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表裡不一」庹西溪(十一)

因為西溪的「工傷」,庹家變得異常熱鬧。

先是西溪老爸得知女兒受傷以後,下了班第一時間就趕回了家裡,還拎回了一堆東西。放下東西就到女兒房間噓寒問暖,心疼的不得了的樣子——讓西溪頓時覺得這世上老爸最好、自己崴腳真是不孝——然後就進廚房甩開膀子準備燉菜,要給女兒大補一番。西溪一瘸一拐的挪到客廳沙發上躺下來,正好能看著廚房裡父母二人忙碌的身影。一個洗菜切菜,一個燉湯望火。偶爾兩個人同時去拿一個筐,去拿一把刀,都是很快的閃開對方,毫無眼神交流。

西溪枕著手臂,和爸爸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心裡感嘆:中秋除夕都不在一處過,自己這一崴腳倒是能湊成一桌「團圓飯」。掐指算算,父母分居已經多少年了?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要出國的前一晚,跟父母鄭重的說:你們乾脆離婚吧。

實在受不了他們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好多天不說一句話。

結果,一直到她畢業回來工作,這婚還是沒離。但是爸爸的東西有很多都搬到了另一處房子里去了。西溪也沒有再說過什麼。既然這是她的父母,既然這是他們選擇的生活方式。

偶爾能一起吃頓飯,欣賞一下爸爸超凡的廚藝,她覺得挺滿足的。

吃過飯,李亞翠和齊曉年都來了。亞翠拖著老公抱著兒子,齊曉年挽著老公挺著肚子。

庹太一看亞翠的兒子小稚頓時兩眼放光,抱在懷裡就不撒手了。

西溪儘管看不下去老媽那垂涎三尺的樣子,但她很能認得清形勢。這個時侯她是眾矢之的,還是少開口、多賠笑臉為宜。因為眼前這三個女人,隨時都可能用語言把她扯成碎片,並且確實也是這麼執行的……唉,這是什麼命啊!

等到家裡終於只剩下西溪和媽媽,西溪連和媽媽鬥嘴的力氣都快沒了。所以恩窈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只剩下「哼哼」了。

「咦?你不是傷在了腳上?怎麼像傷在了腦上?」恩窈奇怪。

「別提了。」

「我過來看看你。」恩窈說。

西溪看看時間,已經快九點,就說:「我沒事兒,不用過來了。再說挺晚的了。」

「晚什麼呀,我才剛從辦公室出來呢。」恩窈笑著,「想吃什麼?我買給你。」

西溪笑了,說:「什麼都不想吃。」

「那給你拿兩隻烤鴨好吧?」

「你不是該提一打豬蹄來?」

「鳳爪吧……我估計家裡不會少給你買。」恩窈笑著,「回頭我讓我媽做泡椒鳳爪給你……」

「別麻煩……」

恩窈在那邊大笑,道:「我會親自拿給你的。放心,我是不會讓阿姨和我媽往一處去的。」

「了解我。」西溪笑著,想了想,說:「恩窈啊。」

「說。」

「你去趟我那邊兒吧?」

「怎樣?」

「把Ronnie和Bonnie給我帶過來。」

「……」

「都在盒子里啦,你把盒子的鎖扣關好,拎過來就行。」西溪彷彿聽見恩窈在那邊吸涼氣的聲音,央求道,「啊?去吧?我告訴你密碼……」她幾天不回去,丟它們在家,她不放心。

「西溪呀……」

「你有什麼條件就開吧。」西溪躺在床上。唐恩窈,她一撅屁股,西溪就知道她要塑造什麼型號的粑粑。

「把你那隻花百姿的手鐲讓給我。」

「讓你可以,現金交易。」

「分期付款。」

「唐恩窈你丟人不丟人啊?」

「不覺得。」恩窈在那邊咂咂嘴,「半年付清。」

「隨你啦。」西溪不耐煩,「你快去帶Ronnie和Bonnie過來。」

「沒問題。」然後恩窈說了句「你等著啊,我就來。」就收線了。

西溪聽著恩窈答應的這麼痛快,不禁琢磨著這丫頭剛才一定是裝著膽怯呢吧?好跟她磨嘰著要那隻鐲子。一時不慎啊一時不慎。

正想著,又有電話進來,西溪一看,眉頭皺起來。

「喂。」她沒好氣的。

「親愛的,你感覺好點兒了沒?」連璧城那能酸倒牙的聲音,西溪聽了寒毛直豎,她抬起手臂來,擼起袖子一看,汗毛真的根根直豎。

「連璧城。」

「哎!」

「你耍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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