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醒來北京下起了大雨,房間里開著一盞暖燈。

她穿的還是自己的白色裙子,除了頭還有些暈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感覺。酒店的白色大床很軟,被子也很軟,她輕輕側了側身,瞥見床腳坐著一個人。

幾乎是瞬間清醒,她很快爬了起來。

沈適也是同一時間抬頭看過來,他腿上還放著手提電腦,像是在工作的樣子,昏黃的光線里他的臉色看不太清晰。

「醒了。」他聲音很低。

陳迦南想起昏睡之前的強吻,抿了抿乾澀的唇沒有說話。她只是靜靜看著沈適,在努力拚湊之前的細節。

他有時候是個君子,不趁人之危。

「今晚那杯酒度數多少你不知道嗎。」他的語氣像是責備,「我以前教過你識酒也忘光了?」

陳迦南坐在床上目光有些渙散,沈適皺了皺眉。

他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將電腦擱向一邊,站起來朝她走了過去,抬手覆上她的額頭,垂眸看著她笑了笑。

「還是在想怎麼對付我。」他忽然道。

陳迦南的眼皮跳了一下,乖乖的垂著眼由他逗弄。沈適從她額上收回手,略微咳嗽了下,順勢倚在牆上看她。

「鬧脾氣也該有個限度。」沈適點到即止,又道,「姑父這些年不諳世事,早不清楚外頭什麼樣了,以後那種飯局別跟著去。」

他並沒有意料中的發脾氣,溫和的讓她動容。

「或者說,你喜歡那些老東西……」他意味深長的頓了下,「勝過跟我做?」

陳迦南蹭的抬頭看他,雙目怒瞪。

沈適被她這一瞪弄得好笑,又低低笑出來,胸腔都微微震顫起來。他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襯得她看起來很小。

「洗個澡去。」他淡然道,「這樣還能睡嗎。」

陳迦南聽罷又低下頭,抬腕去看時間。

「現在是北京時間凌晨三點,華氏七攝氏度,暴雨。」沈適笑道,「你再看也走不了。」

陳迦南微微側頭,抿了抿嘴角。

房間里的空氣很安靜,氣氛也和諧。至少她醒來之後看到的是那個不動聲色又謙和的男人,好像他們之間的這兩年空白忽然不見了一樣。

他穿著黑色襯衫,沒系領帶的樣子看著隨和。

陳迦南身上的酒味確實不能忍,她慢吞吞的從床上下來,裙擺落在膝蓋處,白色的紗隨著起身的動作在空中划了個弧度,輕輕刮過他垂下的手背。

沈適不動聲色的抬眸,別開眼去。

陳迦南腳步很輕的進了浴室將門反鎖,她看著鏡子里那張有些慘白的臉蛋,不知為何有些手足無措,為他太溫和。

或許是聽到反鎖那啪嗒一聲,沈適笑了一下。

他摸了支煙,從桌上拿過火柴,去了陽台抽,沈適也沒有想到會有一天他抱著一個女孩上了床卻什麼都沒有做,看著她被酒意弄暈過去的樣子忽然不忍心下手。

浴室里傳出稀里嘩啦的水流聲,沈適吸了口煙。

分開這兩年里倒真的見過她一兩次,他不是喜歡回頭的人,但還是很容易在有些時候會想起她,他不願意承認那些溫存,不願意被女人束縛,他覺得自己玩得起不在乎。

再次相遇她一頭撞進來,第一眼再沒想過放她走。

暴雨重重的打著窗戶,隔著厚重的窗帘依然聽的清那一下一下重而緩的撞擊。他慢慢舔了下乾澀的唇,偏頭看向浴室那邊。

陳迦南洗了將近一個小時,門口站了十分鐘。

她從鏡子里看到自己裹著浴巾的樣子,臉頰熱的有些泛紅,熬著時間到十一分鐘的時候,浴室的門被他敲了兩下。

喝醉他都不動手,陳迦南也無所謂了。

她將手擱在門把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慢慢擰開,視線里沈適兩手插兜倚在浴室正對面的牆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洗完了?」他不咸不淡的問。

陳迦南猶豫著輕輕的「嗯」了一聲,她被他看的不自在,偏過視線要走被他拉住手腕。沈適抬了抬眉只是笑笑說,就嗯一下?

「我今晚要是不來,你這會兒在哪知道嗎?」

他似乎開始算賬了,又不太正經。

想起他電梯里的粗暴,陳迦南笑了一下道:「那我還得感謝您是嗎沈先生,感謝您把我帶這兒來。」

沈適笑:「是這麼個理兒。」

他一臉無賴樣兒,陳迦南似乎拿他沒辦法。她從他的手中想抽出腕子,可他用力太緊,再抬眼他的目光盛滿了慾望。

她有預感過這一刻的到來,愣愣的睜著眼。

浴巾裹著身體露出鎖骨,沈適的目光從她臉上慢慢向下移,那雙腿又細又直,胸前的溝壑隱隱看得見,只是她現在似乎有些不好上。

「要不我給你講講。」他輕道。

沈適說完這話輕輕的笑了聲,從褲兜里掏出手,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向前一步將手覆在她腦後,將她整個人扯向他懷裡,對準她的唇親了下來。

他的唇涼涼的,有微許煙味。

沈適將她抵在牆上,一手扶著她的腰,陳迦南剛洗完澡脫了一層水沒有力氣反抗,忍不住嚶嚀了一聲,雙手被他反翦禁錮在頭頂。

她瞪著他,用牙齒咬著他的唇。

沈適下意識的「嘶」了一聲,從她嘴裡退出來垂眸看她,一副好脾氣的樣子笑的倜儻,說著還氣著呢。然後微低下頭將臉湊近她問:「怎麼才能消氣?」

陳迦南看著他,故意動了動被他錮著的手腕。

沈適會意立刻鬆開手,卻又換了個姿勢將她整個人壓在牆上,他的氣息輕緩均勻,似乎真的很誠懇的在等她的回答。

「打我一下?」他說。

陳迦南翻眼不理,沈適覺得有點意思了。

「有個事還得跟你確認一下。」他說。

陳迦南抬眼。

「真喜歡那個周然?」他忽然開口,「還是姓柏的?」

陳迦南沉默很久,吸氣慢慢道:「你拿什麼身份問我。」

聽罷沈適眯了眯眼。

「聽說沈先生要訂婚了。」陳迦南淡淡道,「還沒恭喜你。」

「這麼說話很開心?」

陳迦南扭過頭:「開心。」

「嘴這麼硬。」沈適吊著眼梢看她,「非要這麼氣我?」

陳迦南緊緊抿著唇,不看他也不說話,沈適擰著眉抬手將她的下巴轉過來,強迫她看著他,那雙眸子里似乎燃起一些怒意,又慢慢的消失了。

他嘆了口氣:「嗯?」

陳迦南不說話。

「還是說……」沈適被她的樣子氣笑了,弔兒郎當的語氣道,「真想和我結婚?」

她幾乎瞬間愣住了。

空氣忽然靜默下來,燈光染上了一層曖昧。

沈適沒再開口,目光落在她的胸前,低頭吻上她的鎖骨,很輕鬆的抬手扯下她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陳迦南猛地從剛才的意識中清醒,下意識伸手往胸前擋,被沈適拉開攤開手掌覆上去。

陳迦南全身痙攣了一下。

「這麼漂亮藏什麼。」他低笑,下巴繞過她的頸,「身體比你誠實,南南。」

他知道她哪兒敏感,情動什麼樣子。

那時候陳迦南想他對她做什麼都是可以的,事情就該是這樣發展。只是她有些難過,難過心底那份最坦誠的毫無保留的悸動。

沈適沒著急要她,給了足夠長的前戲。

她的身上有淡淡的奶香,沈適近乎貪婪的嗅著,她的味道有些上癮。他在牆邊揉搓了她一會兒,等她完全動情才將她抱起放去了床上。

陳迦南離開他的撫摸有一瞬間恥辱的空虛。

她雙手耷拉在兩邊,雙眼迷濛著看見他那充滿慾望的黑眸。沈適站在床邊將黑色襯衫脫了下來,露出精瘦的胸膛,一邊看著她一邊將皮帶抽了出來。

她忽的閉上眼,半蜷縮著躺在床上。

模糊中只記得沈適最後壓上來的時候,他喘著氣低吟的樣子,動作後來有些粗暴,好像很久沒碰過女人,從她這一下子要了個乾淨。

那一晚他做了兩次,陳迦南昏昏欲睡。

天微微亮的時候北京的暴風雨似乎更大了,她想讓自己睡過去,可他似乎還不放過她,房間里的那股味道走了又來一直未曾消散。

半睡半醒間,他的聲音低緩蠱惑。

「搬出來跟我住。」沈適咬著她的耳垂道,「梨園怎麼樣?」

陳迦南後背對著他,眼睛慢慢睜開。

「養起來嗎?」她問。

沈適皺眉,他的胸膛緊緊貼著她,自後將她整個人摟在懷裡,下巴搭在她肩上,抬手覆上她光潔的腰,指腹輕輕貼在上頭一下一下的撫摸。

「就不能好好說話?」他的聲音有點嚴肅。

陳迦南:「不能。」

沈適忽的低笑一聲。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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