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是虛滅？！」
影子驚恐的看著那漆黑身影，顫聲問道：「你不是被唯一真意鎮壓在五座通天塔嗎，你怎麼可能離開？！」
他想不通。
唯一真意做事，怎麼可能留下漏洞？
說鎮壓，那就是絕對的鎮壓，怎麼可能讓他脫離通天塔？
「金蟬脫殼都不懂？」
漆黑身影俯視著他，淡淡說道。
「不可能！」
影子嘶吼道：「金蟬脫殼這樣的低劣手段，就能騙過唯一真意嗎？絕不可能！」
「呵呵……」
漆黑身影搖頭笑了笑，不再解釋。
他的金蟬脫殼，跟別人的金蟬脫殼，能一樣嗎？
他渾渾噩噩了很多個紀元，才逐漸恢複自我意識。
又花了幾個紀元的時間來推演，才創造出了這門可以騙過唯一真意的逆天神通。
再花了好多個紀元，一點點將自己的真命轉移到葫蘆里，等待葫蘆被人收集。
不僅如此，他的本體依舊存在，甚至依舊有自我意識，還被鎮壓在通天塔。
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在原來的「我」的基礎上，栽種出了一個新的「我」。
這樣的難度，可想而知。
此時，漆黑身影看向玉無涯，那漆黑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雖然所有人都看不見他的臉，但是他確實笑了。
他對著玉無涯拱拱手，說道：「多謝。」
嘩！
玉無涯有點受寵若驚，他愣了一下，然作揖後回禮道：「前輩客氣了。」
漆黑身影笑著搖搖頭：「你不用叫我前輩，就叫我……」
他想了一會兒，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擺手道：「算了，乾脆什麼都別叫了。」
玉無涯嘴角抽搐了幾下。
不過，對方這樣要求，他也自無不可。
「轟隆隆！」
就在這時候，無盡天穹之上，蒼茫之巔，似乎裂開一道金色的口子。
無數的金色雷電涌動著，瀰漫出寂滅之威，猶如上蒼打開了閥門，要釋放最可怕的神劫。
玉無涯微微一驚。
然後發現，他可以溝通系統了，也就是說，影子施展的無涯封天術失效了。
「哈哈哈！！」
漆黑身影仰天大笑，他看著天穹裂開的金色口子，毫無畏懼道：「你發現了？可惜，晚了！」
「轟隆隆！」
金色雷霆咆哮著。
漆黑身影身軀偉岸，彷彿可以將整個蒼茫都扛起來。
他聲音威嚴，冷冷道：「因為你是一，所以，當你出手的時候，任何人都無法反抗。」
「但也正因為你是一，對任何人，你都只能出手一次。」
「如今，我已經挺過來了，你能奈我何？！」
話語間，一股滔天氣勢逆天而上，猶如凶龍出閘，整個蒼茫星空都顫動了幾下。
「轟隆隆！轟隆隆！」
星空之巔的金色雷電猶如岩漿一般沸騰著，但是終究沒能落下來。
漸漸的，那金色裂縫癒合了。
一切恢複如初。
這時候，漆黑身影似乎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的氣質越發無法無天起來，似乎從今以後，天高任鳥飛，再無阻礙！
「恭喜……嗯，恭喜。」
玉無涯笑著說道，中途頓了一下，愣是不知道怎麼稱呼。
漆黑身影低頭看向玉無涯。
此時，他臉上的漆黑漸漸消散，玉無涯看清了他的臉。
此人的五官，和那五個被鎮壓在通天塔的老頭兒很相似，但是更加年輕，也更加高大魁梧。
霸氣凌然！
最驚人的是，此人的眉心有一道裂開的血痕，裡面似乎有岩漿在流動，好像熔煉了一個個世界。
「這次能脫困，雖然是緣分使然，但依舊要感謝你。」
「我就先幫你解決一點麻煩吧。」
說完，他看向那早已瑟瑟發抖的影子，淡淡道：「自己散去意識吧，不要逼我出手。」
那影子身體一顫。
最終，他嘆息了一聲，苦笑著搖搖頭，然後身體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他知道，在這種真正的無上存在面前，任何反抗都毫無意義。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弄得自己灰頭土臉？
走，也要走得有尊嚴。
終於，影子的面容變得模糊起來，好像一幅油畫在褪色，最終，再次變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噗！」
影子炸開，化作無數的記憶和感悟朝著玉無涯飛來，乳燕歸巢一般進入了他的腦海。
這對於玉無涯來說，無異於一個個龐大的星球不斷的塞進了腦子裡，簡直差點把腦子撐爆。
許久，他終於接收了這些感悟。
此時，他的識海之中，一輪輪巨大的明月高懸，每一個，都蘊含著浩瀚如海的感悟。
影子里包含的東西太多了。
這些東西暫時處於封印的狀態，也許要等時機成熟，才能釋放出來。
「嗯，我現在雖然復活了，但是很多東西都遺失了，我要去找回來。」
「後會有期……呵呵，不對，是一定會再見面的。」
漆黑身影對著玉無涯神秘一笑，然後一步踏出，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他走得很洒脫。
說走就走，毫不留戀。
看到對方如此乾淨利落，玉無涯也是愣了一下，然後鬆了一口氣。
雖說此人對他態度很好，但是，對方身上那股氣場，讓他感到窒息。
這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強存在！
甚至系統能不能幹過這傢伙，他都說不準。
畢竟，那位「無涯」也不可能將所有的力量都注入系統，至少都會留一手的。
而此人，卻是和那位「無涯」同級別的存在。
而此時，道場外的眾人，卻是滿頭霧水。
「剛才發生了什麼？」
「我怎麼感覺到了很激烈的能量波動，還有一股不可思議的氣息，很飄渺，卻又很真實……」
「剛才什麼都看不到啊！」
「莫非，是有什麼超乎想像的傳承出現，壓制了所有人的感官，我們甚至不配窺視？！」
頓時，眾人心中火熱起來。
儘管知道就算有驚世傳承也和自己無緣，但依舊無法抑制心中的振奮。
而青銅王和光明王，則是臉色更加的陰沉起來。
「咔咔咔……」
兩人的體外釋放出毀滅之氣，讓周圍的大片空間都在無聲無息的破碎，猶如碎紙片翻飛著……
終於！
那道白衣身影，緩緩的走出了道場。
玉無涯看著周圍的諸多歸真祖神，笑著說道：「都幾萬年了，大家還在這裡啊？」
「你們為什麼不進來呢？」
頓時，所有人臉皮僵硬起來，甚至有種罵娘的衝動——何不食肉糜？
「殺！！」
幾乎瞬間，光明王和青銅王直接出手了，一白一青，兩股毀滅洪流，朝著玉無涯沖刷而來。
而毀滅洪流之中，還有兩道龐大的兇悍身影。
赫然是一頭銀白的螳螂和一頭猙獰的青龍，張牙舞爪，似乎要撕開天地。
「兩位，這是什麼意思？」
玉無涯靜靜的看著那兩道沖刷而來的毀滅洪流，衣衫往後飄動，身體卻巋然不動。
「裝瘋賣傻，可笑之極！」
「給我死！！」
毀滅洪流之中傳出冷笑之聲，然後，毀天滅地的攻擊，轟然降臨。
「轟隆！！」
玉無涯所在的那片空間，直接湮滅，甚至身後的道場，都支離破碎！
道場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所以，它不再堅固不朽。
無數的碎片，猶如隕石朝著四面八方濺射而出。
「是石碑！」
「哈哈，追！」
「此物與我有緣。」
很多歸真祖神頓時露出興奮之色，朝著那些碎片追去——也許這些碎片上還有機緣呢！
而光明王和青銅王，卻是冷冷的看著那片坍塌的空間。
那些碎片，他們看不上。
他們要的，是這無涯聖君在裡面得到的大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