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日15時10分。晴轉多雲。
省城于波家裡程忠推薦的三員虎將。
于波給程忠續上了茶水,看看錶離去省委的時間還早,說:「程市長呀,你放心。我就向省委、向陳書記舉薦你,好在你和楊棟合作得很好,同時你的口碑那麼好,也做出了大的政績,估計沒有啥問題。那麼,我們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做這三件大事了。這三件事還得有三員將,要既不驚動祁貴他們,還要把事情辦好。我總不能在省裡帶人去吧。」
程忠喝了一口茶水,說:「老弟,我想這些事情這樣好不好?引黃入新工程我挑頭,資金和北京立項的事你還得跑一跑。但你得給我配個副指揮,這談不上驚動他們,就光明正大把鍾祥提半級,誰也說不出啥來……」
「鍾祥?」于波問:「是鍾區長吧?」
「是呀。還是你提起的呢。」
「不!他可正兒八經是人民代表選上去的。說來也好笑,那次選舉把楊棟、祁貴他們可氣壞了。」于波笑了起來。
程忠也笑了,接上說:「還不是你及時給省委彙報了情況,不然,楊棟他們絕對不會讓鍾祥當市中區區長。」
「那是自然。」于波喝了口茶水說:「他們指定的區長沒選上,選了個渾身長刺的鐘祥,他們能舒服嗎?其實,祁貴也沒自知之明,這種事情是合法的,你送個順水人情給鍾祥就算了,幹啥非要鬧到省里來人了才去宣布。噯,人哪!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哎?程市長,鍾祥在開發區幹得還好吧?」
「好什麼呀!早被免職了,快要投產的電廠也放下了。我還是那句老話,沒有政績的幹部不是好乾部,無功便是過這話說得太好了。照這個原則,楊棟、祁貴早就該下去了。鍾祥是個實幹家呀,當了四年半區長,因為農民土地糾紛,得罪了呂黃秋,被祁貴找了個借口調到了發不出工資來的開發區。鍾祥就想方設法招商引資,好不容易引來了資金、安裝了設備,可又被免職了。」
「又被免了?」于波站了起來,問:「總得有個理由吧?」
「有呀,5月18日,在管委會發生了爆炸案。雖說這事根本與開發區管委沒有任何關係。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是不是有更深的內幕?」
「是!祁貴要扶市委秘書長金璽為副市長,鍾祥是對手的對手。如果鍾祥把電廠搞成了,那還有金璽的果子吃嗎?撤了管委會主任,僅剩了個市政府副秘書長,還是掛名的。」
「這也太過分了!」于波生氣地坐在了沙發上。
「所以,我才打算讓他給我當『引黃入新』的副指揮。雖沒有副市長有職有權,但職位總能升半級吧,更重要的是用這個人我放心。」
于波說:「程市長,我如果真去新城市,這一點更沒問題。鍾祥當區長前就干過區水電局長嘛!」
程忠不依了:「哎,於書記,你就別再說去不了新城的話,好不好?再這樣說,我可要生氣了。」
「好!好!好!程市長,我再不說了。鍾祥就算一員虎將吧。那另外兩員呢?」
「第二員是現任市委常委、市中區區委書記汪強;第三員是湯縣縣委常委、縣公安局局長汪吉湟。」
于波笑了:「汪強我知道,退伍軍人,騎著老虎發的家,外號汪老虎。汪吉湟這個人不是太清楚。」
程忠笑著說:「汪強你肯定知道的了,他的老虎出名,他辦的企業也出名。後來被選為副縣長,真正走上仕途也就是四五年的事,當過副區長、區紀委書記、區委書記。他說話不多,可部隊上帶來的作風一直堅持下來了。辦事利落,從不拖泥帶水,且能處理好方方面面的關係,是個很能幹的幹部。我的意思讓他負責市委紀檢委的工作,讓他徹底查處祁貴等人的腐敗問題。」
「汪吉湟你不了解的話,我多介紹兩句。他出生時就失去了母親,父親是個羊倌,臨死時給未考上大學的兒子留下了五隻羊,三公兩母。他科學養羊發了家致了富,還免費和半免費給鄉親們提供種羊,全市聞名的養羊專業鎮就是他帶起來的。那個鎮上配備科技副鎮長,縣裡就選中了他。說來也巧,他上任沒幾天就當了一回代代鎮長。……」
「代代鎮長?」
于波糾正說:「是代鎮長吧?」
「不。」程忠肯定地說:「絕對是代代鎮長。代鎮長姓於,也剛來鎮里時間不長。這於代鎮長把家裡的黨委副書記、人大主席、武裝部長等人帶上去深圳取經學習,黨委書記還沒有到任,這代代鎮長的擔子就落到了他的肩上。……」
……
「鬧了半天,這個公安局長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出身呀。」
「是啊!以這件事為原形創作的電影劇本《農民鎮長》還獲得了國家級獎呢。汪吉湟上任後,大刀闊斧、敢於改革,使一個經濟不太發達的小鎮一躍而成為全市經濟效益最好的鎮。尤其是社會治安成效顯著,汪庄鎮去年被國家授予社會治安先進鄉鎮,鎮派出所評為全國優秀派出所。就為這個因素,汪吉湟被調任縣公安局局長。這個農民出身的公安局長還真行,把一個案件最多的小縣變成了全省案件最少的縣,今年初,湯縣公安局又被評為全國優秀公安局。我看這個人可以干市公安局局長。」
于波說:「這些情況我聽說過,我在省公安廳工作時就知道新城有個治安管理全國先進鎮,本來要去搞搞調研,可我去了中央黨校。北京回來後,我又到了省紀委。湯縣評為全國優秀公安局的事我是從報紙上看到的。好呀,程市長,你給我點的這三員將,可以說我都非常滿意。」
「我有個想法,」程忠說:「於書記,你想過沒有?這後兩個人還不能立刻就用,用了汪強,祁貴就有了警覺,他們的問題就更暴露不了啦。用了汪吉湟,市公安局的辛銀就更難對付了。據我知道,這兩個人跟環球集團的呂黃秋是一路貨,如果打草驚了蛇,新城的工作更難做了。」
「你的意思是秘密的搞,搞出他們的證據就好辦了?」
「於書記,我就是這個意思。」
「程市長,我問你,這些事難道給省委也不彙報了?」
「不能。」程忠說:「我看馬副書記和呂黃秋他們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有必要的話,我看可以給陳書記個別彙報一下,讓他心中有數。」
于波:「噢,我明白了,給省委僅彙報『引黃入新』,不談別的。別的只能給陳書記個別談?」
「於書記,快五點了,你抓緊去開會吧,我在賓館等你的消息。」
「別去賓館。」于波又抓住了程忠的手說:「你就在這裡呆著,看看電視,看書也行。」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