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分,雪伊住的大院里。
「事情辦得如何?」小惡魔問臉色異樣的夏嘎和康恩。
夏嘎抓抓頭髮,嘿嘿笑道:「反抗的都殺光了。」
這句話令魔山和小惡魔心裡都有了警覺。
「不反抗的都沒事?」小惡魔反問。
「法麗絲一個人跑掉了!」康恩說道。
小惡魔一怔。
魔山倒沒有多少意外,原來的世界劇情里,法麗絲也是在戰鬥中逃脫了,但這次精心準備,人手眾多,夏嘎和康恩都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並且還有一個狡猾的波隆,戰士的人數也比史鐸克渥斯堡的侍衛多兩倍,然而法麗絲還是逃脫了?而且還是夜晚。
這就有點他嗎的不爽了!
貴婦們能在夜晚騎馬跑過山地戰士?這沒有可能性!
「她是怎麼逃脫的。」魔山冷冷說道。
夏嘎對魔山一直有心裡陰影,當即哈哈一笑,強行掩飾自己的害怕和尷尬:「坦妲夫人墜馬,波隆下馬去救她,我留了二十個戰士給波隆,然後和康恩去追法麗絲。」
「嗯哼!」
「魔山大人,有個百夫長穿了夫人的披風,戴了她的頭巾,士兵們都跟著他跑,我們在黑夜裡也都盯著那傢伙的白色頭巾和披風追,等追上砍下他的腦袋,才發覺他是個男人,我們殺光了那幫可惡的傢伙,回頭再來找法麗絲夫人,卻再也找不到她了……」
一個小小的障眼法,但騙過耿直的山地人就足夠。
很小的一個花招,卻令法麗絲給逃掉了。
「你們就沒有兵分兩路,比如看見敵人分成了兩路,一路保護著夫人,一路走另外一條道路。」小惡魔說道,「你們就只盯著夫人披風狂追?」
「沒有看見敵人兵分兩路。」夏嘎說道。
「那就是夫人避在了路旁,等你們追過去,然後她再獨自上路。」小惡魔看向魔山,「這麼說,法麗絲是孤身一人逃脫了。」
「是的,大人,我發誓就只逃掉了她一人。」夏嘎和康恩的笑容很尷尬,最後變成了僵硬。他們自己也感覺讓一個女子從手底下溜走是一件特別玷污石鴉部榮譽的事情。尤其是他們怕魔山去告訴灼人部、黑耳部,月人部,那就簡直是無地自容了。
「你們追上的那些人呢?有多少人?」魔山淡淡說道。
「二十多個吧,具體不知道,反正都砍了。」
「屍體呢?」
「野外挖了個深坑。」夏嘎的聲音小了很多。
一個貴婦,夜晚騎馬逃命,竟然從兩百多山地戰士的眼皮底下脫逃了。
「法麗絲不死,史鐸克渥斯堡的繼承人可輪不到洛麗絲。」小惡魔說道。
「那麼她能逃去哪裡呢?」魔山說道。
「羅斯比城?」
「夏嘎和康恩說了,他們過了羅斯比城。」
「瑟曦。」
「她只能求瑟曦庇護她,並幫她拿回史鐸克渥斯堡。」魔山肯定地說道。
「她在瑟曦的梅葛樓,那就誰也無法動她。我們難道吃不掉史鐸克渥斯堡了?」
「當然能!」
「你有辦法?」
「不知道,我只能試一試!」魔山盯著小惡魔,「這是你和瑟曦的爭鬥,我可是越陷越深。」
「蘭尼斯特,有債必償,魔山,我欠你的。」
是時候讓科本出手辦點事情了!科本的忠誠度是需要提醒的!
魔山在君臨的人手布局,已經初具規模:太后瑟曦身邊的科本學士;御前重臣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跳蚤窩孤兒院的伯尼掌管著瓦里斯離開後的小小鳥組織;他本人的職業軍團超過了六千人,來君臨駐防,為他名正言順的增加了兩千步兵;波隆將掌管史鐸克渥斯堡的力量,而魔山將在波隆回來後和他談談心……
不久,將爆發黑水河大戰。黑水河大戰後,泰溫將被提利昂幹掉,而提利昂必須得跑路,那麼波隆,就得找新靠山……魔山決定嘗試一下,看能不能把波隆找新靠山的時間提前……還有小惡魔手下的夏嘎和康恩,這些都是需要新靠山的力量……一旦小惡魔跑路……只是希望西境的鑄幣廠事件,能夠被自己按平下去……
……
學士科本帶著助手來到梅葛樓,進了太后瑟曦的主樓,在太后的客房裡,看見了已經換了衣服梳洗了頭髮和臉的法麗絲。
法麗絲還處於驚惶中,昨晚的事情把她嚇得狠了。科本禮貌而有節奏的輕輕敲門,都能把她嚇得一個激靈,窩在被窩裡簌簌發抖。
「夫人,我是科本學士,奉太后陛下的命令,前來為夫人看傷。」
「噢!」法麗絲的眼神里透露出驚慌和懷疑,她用被子包裹住自己。這是個極具防禦性的動作,說明她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
「夫人!」科本站住,「我是來幫助你的學士,別害怕,放輕鬆。」
侍女格雷西·泰貝莎也忙上去安慰法麗絲,法麗絲終於漸漸的平靜下來,她下床,坐下來,讓科本上去幫她看看額頭、胳膊、手肘、膝蓋上的多處擦傷。
傷是輕傷,但科本剛接觸到法麗絲的手臂,她就受驚似的一縮。格雷西忙輕輕擁抱著法麗絲,低聲安慰她,她才再次如受驚的小鹿般慢慢安靜下來。
科本注意到法麗絲對他很戒備,因為他的脖子上並沒有掛學士項鏈。
任何貴族,一聽說科本是學士,都會注意到科本的脖子上並沒有學城的學士項鏈。科本因為在學城研究死靈術,被學城收掉了學士項鏈,然後驅逐出了學城。
法麗絲懷疑這個面目和善的老者是來暗害她的,她昨晚受驚過度,人變得懷疑、敏感和神經質。
科本小心翼翼,非常有耐心的為法麗絲處理完傷口,然後又讓學徒倒來一碗罌粟花奶,裡面再加上科本自己的一點小東西,請格雷西女侍喂法麗絲夫人服下。很快,法麗絲夫人就昏昏欲睡。
格雷西把夫人扶上床,法麗絲一粘枕頭,立即睡熟。
科本退出客房,來到瑟曦的寢宮,瑟曦昨晚被法麗絲這麼一鬧,心煩意亂,受挫感極強,早餐也沒有去餐廳吃,就在寢宮裡窩著。
科本得到允許,進入了瑟曦的房間。
「學士,法麗絲夫人怎麼樣了?」瑟曦問道,語氣里隱隱的不耐煩,顯示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夫人的傷已經處理完畢,再換兩次葯就會好,就是精神上,可能出現了一點問題。一點小小的聲音,都會令她跳起來。我給她治傷,她懷疑我是去害她的,不管我怎麼解釋,她都聽不進去。」
「嗯!」瑟曦回應。她也有了崩潰的感覺。
「太后陛下,我有一個……提議。」科本說道。
瑟曦看著科本,眼神不善。
「法麗絲夫人明顯受了過度的驚嚇,她這病,目前並無辦法醫治。太后陛下今後和法麗絲夫人相處,千萬不能說一些王宮裡的……隱秘事情,她知道任何秘密,一有機會,就一定會對別人說。」科本慢慢說道。
瑟曦心裡咯噔一下:法麗絲知道任何秘密……一定會對別人說?那麼,她計畫的先謀殺波隆,再謀殺小惡魔的事情?
瑟曦的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瑟曦看一眼兩名侍女,兩名侍女鞠躬,然後退出,並輕輕關上大門。
房間里就剩下瑟曦和科本兩人。
「學士,要來一杯嗎?」
「不敢,謝謝太后。」
「那就幫我倒一杯。」瑟曦放下冷漠,心裡有點小滿意科本的謙卑。
「遵命,太后陛下。」
瑟曦滑下床,來到窗邊,看著外面的陽光金子一般的鋪滿了城市。城市的很多地方,因為陽光照射不到,還是黑暗的陰影。
科本把酒杯遞給瑟曦,瑟曦接過:「學士,我可以相信你嗎?」
科本立即下跪:「太后陛下,任何事情,出自你口,入我耳朵,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瑟曦居高臨下的看著誠惶誠恐的科本:「我如果要你為我辦事呢?」
「太后吩咐,臣去辦事,事前不問半分原因,事後不吐露半個字的信息,事情辦完,科本立即就忘得乾乾淨淨。」
「好,你效忠於我,我就決計不會虧待你。」
「多謝太后陛下。」科本跪在地上,呯呯磕頭。
「法麗絲,你能幫我無聲無息的處理掉嗎?」太后瑟曦說道。
「太后吩咐,臣一定辦得乾乾淨淨,絕不會給太后留下半分麻煩。」
「如果有了麻煩呢?」
「科本一力承擔,就算砍下科本的頭,法麗絲的事情也跟太后陛下沒有任何關係。」
瑟曦輕輕喝一口紅酒,就好像輕輕吞咽了一口鮮血:「起來吧,科本,我要你告訴我,你將怎樣讓法麗絲無聲無息的消失。」
「臣在地下黑牢里有一個研究室,醫學研究室,研究一些學城學士們不允許研究的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