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在看到這張臉的瞬間，玉無涯心中震顫，因為他看到的，彷彿是自己的臉！
那張臉，明明五官跟他並不相似，但是給他的感覺，那就是他的臉。
甚至。
他感覺這世間從來沒有兩張臉，會這麼相似！
都說世間沒有兩朵相似的花，但是如今……他看到了。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制住心中的悸動，嚴肅的看著那張臉，問道：「你到底是誰？」
「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嗎？」
那人微微一笑，雲淡風輕。
玉無涯皺眉道：「你不用來誤導我。」
那人笑而不語。
並沒有惱怒，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似乎一切本就如此，也用不著解釋。
玉無涯盯著他看了許久，才問道：「聽你的意思，你是專程在這裡等我？」
「沒錯。」
那人笑著點點頭。
「你的目的是什麼？」玉無涯問道。
「送你一場最大的造化。」那人微笑著說道：「畢竟……幫你，就是幫我。」
玉無涯皺著眉問道：「就算我們真的有聯繫，但是終究是兩個人，真的能一樣嗎？」
「你不覺得自己是在為我鋪路，為他人做嫁衣嗎？」
那人看著玉無涯，許久，然後笑了：「你覺得，怎樣才算是活著？」
「或者說，怎樣才算是自己。」
玉無涯心頭一震！
他莫名的感覺到，一種玄之又玄的思維，衝擊著自己的大腦，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不明白。
那人繼續說道：「身體活著就算是活著嗎？」
「那有的人迷失了自我意識，猶如行屍走肉，渾渾噩噩的行走在世間，他算活著嗎？」
「保持了自我意識就算活著嗎？」
「可是有時候……你根本無法分辨，你的意識是自己存在的，還是別人灌輸給你的。」
「甚至，當你以為你是你的時候，你並不是你，當你以為你不是你的時候，你才是你……」
玉無涯眼中露出一絲恍惚。
似乎有些迷茫。
如果是這樣，那世間還有什麼是真實的？
也許你以為的所有真實，只是一個超出你想像力的存在灌輸給你的而已。
「我知道你想不通，因為你現在的境界和眼界，還不足以讓你想通。」
那人笑了笑，說道：「真正的無上存在，也許並不以身體和意識而存在。」
「他們，有更高的存在方式。」
「你以為他們死了，其實他們活著，你以為他們消亡了，其實……他們永生。」
那人頓了頓，再次說道：「我說得通俗一點就是，我和你並無衝突，你也不用害怕什麼。」
「就像一棵樹，開出了一朵花，結出了一顆種子，但那棵樹依舊是那棵樹。」
「曾經，我是樹，你是種子，現在……你是生根發芽的樹，而我，是那朵即將開放的花。」
玉無涯有些懂了。
雖然更深層次的原理他沒想明白，但是明白了大概的意思。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所以，接受我的饋贈吧。」
那人笑著說道，然後身體猛然崩潰，化作浩瀚無盡的符文，朝著他飛來。
一個無比恐怖的意志，淹沒了一切！
「嗡！」
這時候，玉無涯的意志中湧現出一層神聖的光輝，浩瀚，威嚴，至高無上。
這是系統的力量。
「轟！！」
那湧來的無盡符文當場炸開。
而玉無涯的意識，也回歸了本體，他臉色凝重無比，死死盯著那石碑上的影子。
「呵呵，還挺謹慎的……」
在玉無涯的注視下，那道黑影，在石碑之上蠕動了幾下，然後竟然活了過來。
他邁開步子，朝著石碑外走出，似乎從另一個世界走來。
從虛幻走向真實。
而隨著外界的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原本漆黑虛幻的身體，也漸漸具備了實體，然後有了容貌。
和玉無涯剛才看到的人一模一樣！
「你剛才所說的樹和花，是在騙我？」玉無涯冷冷的問道。
「不，我沒有騙你，至少，從我知道的來說，的確是這樣。」那人笑著搖搖頭。
但緊接著，他嘆息道：「不過，那朵永恆之花，只能是他，不是我啊。」
「所以，我只能想辦法……當一棵樹了。」
玉無涯目光凌厲無比，沉聲道：「你想取代我，你並不是我形象中的那位？」
那人笑著聳聳肩，有些遺憾道：「我也希望我就是他，但事實上……我只是這道影子本身。」
「或許是他太強了吧，讓我這區區一個影子，都誕生了自我意志。」
「原本，我存在的意義只是給你送一些記憶和感悟而已，但是……既然有了自我意志，我還是希望為自己活一次。」
玉無涯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對方想要為自己而活，他能夠理解這種心情，只可惜，大家立場不同。
他也不可能捨己為人。
所以，大家只能是敵人！
他看著那人，沉聲說道：「既然你擁有那位的部分記憶，你應該知道我的力量吧？」
「你確定，你能夠撼動這股力量？」
誰知，那人竟然笑了笑。
「我當然知道，那股力量的確很強，那位幾乎將所有的修為都傾注在裡面。」
「其中，甚至涉及了一些我都不知道的奧秘。」
「如果要和那股力量抗衡，的確是自不量力的想法，比以卵擊石還要可笑。」
這時候，他嘴角突然翹了起來：「但是……那東西終究是那位創造出來的，我正好……可以壓制它片刻的時間。」
說完，他的眼睛陡然射出恐怖絕倫的光芒，低吼道：「無涯封天術！」
嘩！
一股玄之又玄、似乎超出一切桎梏的力量擴散而出，瞬間將整個道場都覆蓋住。
這一刻，外界被完全隔絕。
道場之中，只剩下那人和玉無涯，就連周圍的石碑，都好像變得不存在了。
它們存在，但是又不存在，至少，它們不屬於此時的道場，被短暫的放逐。
「這門逆天神通，可是那位的得意之作，在這股力量之下，世間一切都無法干擾我們。」
「就算就是無處不在的蒼茫法則，也會被暫時的驅逐出去，這裡……只剩下我們了。」
那人微笑著，朝著玉無涯緩緩走來。
那並不高大，也並不猙獰的身影，此刻，卻猶如世間最可怕的黑暗，朝著玉無涯籠罩過來。
「這……」
玉無涯瞳孔收縮，因為系統真的失效了，好像沉睡了一般，完全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