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繭自縛

直到那場大火燒起來時,唐學強才知道冉高山真的是下了決心不走了。市政府秘書長把冉高山夫人的工作都安排好了,等正月二十過後,就來蘭河上班了,就來蘭河落戶了……這之後,唐學強真正跟冉高山交上了朋友。

「不對!」林一華搖頭,完全是那種完成任務後的喜悅心情:「是這樣,某領導在洗浴中心問服務小姐,是不是處女。小姐說要說我不是處女吧可我還沒有結婚,要說我是處女吧,又打過胎,充其量算個副處吧。」

省檢察院偵察處長林一華、市檢察院偵察處長齊元,驅車到梁平山家中時,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

鄉村的後半夜,空氣清新,萬籟俱寂。

軍用吉普車徑直開到了梁平山家的高大門樓前,林一華見大門可以開進去車,就讓司機把車開到了梁平山家寬敞的院子里。兩位解放軍戰士馬上各就個位,一位守住了院門,一位遠遠的跟住了梁平山。

齊元把梁平山帶進雜貨房時,梁平山老婆哭哭啼啼進來了。

林一華命令說:「別出聲!一邊呆著去!」

梁平山若無其事的對老婆說:「沒事,該幹啥幹啥去!過幾天就回來了。」

林一華示意解放軍戰士把梁平山老婆帶出去。後者把她帶到了北邊屋裡,看管了起來。

梁平山搭個梯子,在木頭大樑上取下了一個大雞皮袋子,弄了下邊的人一身一臉土。兩位偵察處長顧不上擦拭臉上的塵土,讓梁平山把袋子提到了院子里,然後打開袋子口,倒出了一堆東西。

這都是梁平山認為重要的東西,存摺、存單、借條、收款條等等。就連朱坤榮打過款來,梁平山取款的憑證都有。還有,建「蘭河第一樓」時購木頭的票據,梁平山給朱坤榮賣木頭的發票存根等,應有盡有,齊齊全全。兩位偵察處長按捺住激動的、快要跳出來的心,一張張、一本本地整理,然後填上扣押清單,全部都裝進了車裡。

根據安排,他們來時都開好了搜查證,要搜查梁平山的家。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必要了,該要的全有了:田百順1千萬元的活期存單、梁平山5百萬元的定期存單,還有梁平山的定期存單五張,分別是存80萬元、6萬元、1萬元、4千元。

看看天還沒有大亮,林一華他們又在梁平山的帶領下,來到了田婷玉的家中。

田婷玉的兩個哥哥分房另過了,家中只有癱瘓在炕的老母親和70多歲的父親。為了伺候老人,田婷玉還在外村雇了個40多歲的保姆。

林一華向田父、保姆出示了搜查證,然後對田婷玉的家進行了搜查。除了兩張田父田百順十萬元、一萬元的存單外,再什麼也沒有搜出來。臨走時,田百順顫巍巍的追出屋門向齊元:「小玉她怎麼了?」

林一華和齊元商量了一下,把那張一萬元的存單還給了田百順:「好好過日子吧。」

田百順接過存單就不由自主的跪下了:「我說了,錢財是身外之物,多了有害呀,她就是不聽……」

林一華拉起了田百順:「起來吧。」

齊元說:「老人家,田婷玉沒啥大事兒,過一陣她就來看你們了。」

……

林一華們趕到鎮子上時,才7點多鐘,銀行還沒有上班。他們找了一家飯館,每人吃了碗臊子面,時間就差不多了。他們在農行營業室、信用社、工行營業室凍結了田百順、梁平山的全部存款,又通過計算機查閱了縣城的其它銀行網點,沒有這幾個人和他們親屬的存款。

走出銀行大門後,齊元沖林一華說:「一碗臊子面,肚子還餓著哪!要不,再吃一頓?」

林一華說:「路上吃吧,唐檢他們還急著呢!」

齊元同意了,開玩笑說:「行!這就叫官大一級壓死人,同是偵察處長,我這處是副的呀!」

林一華被齊元逗笑了:「上車!上車了給你講個副處的段子。」

齊元上車後說:「處長,副處的段子我知道,不用你說。不就是妓女們做過處女膜修復手術後,把自己當處女推銷那個嗎……有個嫖客說,這處女紅是有了,可波不像是處女呀。妓女說,那就是副處吧。」

「不對!」林一華搖頭,完全是那種完成任務後的喜悅心情,「是這樣,某領導在洗浴中心問服務小姐,是不是處女?小姐說要說我不是處女吧可我還沒有結婚,要說我是處女吧,又打過胎,充其量算個副處吧。」

齊元哈哈哈大笑:「林處呀林處,你就這麼欺負我們副處級幹部呀!等我回去了,發動一批副處跟你算老帳!」

「算吧算吧。」林一華說,「玩笑歸玩笑,想想吧,正事怎麼干?」

「放心吧,林處,這一次我們該露露臉了吧。你說,這麼多天了,案子……」

「別說了!」林一華沖後邊的梁平山看了一眼:「回去再說吧。」

齊元心悅誠服地說:「林處英明。」

……

市委常委會結束時已經是夜裡12點鐘了,省委常委、市委書記林南非見市長冉高山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很是奇怪:「怎麼,還有事?」

「是的,南非同志。」

林南非非常同情冉高山的處境,本來,幹完一屆市長他就要到北京去就職了。可是,一場大火,把這位市長的人生軌跡徹底改變了。別看他當上這個市長時間還不算長,別看他跟這場火災沒有任何聯繫。但是,你必須得承擔責任!因為,發生「2.6」特大火災時,你冉高山是蘭河市人民政府的市長!

蘭宗震寫狗咬球市場的新聞調查見報的時候,林南非正和省委書記等13位中共西蘭省委省府領導在南方考查學習呢。林南非回來後,冉高山就把報紙拿給市委書記看。

林南非看完報紙後,徵求冉高山的意見:「你感覺怎麼辦?」

冉高山說:「我到實地去看過,恐怕情況比蘭宗震寫的還要糟糕。我的意見是立即取締這個市場!」

林南非把扳台上的報紙拍拍說:「冉市長,這事兒就交給你了!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市委都是同意的!」

「好吧。」冉高山滿意地走出了市委書記辦公室。

冉高山前腳走,唐學強的電話後腳就追過來了:「南非同志,《蘭河晚報》上有篇寫狗咬球市場的新聞調查,我希望你讀一讀,然後認真地對待它!」

林南非笑著說:「報紙就在我桌子上呢,說實話,我也是剛看完。」

「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你呢?怎麼看?」

「我認為,堅決予以取締!」

「好的。我已經讓高山同志代表市委去全權處理這件事了。」

「高山同志什麼意見?」

「跟你一樣,堅決予以取締!」

……

冉高山本以為,這麼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兒,打個電話就能解決了。

唐學強說:「咱們冉市長也太天真了,一個電話如果能解決問題,這蘭河市城關區的事情就太容易辦了。」

還真讓唐學強給說准了,打電話不管用,只好親自去了區委。區委副書記、常務副區長梁二希接待了冉高山。

梁二希看看錶下午5點鐘了,就說找個地方吧,邊吃邊諞。冉高山說:「這可是個嚴肅的問題,用『諞』這個字是不是太輕率了?」

「走吧,冉大市長在蘭河是單身,我犒勞你一頓。」

「可以。」冉高山說,「我有個條件,到一帆風順大酒店,怎麼樣?」

「冉市長,到那裡去,不合適吧!」

「怎麼,嫌貴了?」

「這倒不是。」

「那是為什麼?」

梁二希說:「區里有規定,除了區屬的賓館飯店,外面的一律不予報銷。」

「不用你報銷,我個人請你。」

梁二希說著不敢當的話,請冉高山來到了一帆風順大酒店門口。冉高山下車後,徑直向對面的「蘭河羊肉」走去。

梁二希追上了冉高山:「冉市長,錯了!」

冉高山頭也不回繼續走:「一帆風順一頓飯一千多,你讓我下次喝西北風呀!」

梁二希忙說:「冉市長,開個玩笑,到我們區上來了,能讓你掏腰包嗎?」

冉高山已經跨上了「蘭河羊肉」門前的台階:「說話算數!我請你!」

梁二希忙拉住了冉高山:「市長,給個面子吧!」

冉高山見梁二希一臉的真誠,便說:「行,就吃羊肉,你買單。」

梁二希這才無可奈何地跟隨冉高山,走了進去。

服務員迎過來問:「幾位?」

梁二希沒有理服務員,問冉高山:「我們上樓吧?」

「好!」冉高山應著上樓,被服務員攔住了:「二樓是包廂,已經訂滿了」。

梁二希拉下臉訓斥:「讓開!請市長上樓!」

服務員愣了一下,讓開了。

冉高山看了看一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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