷筒連帶筷子一起拿走。
「珊莎，吩咐傭人燒掉它，筷子筷筒，全部燒光。」
「……是……大人……」
旁邊站著的女傭雪伊看著小惡魔目光閃動。
「雪伊，站著幹什麼，把蘸碟全部撤走，丟進垃圾桶。」小惡魔喝道。
「是，大人。」雪伊可沒有珊莎那麼唯唯諾諾膽戰心驚，她啪啪啪的收拾蘸碟，碟子疊起來：「大人，雪鹽還要嗎？丟不丟？」
小惡魔一窒！
對啊，除了筷子和蘸碟，雪鹽也是魔山發明出來的。
他突然又想起了首相塔改裝過的廁所，在排水系統里加了一截沉水彎，廁所里的臭氣消失，那是魔山的夫人簡妮發明的，是不是也要撤掉，恢複成原來的直通排水，然後臭氣從糞池倒灌回來，十分享受……
「雪鹽留下。」小惡魔澀聲說道。
「哼！」雪伊啪啪啪的疊起七、八個佐料碟子，大步走進廚房，嘩啦一聲，丟進裝潲水骨頭食物殘羹的垃圾桶里，動作很大，聲音很響。
早晚把這表子給幹掉！給我臉色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出賣老子的事！小惡魔心裡詛咒。
一旁的波隆嘿嘿笑！
他已經吃飽，優哉游哉的端著一杯小酒在品！
波德瑞克進來：「大人，奧伯倫親王的石堡里出事了。」
「什麼事？」小惡魔抬起頭來。
「喬妮莎·布萊蒙小姐不見了。」
波隆端起的酒杯停在空中，小惡魔抓起刀叉的手凝固。
「怎麼不見了？」
「今天一早，勞拉夫人起床，吃過早飯了見喬妮莎還沒有出來，就去叫她，但並無回應，推門，門被頂上了，推窗，窗子也被關死。夫人叫侍衛們砸碎門窗，發現卧室里沒有人，床鋪不亂，被子里沒有餘溫。奧伯倫親王和多恩的貴族們認為，可能是昨晚半夜被人搙走了。」
小惡魔瞠目結舌！
克里岡人乾的，這毫無疑問。
他以前私會雪伊，走的是首相塔的地下秘道；他從處女居的夾層牆壁里出去，把珊莎弄走，走的也是地下秘道。
那兩條地下秘道，第一條是小指頭告訴他的；第二條，是魔山告訴他的。
這實在是太……膽大包天……如果被奧伯倫親王知道，克里岡人昨晚半夜搙走了喬妮莎，多恩人必然炸裂。流血衝突，無法阻攔。
而明天，是魔山回來君臨復令的日子。
小惡魔徹底懵了！
克里岡人撤軍就撤軍，卻偏偏去的是西境；走了也就罷了，竟然敢搙走多恩人的喬妮莎小姐。
克里岡家族和馬泰爾家族本就是血仇無解，誰知道克里岡人根本不在乎，一再出手，挑釁多恩人，這一次更毒，乾脆把喬妮莎·布萊蒙給搙走。
喬妮莎·布萊蒙，布萊蒙城的繼承人，布萊蒙家族是多恩最具實力的九大家族之一。
他嗎的，簡妮夫人知道這次的行動計畫嗎？還是簡妮夫人本人親自策劃的？
小惡魔感覺到自己的頭一下子大了一倍。（一倍的計算答案和原來一樣大，本人表示不服！）
呯！
外面大院里傳來了巨大的聲音，有人在砸門。跟著，首相塔的侍衛們紛紛呼喝的聲音傳來，呯呯嘭嘭，幾名侍衛被擊倒，嘭，大門被打開，一個聲音喊上來「小惡魔，喬妮莎·布萊蒙小姐不見了，你他嗎的得交人。」
波隆嘻的一笑：「首相大人，奧伯倫來了！凱馮爵士和太后還沒有過來，他倒先來了，嘿嘿！嘿嘿嘿！」
小惡魔來到走廊，居高臨下看著院子里暴跳憤怒的奧伯倫：「親王，喬妮莎小姐突然失蹤的這件事情，守備隊和御前執法官會查得清楚清楚，御前執法官和守備隊總司令今天回君臨，魔山明天也回君臨來複令，大人。」
「是魔山的人乾的嗎？」奧伯倫手指小惡魔，厲聲喝問。
「我不知道，親王。在紅堡，失蹤過艾德·史塔克……還有其他的一些人……目前都沒有確切的兇手的消息。我想你也是聽說過紅堡的地下密道的傳聞吧，我們雖然儘力堵了一些，但有些密道的空間有主堡樓層那麼高，根本無法全部堵死，真的！」
嘭！
奧伯倫一劍，把院子里的熊皮劍靶砍飛！
「親王，冷靜。」
「你一定知道是誰幹的！」奧伯倫長劍指向小惡魔，「是不是克里岡的人乾的，是不是？克里岡人昨晚半夜撤軍離開，今天一早，喬妮莎就不見了！有這麼湊巧？」
「我不知道！」小惡魔胃部一陣疼痛，感覺有一隻螃蟹在夾啊夾啊夾，「親王，冷靜，明天魔山大人就回來了。」他再次強調。
不幹掉魔山，去干魔山的那些亡命手下，並不是明智之舉。
只要殺了魔山，烏合之眾崩潰，再拉攏一批、打擊一批，解散一批，完美。
喬妮莎昨晚就落進了克里岡的悍匪手中，但是只要殺了魔山，人就肯定能被救回來，至於貞操……還是不去想這個細枝末節的問題了吧……一個多恩大貴族家的大美女落進一大幫野獸的手中……不過也好，這樣一來，多恩人將更加仇恨克里岡人，而不是蘭尼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