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虎閉上了眼睛。
「程小虎，我對你，也不算不了解。」恩窈聲音放緩了，「你呢，說起來和李添添差不多，都是父母很早就分開了。與李添添的父母分開理由相似，你的父母，也是因為婚外情……」
「你住口！」程小虎忽然掙扎著想要跳起來，可是手被銬在身後，掙扎了半天，只在原地打轉，「你憑什麼這麼說？！」
「程小虎你兩次進入少教所，都是因為故意傷害，很巧，故意傷害的都是你父親的情人……之後有一次勞動教養，也是故意傷害，那一回你傷的是你的情人，原因，是她在路邊和一個搭訕她的男人說了兩句話——程小虎，如果我是負責你案件的法官，我會在案卷里記上一筆：在勞教期間建議進行心理輔導。一句話，程小虎，你對通姦行為有相當大的仇恨，所以能夠解釋為什麼你看到李添添的情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的怒火甚至超過了李添添！程小虎，故意重傷害周孝恩馮云云一案，你才是主犯！」唐恩窈喘了口氣，看著程小虎由掙扎、打轉，到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她平靜的說：「可是事後，你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李添添，不但適當清理了現場，拿走了兇器，還讓李帥做了偽證！程小虎，這就是你乾的好事！」
昆「你這個瘋女人。」程小虎說，「我承認，你說的都對，可你要怎樣？你能奈我何？」
「程小虎，我但凡是能抓到你一次，就能抓到你第二次、第三次……你之所以在這個案子里急於脫身，當然還有更深的原因。不過，程小虎，還要我說下去嗎？」恩窈低聲。
程小虎眯了眼。
誹這個女人，能找到那裡去……
「我對你的要求不多，程小虎，你不必害怕。」恩窈穩穩的說，「我說了，我就要這個案子的真相。你把真相，告訴警方。」
「就算我現在翻供，李添添也還是一樣要坐牢。」程小虎說。
「程小虎，」恩窈笑出來，「你太不明白狀況了，還是跟我裝糊塗？現在，怕是牢里才是你最安全的地方吧？」
程小虎半晌不動。
恩窈揪起他的衣領，「走吧。我送你去自首。」
「慢著。」程小虎斜著眼睛看她，「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TM還跟我談條件，火了我把你扔海里餵魚。」恩窈劈手便在程小虎後腦勺上來了一下子。
「那你把我扔海里餵魚吧。」程小虎說。
「有P快放，沒空聽你胡咧咧，我還得早點兒回去睡覺。」恩窈叫道。
「以後若是那事兒犯了，你得給我做律師。」
「P話。」恩窈站起來，「以後再說……你就打算自首這一件？」
「查不出來就算我賺了。」程小虎被恩窈扯著站起來，「要是今晚那個賭窩子給囫圇了……」
「我在你車上擱點兒東西，那賭窩子囫圇不囫圇了，你都洗不幹凈。」恩窈踢了他一腳，「滾上車去。」
「說定了？」
「我得查查《律師法》，允許不允許。」恩窈開了車門。那邊許雷波已經上了車。恩窈推許程小虎上去，自己坐在他身邊，「哥，最近的派出所——話說你怎麼認出我來的？還有你幹嘛請我？我是來害你的。」
程小虎滿身的沙子，剛剛在沙灘上被折騰了這麼久，沙子都鑽進衣褲里了，難受的要死。
「我聽說添添請了個女律師。也打聽了一下。這些天我是越來越不安生。」他說著，靠在椅背上，看了眼恩窈，「唐恩窈律師，你的名聲，比你以為的要大很多。」他扭了一下，「這等手段，雖然野了點兒，但是我看著，你也是個定了心思豁出去的主兒。不管怎樣，事兒交給你，該放心。」
恩窈沒出聲。
許雷波把車子停在麥島派出所門前稍遠處，恩窈拿出鑰匙給程小虎打開手銬，「你小子別耍花樣。」
程小虎不吱聲，晃了下手腕子，開車門下車，往派出所里走去。
恩窈跨到前座上，還沒等程小虎進了派出所大門，她就說：「我們走唄。」
「不看著他進去？」許雷波問。
「我能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他就是進去報案說他被人襲擊，你說我能怎樣？」恩窈把手銬和槍都收了起來。許雷波輕笑，開了車。
「你這些東西都哪兒來的？」他問。
「你別問。知道多了不好。」恩窈笑，「手銬是仿的，槍更是。都網上淘的。唬人吧？」
「我知道你那槍不是真的。」許雷波看看恩窈，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頭頂，「丫頭。」
「嗯？」恩窈晃著頭髮，笑嘻嘻的。
「以後別這麼拼。今兒我不來，你一個人怎麼辦？」他有些擔心。
「我就會找僱傭軍了。哥，你給我省了一筆錢——咱倆找地方喝一杯？」恩窈小興奮，「啊！」她叫起來，抬起手來，「哎喲！」
許雷波看了她的手腕子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恩窈手腕子那裡，蹭掉了一大塊皮肉，這會兒返過神來，疼了！
許雷波沉默著加速，往他們醫院駛去。
恩窈中間接了一個電話，就只顧「嗯嗯，好好，行行……不客氣……謝謝你……回頭說。」
他的手機也在響，拿出來看了一眼，竟然是孟豆豆。正在值夜班，閑的要命，問他在幹嘛。許雷波沒好氣的讓他該幹嘛幹嘛去，要不就找值班醫生值班護士聊天。
恩窈聽到孟豆豆在電話里怪叫，說今晚值班的那撥兒人沒一個能看的……恩窈撇了下嘴。
許雷波看到，忍不住電話里說：「是啊，誰讓你標準定那麼高……」
恩窈一拳伸過去，許雷波笑，看著恩窈那受傷的手腕子，跟孟豆豆說他這邊有事兒呢你等下急診室等著我啊有事兒找你。電話一丟，看了恩窈一眼，說：「豆豆每天望眼欲穿的盼著魏阿姨能給他電話、邀請他去你們家吃飯呢——我昨兒還說，就算魏阿姨不請他，他恐怕也能摸上門兒去。」
「摸錯門吧。」恩窈微笑。她期待能「上門」的，可不是孟豆豆。「有好的女孩子，趁早給他介紹。」
許雷波笑笑，不語。
孟豆豆嘛，倒從來不缺發現好女孩子的眼光。
三分鐘後，許雷波把車停在應急車道上，拉著恩窈進了急診室，在急診室候著他們的，果然是一本正經的孟豆豆醫生。
孟豆豆看到恩窈，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徑直走過來，越走近了，看清楚恩窈上上下下這一身兒……他眼尖，看到了恩窈手上的傷，眉頭便微微一皺。
恩窈定了定神。
急診室的燈光也太亮了點兒。她看著孟豆豆那白的幾乎能泛光的白大褂、左胸口的名牌、整齊的襯衫、領帶……她忽然想到了穿著制服的鄭子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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