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8章 冰與火

城牆的後面是一座由軍事要塞發展起來的小鎮。

這座小鎮規模不大,裡面僅有一間鐵匠鋪、一間軍需處、一座供奉阿蒙神的廟,以及分散在各處用來供士兵休憩的軍營。

這裡幾乎沒有任何商業,也沒有軍隊以外的人員,平時的街道上比較冷清,偶爾會有一些當地的部落來到這裡,用他們的特產和這裡的守兵們換取一些東西。

由於北境所在的位置險峻崎嶇,沒有可以用來耕種的土地,這裡的士兵無法做到自給自足,所有的一切消耗都來自於尼羅的補給。士兵的軍糧、軍餉、鎧甲、武器、衣服這些全都從遙遠的尼羅運輸過來,所有的東西都靠運輸實在是無奈之舉,這也註定了北境對於尼羅的當局的依賴。

「那些長城外面的野蠻人能難對付嗎?」

辛西婭眺望著城牆以北的冰封山川,目力所及也只能看到零星幾頂散落在大雪裡的帳篷,看起來他們不過是一些散亂的土著,實在讓人不會覺得他們有多麼的難纏。

阿特卻用嚴肅的語氣否定了辛西婭的看法,「他們很恐怖。」

作為一個剛來到北境的人,辛西婭沒有見過那些野蠻人攻城時的場景,所以理所當然地覺得那些野蠻人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如果她見過如同蟻群一樣密密麻麻的野蠻人潮水般地往城牆衝來,那她就不會問出這種天真的問題。

阿特口中的「恐怖」這個詞用得相當準確,這些野蠻人彪悍勇猛,兇殘成性,更重要的是他們數量龐大,每一年的冬天都會對城牆造成巨大的衝擊。

受北方寒地的影響,如果那一年寒流強大,那麼南侵的規模也會擴大。

所以阿特看上去並不喜歡這場大雪,因為天氣越冷意味著未來的戰爭規模也就越大。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糟糕。」

辛西婭嘆了一聲,明明是如此美麗的雪景,卻成了戰爭即將到來的警示。

阿特無奈地說道:「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嗎?」

「今年的補給出了問題,取暖的煤炭只有往年的七成,偏偏又遇到了這麼冷的冬天。」說到這,阿特的意思已經非常明了,恰逢北境極寒大雪,尼羅那邊的補給又出了問題,看來這個冬天勢必過得不會輕鬆。

辛西婭問道:「為什麼煤炭比往還少?」

阿特搖頭聳肩,透露著深深的失望,「你在尼羅這些年,雖然沒參與過朝政,但也應該對尼羅的環境有所了解,剋扣前線補給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對此我早就已經習慣。」

說話間,一隊穿著白色披風的戰士來到了城門外,在他們的身後還拖著幾輛木板車,上面堆滿了砍伐下來的樹木。

城牆上的士兵衝下面詢問道:「情況怎麼樣?」

那邊回道:「一切順利,沒有遇到野蠻人。」

兩邊對了一下口令,然後上面的士兵吊起城門,放這支小隊進城。

看著進城的小隊,阿特對辛西婭說道:「煤炭緊缺,沒辦法只能讓這些士兵出去砍些取暖的木材回來。」作為一名主帥,阿特此舉實屬無奈,士兵本應該是在戰場上拼殺的,而此刻卻只能讓他們去充當樵夫,干起了砍伐的工作。

沒有經歷過嚴冬的人不會懂得,北境的冬天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取暖的煤炭不夠,那是真的會凍死人的。

辛西婭突然之間冒出了一個從來沒有過的叛逆想法,她想要質問二哥,這樣的尼羅真的值得你去誓死守護嗎?但理智讓她將這些話憋回了肚子里,她知道二哥的為人,不想惹得二哥不高興。

風雪還在繼續,氣溫降到更低,北境的嚴冬才剛剛開始,在北方天空之上,層層堆積的黑雲越來越厚,給北境的未來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

沃特萊斯城,商人埃勒的宅院。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將這裡毀於一旦,大火瀰漫,借著風勢朝著旁邊的房屋燃了過去。

那些從各條街道趕來的尼羅士兵們立馬投入到緊張的救火當中。

所有人都在爭相滅火,只見一個著火的身影突然從大火之中沖了出來。

這個人身上的藍袍已經燒盡,頭髮也被燒焦,一邊往外狂奔一邊痛苦嚎叫,很快那些驚恐的士兵們就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他們的長官塔特爾。

士兵們連忙衝上去將塔特爾身上的火焰撲滅,而此時這個歹毒兇殘的傢伙已經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

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葬身在了火海之中,然而沒想到他竟然奇蹟般地從火場里沖了出來。

「把沃特萊斯商會所有的成員全都抓起來!」

這是塔特爾在昏死過去之前說過的最後一句話,這個男人確實是個另類,別人被大火燒成這樣大腦里肯定已經是一片空白,而他逃出火場之後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商會的成員全都抓捕。

所以這就是塔特爾的獨特之處,他能成為特務機構的長官靠的也絕對不僅僅只是討好拍馬,這個殘忍狠毒的男人有著超乎常人的心裡素質,在起火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想到了後面一系列的動作。這個埃勒屬於沃特萊斯商會,他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那說明整個商會肯定也有抹不盡的關係。

風勢強勁,大火瀰漫,儘管那些士兵已經很努力地想要撲滅火勢,卻還是阻止不了火災在城裡蔓延。

在大火熊熊燃燒的同時,那些收到塔特爾命令的士兵行動了起來,開始抓捕城裡所有的商會成員。

本就已經混亂不堪的沃特萊斯城裡現在更是亂成了一鍋粥,到處都是隨意抓人的尼羅士兵,到處都是慌不擇路的城中居民,哭喊聲、尖叫聲、怒吼聲此起彼伏。

如果說沃特萊斯城是一枚炮竹的話,那這些尼羅人就是點燃炮竹引線的那一點火星。

因為這些傢伙的胡作非為,讓沃特萊斯城陷入了火海之中。

此時,在港口裡,方程站在船側,冷眼看著城中發生的一切,那些尼羅人越是將城裡的局勢攪得越亂,對方程來說就越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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