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6日15時。晴天。
新城市公安局審訊室,王俊對劉飛說,頑抗到底,只能是死路一條。
省廳刑偵處處長王俊、市局局長金安知道,審吳龍暫時是不會有結果的。考慮到劉飛販毒,跟外界的聯繫比較多,決定先審劉飛。劉飛又一次被帶了上來。
王俊嚴厲地問:「姓名、年齡、籍貫……」
劉飛一一作了回答。
「劉飛!」王俊一聲大喝,嚇了劉飛一大跳。
「知道黃虎這個人嗎?」
「……知,不知道!」
「劉飛,我告訴你,頑抗到底,只能是死路一條。黃虎已經坦白了,連1997年5月交給你的十公斤海洛因都供出來了。我們只是給你一次主動的機會,何去何從,你看著辦吧。」
劉飛驚訝了一陣後,說:「主動了也沒有用,十公斤,那得掉多少個腦袋。橫豎都是死,我無話可說。」
金安說:「劉飛,你應該明白,這一切犯罪活動,你都不是主犯,主犯是呂黃秋、錢虎,你只要有立功表現,會保住性命的。」
劉飛:「我真能活命?」
王俊:「沒錯。但是,你必須把全部犯罪事實交待出來,爭取立功。有立功表現的話,除了活命,還能在量刑上從輕。」
「我說。」劉飛說:「我還知道點新情況。」
「說!」
「錢虎臨逃走時,交待我們在汪吉湟家的樓後小樹林里會合,我想他可能要對汪吉湟的家人下手。」
「你怎麼知道的?」
「他這人我是了解的,報復心特彆強,見已經無路可走了,你們又救走了汪吉湟的女兒。他讓我們逃出去後到小樹林里,我想是伺機再綁架汪吉湟的女兒。」
「如果綁架成功了,你們會去哪裡?」
「新城是呆不住了,雲南、海南、深圳都有他們的人,這些地方去雲南的可能性最大。」
「為什麼?」
「黃虎那裡出境最方便,他知道什麼時候偷渡最安全,另外,上個月錢虎把一大筆錢和幾十本護照放在了黃虎那裡。估計,跑出去就會直奔雲南。」
「如果錢虎把汪霞綁架走了,他是什麼目的?」
「一是報復,汪吉湟來市公安局後一直和他們過不去。二是作為人質,如果被你們發現了他也會用人質掩護逃離現場。」
「他會對人質下手嗎?」
「暫時不會,可能還會保護得很好。」
「你在呂黃秋的授意下,販了多少次毒?」
「記不清了,平均每年大的也有那麼兩三次吧。」
「最多的一次數量是多少?」
「就1997年的那十公斤。」
「一般是多少?」
「也就在兩三公斤之間,最多沒有超過五公斤。」
「這些毒品你們都賣到哪裡了?」
「主要是新城,再下來就是新疆、青海等地。」
「這些買過你們毒品的人,你能提供姓名嗎?」
「能。……能提供80%以上吧。」
「好!今天下去後,你把這些人的名單和地址、電話都寫出來,怎麼樣?」
「沒問題。」
「呂黃秋在哪裡?」
「這個真不知道。據我知道,他在哪裡連錢虎都不知道,今年以來都是通過電話聯繫的,我沒見過一次面。」
「按照呂黃秋、錢虎的授意,你參與過哪些大案子?」
「『5·18』、『5·23』爆炸案都是我和吳巴臉幾個人乾的。」
「『5·22』持槍殺人案、『5·20』強姦案,還有三年前的持槍傷人、強姦案都是誰幹的?」
「這些都是吳旺發乾的。」
「吳旺發是誰?是呂興環嗎?」
「他就是呂興環。」
「是他和哪些人乾的?」
「這我不知道。我們有規定,誰管誰的事,別人的事不準問,問了要受懲罰的。」
「跟吳旺發最近的是哪些人?」
「二旦子、張二、吳奇幾個人。吳龍就是吳旺發。」
「這一切你都回憶著寫一遍,聽清了沒有?」
「聽清了。」
「好!帶下去吧。」
劉飛走後,金安說,「看來我們的分析是正確的。我們馬上向市委、省廳彙報。」
王俊說:「把這些告訴劉世昌和宿偉他們。」
「好吧。」
金安說:「吳龍死不開口,怎麼辦?」
王俊說:「我們再商量一下。金局長,你看能不能在方麗麗身上打打主意?」
金安說:「你的意思是,她曾經和吳龍關係密切。」
「對!讓他和方麗麗見面,給方麗麗做工作,讓方麗麗曉之厲害,並告訴他,主犯是呂黃秋和錢虎。只要他主動、有立功表現……」
金安說:「王處長,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吳龍知道自己活不了命,他能吃這一套嗎?」
「試試吧。」王處長說:「有時候,女人的力量能戰勝一切。」
「好!王處長,我這就馬上安排。」
王處長又對幾個助手說,「把錄音帶清理一遍,複製兩盤,要用。」助手們答應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