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川番外六 我心悅你

待的時間太久,柯亦林來敲門。

「小曦?」

兩人之間鬆了弦, 趙曦隔著門板心不在焉:「就來。」

過了兩分鐘, 她才回到席間,柯母端詳了她半晌, 蠻擔心:「曦曦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趙曦笑得自然,「沒事伯母。」

正說著, 趙明川也回到座位,柯父無心:「明川的臉色也不太好。」

趙明川下顎繃緊, 沒緩解, 甭提有多餘的表情, 冷是真冷, 疏遠不易親近, 也是長輩發問,才客氣地回了句:「沒事。」

同質的回答, 無心人不疑有他,有心人個個演戲。

柯亦林捏緊了勺子的長柄,面上還是風輕雲淡, 時不時地給趙曦夾菜。

趙曦的筷尖兒有下沒下地挑著碗里的青菜葉,食難下咽。

趙明川的表現就更明顯了,本就不是什麼隱忍溫吞的男人,臉上大寫的不痛快。

「公司還有事,你們慢吃。伯母, 您保重身體, 下周複查, 您聯繫周明,我讓他安排時間。」從不配合誰,趙明川撂了場子,甩手走人。

柯亦林維持著主人的禮儀,起身送客:「哥,慢走。」

趙明川沒說話,隻眼神在他與趙曦之間徘徊數秒,最後揚了揚下巴,一臉囂張狂妄。

在座的又不傻,心裡揣著明白,在三人之間流連猜測。

柯父清清嗓子,「吃吧。」

各自收斂,又恢複了熱熱鬧鬧的家常場面。

飯後,柯亦林熱情地跟趙曦聊天,兩個年輕人般配,往那兒一站,就是一道好風景。柯母也高興,說是要拿相冊跟他們一塊兒看。

到了這個程度,不能再由著分寸亂下去了。

「吃草莓,這顆最大的。」柯亦林端著果盤,細心的把叉子擱上頭,和趙曦坐得很近。

趙曦沒有接,清清淡淡的說:「亦林,我想跟你說清楚。」

柯亦林頓了下,維持著微笑:「先吃草莓。」

趙曦說:「我們做普通朋友。」

不給他辯駁的機會,「昨天的事情我考慮得很清楚了,對不起,我可能做不到。」

都在客廳坐著,長沙發上是柯母,他倆的對話聲音不算小,或者,是趙曦壓根不打算藏著掖著。

不只柯亦林沉默,柯母也是怔怔的。

趙曦拿起包,說:「那我先走了。」眼神一掠:「伯母,謝謝您的晚餐,辛苦您了,也請您保重身體。」

柯亦林猛然反應,起身道:「小曦。」

支支吾吾半天,心慌意亂的只憋出一句:「我送你。」

「不用了,打車很方便。」

轉身,邁步,頭也不回。

門落鎖,一聲清脆,柯亦林跌坐沙發,半天不知動彈。

柯母是個明白人,面色沉重,悠悠感嘆:「是個直白姑娘啊。」

柯亦林喘口氣,十指疊在一起,不甘心啊。

「媽媽是很喜歡小曦,但兒子,感情得講緣分,一廂情願容易鑽死胡同,容易蒙蔽自己的眼睛。小曦是有教養的孩子,不讓你難堪,對人和氣,亦林,你得分清這個界限,別把對方的情面,誤解成愛意。男子漢,大氣一點,你要還喜歡,就加把勁兒繼續追求,千萬做不得傻事兒,明白?」

柯母語重心長,旁觀者清。

柯亦林扯了個無奈苦楚的笑,「您兒子是這樣的人嗎?不至於的。」

柯母點點頭,放了心,「媽媽怕你一時繞不出來,你心裡有譜就行。」

——

某酒吧。

這個點正是來客高峰期,夜生活才剛拉開序幕,趙明川已經醉得不行了。從柯家出來就往這泡,喝悶酒最傷身,借酒忘憂似的。

玩得好的相當發愁:「川兒你再這樣喝下去,沒人扛得動你啊。」

趙明川坐在高腳椅上,衣袖挽起,嫌礙事兒,手錶也給摘了隨便丟桌上。酒一杯一杯的往喉嚨里灌,心煩的抓了抓頭髮,「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這話誰說的?」

一人答:「魯迅啊。」

旁人哄:「啊呸。」

趙明川來火:「全是歪理!我願意改啊,她不理我,我到底哪兒做得不好,她幹嘛不理我啊?」

「你還委屈上了?瞧瞧你以前做的混賬事。」

「別給我提這個詞,你有資格么你?說得好像你們以前就沒混賬過一樣。」趙明川手指揚在半空,一個兩個的點了點:「最煩馬後炮。」

幾聲笑,出餿主意的比比皆是:「女孩兒那麼多,還非得小曦不可?」

「你懂個屁!」趙明川撈起酒瓶要往他臉上呼:「給你們提個醒,有些話在我面前說說也罷,誰敢去趙曦面前講一個字,兄弟都沒得做!」

這話蠻狠。男人不像女人,行事做派難免有點糙,考慮的方面不一致,沒輕沒重的反倒容易壞事。

趙明川扯開領扣,「倒酒。」

DJ正好打碟,突然切進一首高嗨,音效巨大,吧台服務生一時沒聽見。

「酒呢酒呢!」趙明川抓著酒杯往桌上磕得砰砰響,一臉煩躁。

玩笑歸玩笑,他這狀態還真讓人擔心:

「攔著吧,不然非得喝出事。」

「你攔你去,我可不敢。」

「要不打電話給趙曦,心病還得心藥醫。」

「呵,我怕葯一來,川兒死得更快。」

幾個大男人面面相覷,沉默著,發愁著。

有人忽說:「要不,讓初寧過來一趟?」

這主意帶感啊!

趙明川這個半道兒白撿來的妹妹,也是個朝天椒角色,不怕事,關鍵還有腦子,機靈聰明的很。一物降一物,他倆就是互坑,彼此的剋星。

電話一打,初寧答應得很快,不到半小時,就風風火火地出現在酒吧。

趙明川醉得酣暢,本來都短暫麻痹了一遭遭的煩心事,結果一見到這位祖宗,什麼不好的回憶又都齊齊整整地在他心裡踐踏而過了。

一瞧見他見鬼似的表情,初寧也來氣啊,冷冰冰道:「你瘋了嗎?不知道媒體最喜歡在這邊潛伏?想上報是吧?」

趙明川陰鬱:「你怎麼來了?」

「來給你收屍。」初寧也是個牙尖嘴利的狠貨,「走不走?我很貴的啊,再拖延一分鐘,付加時費!」

趙明川低罵一句,「祖宗,全他媽是祖宗。」

然後不情不願地起身,腦子暈,腳步踉蹌,人往前頭栽。

初寧一把扶住,又拉又拽的,把他一隻手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什麼德性啊!」

趙明川酒氣滿身,掩蓋住了淡淡的男士香。

橫眉冷對,但動作還是蠻老實,「你愛扶不扶。」

初寧卻突然一聲尖叫:「天!趙明川你還行不行了!重的跟豬一樣!」

這身材維持不易,哪能受這份侮辱。趙明川冷笑:「我是豬,那你又是什麼?母豬。」

兄妹倆互相挖苦,磕磕碰碰地出了酒吧。

把人送回建國門附近的那套公寓,初寧一身熱汗,踢了踢癱倒在沙發上的男人,「趙明川,還能不能撐住?要不要去醫院打吊瓶?」

趙明川頭埋著,搖了搖。

初寧還真不放心,湊近一點,戳戳肩膀:「別硬撐啊,你還有皇宮要繼承呢。」

本是兩句調侃話,但趙明川把頭側過來,看著她的時候,初寧還是驚了一跳。這表情如果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

萬念俱灰。

初寧嘆了口氣,挨著沙發邊沿坐下,「至於嗎,要死要活的。」

趙明川聲音特平靜:「你和你當年的初戀分手時,就沒想過死?」

乍一聽這詞,初寧半晌沒反應。

嘖,怎麼說話的。

「有什麼好死的,沒感情就分唄,你情我願,誰也別耽擱誰發財。」

「重複一遍第二句。」

「沒感情就分。」

借著光,趙明川的眼眸格外亮,「那不就得了。你有什麼好不理解的?」

初寧默然,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嗎,尋死覓活,那是因為還有感情。真正瀟洒放下,才能心無旁騖。

趙明川視線一低,落在她的手上,笑了下,「那小子向你求婚了?」

初寧下意識的蜷了蜷手指。

「別躲,好事兒。」趙明川過了這陣頹廢勁,和她肩並肩地坐直了,又瞅了一眼,不屑:「這戒指真小。」

「我就喜歡這一種,簡潔大方,你懂什麼?」初寧護著,寶貝得很。

趙明川懶計較,說:「那小子最近怎麼樣啊?」

「挺好啊。」頓了下,初寧說:「我們與明耀科創簽了合作協議。他繼續做他感興趣的事,明耀會提供給他最大的保障和幫助。」

「你和唐耀之前不是鬧掰過嗎?」趙明川多心一問。

「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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