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才回來沒多少天，竟然又和慕西聯繫上了。」韓旭側過臉，隔著那早已放下的車窗，冰寒地盯著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忽略了他的話，徑自問出我心中的疑惑。
他坐在車裡，冷冷地盯著我許久，「五年不見，你的手段更勝當年，口口聲聲說和他已經斷了聯繫，現在為了一份計畫，竟然可以重新去接近慕西。」
「說起手段，我自然比不上韓總您的手段之高，竟然有通天本事，知道彰華集團要做這份企劃案，率先搶先一步，給慕西看。」我笑著回答他的諷刺。
「又是李佑告訴你的？你被人當刀子使都不知道，還可笑地跑來接近慕西，贏取這個機會。」他冰冷地看著我，
「慕西已經是個有家庭的人了，還有一個三歲的女兒，你真的還想要破壞他的家庭嗎!」
他的聲音冷的刺骨，我的笑容卻笑的冰寒，「即使我要破壞慕西的家庭，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慕西是我的外甥，我不允許你再去破壞他的家庭。」
「韓總，現在的你和當年的幕景真是像，口口聲聲一切都是為了慕西，可是慕西領你們的情嗎？」我諷刺著笑著，想起此時的情景，真的與當年慕景的警告一模一樣。不想再與他糾纏下去，我轉身就要離開，可是下一秒已經被他狠狠握住了手腕，我用力想要甩開，可是他卻捏的更緊。
「韓旭，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這是你一個大老闆應該有的風度嗎？」
「我奉勸過你，不要再待在彰華集團。」
「我和你什麼關係，你這樣要求我!」我憤怒地看著他。
韓旭不說話，只是死死地捏著我，彷彿下一秒就要將我手腕的骨頭捏碎。
我和他就這樣站在原地僵持著，相互對峙著，彷彿下一秒我們兩就要打起來.空氣中流露的氣焰是那麼的高漲.燃燒了我們兩人。
氣焰在那冰寒刺骨的冬天，以及我們相互間的沉默，慢慢冷卻，最後趨於平靜。
我不明白，為什麼五年後我和慕西見面可以那麼溫馨，和韓旭見面卻要這樣爭鋒相對，如仇人。
或許，我和韓旭本就是仇人，他們韓家，韓晶、李清雅，連同著他韓旭，我一齊恨著。
「五年前你離開這裡遠赴美國，是幕景給你的機會對嗎？」此刻的韓旭顯然已經冷靜了許多。
「是誰給我的機會很重要嗎？」我不正面答他。
「你當年決定要離開我，就是因為幕景給了你一個絕好的機會，大好的前程，所以你要離開是嗎？」
他說起當年的往事，我似乎有些模糊不清，彷彿離開的理由，是我自己都不願意去深入想的，我想，我離開這裡，就是為了前程。一如當年的慕西，離開我，為了前程。
「是呀，這麼大好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我為什麼不要？不僅可以擺脫你，擺脫情婦的身份，更可以尋得我自己想要的自由，找到屬於我自己的一片天空。何樂不為呢？」
「那你既然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他的語氣極為憤怒，彷彿，就想我永遠待在美國，不要回來似的。
「我回來，不為任何人，只為我自己。」我一字一句地說完，感覺到韓旭停留在我手腕的手輕輕鬆開了。
我看不懂他的情緒，到底在想些什麼，那麼深沉，讓人看不懂。
他彷彿比五年前的他更加深沉，更加令人難以琢磨。
「既然你是為了你自己，那為什麼還要為了事業再去糾纏慕西？這樣就是你所謂的為了自己？若真是這樣，當初你為何要離開五年，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韓旭的聲音很淡，很沉，伴隨著呼嘯地晚風吹進我的耳中。
「不是任何人翻；像你想像中的那麼齷齪，我承認，我和慕西見面確實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為了幫彰華集團爭取到這個機會。同時，我和慕西已經相識十年，難道朋友之間坐下來聊聊天，喝杯茶，就成了你所謂的糾纏不清？」
「若真的只是朋友間的閑聊，那剛才，若不是我的一聲喇叭，你們是不是就要犯錯誤了？「韓旭好笑地看著我，對我說的話極為不屑，「你要是真的喜歡幕西，就不要犯低級錯誤，慕西現在有家庭，有政治身份，有大好前程，不要因為你，讓他將五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頓了一頓，然後別有深意地看著我說，「幕景為了培養他，已經傾盡自己所有的心力扶植慕西，以至於五年來他仍舊是個副省長，再也爬不上去。他的犧牲這麼多，你覺得他會讓你毀了他的心血嗎？「
聽到他說的話，我的臉色不由地一變，看來韓旭與幕景之間早已經是心照不宣了，那股子針鋒相對，相互算計已經很明顯了，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他們現在的爭鬥一定很可怕，也許……幾在不久的將來，會有一方倒台，也說不準。
「這些我自有分寸，你管好你自己的MTE就行。」我不想繼續與他說下去，更怕與他說下去，我只覺得，繼續說下去，只會擾亂我的心神罷了。
「我很累了，先走了。」我轉身，才邁步要離開，韓旭卻突然叫住了我。
「喬漫，五年前，我們還有很多話沒有說清楚。」他的聲音那麼低沉，不似剛才的冷酷，不似剛才的森然，感覺只有一些無奈，一些妥協。
本來，我是不想和他繼續說下去，可是當我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對我提及「五年前」，我的心念一動，停住了步伐，背對著他站在原地，「五年前，我們之間該說的都說清楚了，沒有什麼是沒有說清楚的了。」
「五年前，關於你為什麼要站出去澄清。」韓旭舊事重提。
「我想，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為了還你一個恩情，順便贖身。」我平靜地回答。
韓旭笑了，那笑聲在深夜中顯得那麼清朗，「就因為這麼簡單的一個原因，所以你才要出去澄清，你不覺得很牽強嗎？」
「牽強？」我倏地回身，卻正好對上韓旭那近在咫尺的臉，靠的我那麼近，我一驚，立刻後退了幾步，「沒有任何東西會比一個女人的自尊更加重要!」
「難道你在我身邊，我沒有給你自尊？」韓旭上前一步，狠狠掐著我的下巴，眼中有憤怒。
「你給過我什麼自尊？從來都是在強迫著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極盡一切的侮辱我的身心，從來沒有尊重過我的意願，你只是一意孤行地強迫著。這就是你給我的自尊？」
他的眼中迸發著冰寒的怒火，下一秒他抱著我，將我往他的車后座里塞，我害怕地想要逃脫，可是他也一齊進來，然後重重地將車門關上。
感受他身上那濃郁的怒火，我以為下一秒他會辱罵我，或者給我一巴掌，但是他沒有，只是低下頭，狠狠吻上了我的唇。
我躲避著，掙扎著，可他的吻卻容不得我避開，鉗制著我身軀的雙手卻越撰越緊。
躲避了好久，卻躲避不開，掙扎不開。
他的吻伴隨著口中那淡淡地酒味傳進我的口中，陌生而熱悉的感覺就像是讓我找回了當初遺失的感覺，他的氣息與我的氣息交織在一起，轉為淡淡地呻吟聲，在寂靜地黑夜格外羞人。
許久，他才將我鬆開，有些迷離地目光深深地瞅著我，他哏中忽明忽暗的光芒閃，感覺裡面有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緒。
「你長大了，可我卻老了。」他摸不著邊際的一句話，讓我怔住。
你長大了，可我卻老了。
這……是什麼意思。
他想要表達什麼？
「這五年來，你過的好嗎？」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聲音暗啞著有些沙啞。
「好，很好。」我低低地說完之後，突然覺得鼻子一陣酸楚湧上，看著他說，「不好，一點都不好。」
我對上他的眼晴，感受著唇上的痛麻，眼眶閃現出酸澀，「既然你知道我在美國，你為什麼從來都沒有想過來找我，放任我一個人在那裡。既然當初我們都放手了，為什麼你現在還要來找我!你是不是覺得，耍弄我很好玩，或者又是你另一場陰謀的開始？」
他擁我入懷，狠狠地，要將我與他揉為一體，「傻丫頭，既然不好，當初為什麼要離開。」
「我沒有選擇，我也掙扎過，猶豫過，但是離開是我最好的選擇。」我的眼眶很酸，淚水早已經溢滿了眼眶，模糊著我的一切視線，只能感受著他的擁抱，他的氣息。
「既然離開是你最好的選擇，那你為什麼又要回來。」
「因為我在美國過的不好。」
我們的對話，兜兜轉轉，竟然又轉回了最初的問題，那麼矛盾。
「那就回來我身邊，好嗎？我會保護你，會讓你過的好，絕對不會讓五年前的事再次重演。」
我因為他的這句話，淚水終於決提，滴在他的肩膀上，濕了好大一片。
「不要，我不要。」我咽下喉嚨里的酸澀，拒絕著。
「因為你想回慕西身邊去？」他沉聲問。
「我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