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蹲在地上的這些船員，方程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不太正常，這些人表面上看起來都挺正常的，可是仔細去看他們的神態，眉宇間似乎都隱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總之，那種感覺很壓抑，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你們的船長呢？」
「船長突發心臟病，在海上的時候不治身亡了。」
方程厲色地盯著李航，不悅道：「我問你了嗎？」
李航低下頭，戰戰兢兢道：「沒，沒有。」
掃視了這些人一眼，方程看中了其中那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男人，指著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張明宇。」
那男人膽小地回答。
「你多大了，在船上負責什麼？」方程繼續問道。
「23，大專畢業，是船上的捕魚工。」這個叫張明宇的男人介紹起了自己。
「你們船長呢？」
方程問了一個剛才一樣的問題。
張明宇的眼角微微一顫，不自覺地扭頭看了一眼李航，不過李航一直低著頭，沒有和他進行眼神交流。
這一切全都看在方程眼裡，一眼就看出了裡面的問題。
很明顯這個張明宇知道些什麼，但是又不敢說出來，因為害怕這個叫李航的男人。
李航之所以低著頭，不和張明宇有眼神交流，肯定是害怕被方程發現，以免給自己惹上麻煩。
「說！」
「我們船長，他……他在海上突發心臟病，死了。」
宋智熙走了出來，問道：「你們的海事衛星電話呢？船長突發心臟病，這麼重大的事情為什麼不打海事電話求救？」
張明宇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一個懂這些的女人，宋智熙的問題讓他陷入慌亂。
「我們打過求救電話……」
「如果你們打了海事電話，只要待在原地，附近的漁船會來救援，為什麼會漂到了這裡？」
「我，我也不知道……」
「你們的船上為什麼不懸掛國旗？這一點，你們不可能不懂吧？」
「這……」
在宋智熙的接連提問之下，張明宇已經招架不住，再問下去估計就要崩潰。
這個時候，宋智熙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放了張明宇一條活路。
從這些人反常的舉動可以看出這艘船一定有問題。
「我想要去船上看看。」宋智熙說道。
「我也正有此意，我們陪你一起。」方程說道。
海岸上有11個身份可疑的船員，為了看守這些人，必須要安排足夠多的人手。
上船的人數不宜過多，最終是方程和宋智熙還有莉安娜一起翻上了漁船，其他人則留下來看守這11個船員。
翻到漁船甲板，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魚腥味。
這是一艘專業的捕魚船，船身大約在25米長，通身由鋼材製成，甲板上面還有捕撈用的網，魚槍，絞盤。
莉安娜踩著甲板，忽然腳下傳來空洞洞的聲音。
「空的。」
「這裡應該是冷凍倉，用來存放魚獲的。」
方程蹲下去，找到了甲板上的轉盤，打開了冷凍倉的門。
果然，門開之後一股冰冷的寒氣立即沖了出來，三人在門口都被凍得渾身一顫。
由於天色已晚，裡面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為了看清楚裡面到底是什麼，方程跳下漁船，命令那個大個頭把衣服脫下來，用他的衣服包在木棍上製成了一個火把。
有了火光，可以看清楚那個冷凍倉裡面都是一些大魷魚。
那些魷魚個頭非常大，每一隻都有將近兩米的大小，全都被宰殺完畢，一層一層整齊地碼放在裡面。
「看來他們這艘船的確是捕撈魷魚的。」方程說道。
「我總覺得這艘船很詭異，去船艙裡面再看看。」宋智熙還是很擔心。
關上了冷凍倉門，方程帶著宋智熙和莉安娜一起進到了船艙裡面。
在船艙裡面，方程找到了船上的電燈開關。
當按下開關之後，淡黃的燈光照亮了整個船艙。
這是時隔一年以後方程再一次感受到有電是多麼的幸福。
雖然燈泡不是很亮，但這種感覺是所有火光都比不了的，電光帶給人的是一種安穩，彷彿回到了都市社會，不用再過那種朝不保夕的荒野生活。
方程滅掉了火把，帶著宋智熙和莉安娜在船艙里搜尋起來，翻箱倒櫃，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
船艙裡面的空間很小，除了一個狹長的走道，兩邊都是睡覺的床鋪。
因為常年累月都是男人們擠在這個地方睡覺，自然而然會有一股特別重的味道，尤其是海上的衛生條件不怎麼樣，那些床上的被子更是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餿味。
宋智熙不禁皺起鼻子，這味道實在難聞。
連方程一個大老爺們也連連捂鼻子，只有莉安娜依然表情冷漠，對此並沒有表現出什麼。
「這裡一共有三十個床位。」
「船長睡這兒嗎？」方程問道。
宋智熙說道：「船長一般都有單獨的房間，這裡應該是船員的休息室。」
方程說道：「這麼算的話，這艘船上應該不止11個人。」
「確實，這一點值得懷疑。」宋智熙說道，「一艘遠洋捕撈船不可能才11個人，除了船長還有大副、輪機師、廚師、保安，而且大部分漁船都是24小時不休，幾班對倒作業，11個人顯然不夠。」
「不過你們看，這裡雖然有30個鋪位，但是有被子的鋪位只有11個。」
「越是這樣越有問題。」宋智熙說道。
船艙里，的確只有11個鋪位上有被褥，而且那些生活用品比如牙刷牙杯，也是11個，一切看上去都沒問題。
可偏偏越是這樣，反而顯得欲蓋彌彰，明顯就是有意而為之。
宋智熙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船艙里好像收拾過，特別整齊。」
方程托著下巴，努嘴道：「你一說還真是，11個大老爺們，每天在船上干著繁重的工作，船艙裡面竟然還能收拾得如此有條不紊，這的確很不正常。」
莉安娜突然說道：「這裡面應該發生過戰鬥，我能聞到有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