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為一人,毀一城3

奪回西揚仙宮的天神雖然對妖魔的不戰而退感到詫異,卻還是決定趁勝追擊,不論如何,他們都有必要與魔界一戰。而這期間,名古曾親自為玉染把脈,從而窺探了一下她體內的真氣,發覺其真氣渾厚,源源不絕蓄勢待發,根本不像她這個年齡應有的功力。

名古暗暗心驚,竟不知她的功力從何時起,竟然與白曜不相上下,單憑她那仙姿玉骨也不足以擁有這上萬年的功力,究竟是何原因?可如今玉染失了有關於月初的一切記憶,也無從說起其中因由,名古也未追問,只是忽然想起了當年魂飛魄散的天帝白曄。

難道白曄將萬年功力全部給了她,所以才魂飛魄散。

沒錯!思前想後,只有這樣的理由才能說通。

那麼白曄又為何情願灰飛煙滅,卻要將萬年功力全數傳給毫不相關的月初,這其中難道有什麼隱情?

「名古上仙,你在想什麼?」玉染見名古遲遲不說話,便出聲相問。

名古回神,只道:「我在想奪回北月仙宮的計策,據聞這次七殺不戰而退激怒了魔君,目前已將其統帥之位革去,改為右護法楚韻統帥。」

「楚韻?」玉染低聲重複這個名字,甚覺熟悉。

「楚韻是七殺的未婚妻,也是個有謀略的女人,功力尚不及七殺,所以下一場仗我們會好打很多。但我擔心的是,魔界將七殺革職只是障眼法,也許是想請君入甕。」

「不,我認為他們是真的內亂了。」玉染心中感慨,七殺終究還是沒有叛離天界。

名古見玉染如此肯定,緊蹙的眉宇終是緩緩鬆開,看來玉染知道的比他要多的多,他忽然輕聲笑了起來。

玉染見一向不苟言笑的名古笑了出聲,頓覺心中發毛,問道:「何故發笑?」

「只是突然想到了以前……」曾經他多番對月初下殺手,只覺她的存在將會成為白曜的絆腳石,而如今,這個被他認為是禍水的女人,正在全心全意守護著天界,「我曾覺得這樣平凡的你,配不上天帝,可如今我覺得,天帝所需要的,只是一個能夠一心一意陪伴在他身邊的女子,生死與共,榮辱相依。」

「你能與我說說月初這個人嗎?」玉染失憶大半年來,第一次主動詢問起月初之事。

「你只要記得,你愛的人是天帝便好,其他的事,知道了不過是庸人自擾。」名古避而不談,目光認真道:「此仗若勝利,你將會是天界之母,我希望你對天界有一刻堅定不移的心,我們存在的責任,就是斬妖除魔。」

玉染將名古的話深深記在心中,如今,她得到了名古的認可,該感到開心的,可心底卻有著濃濃的苦澀,連她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如此傷懷。

戰火風煙直逼北月仙宮,這一次天神選擇的計策仍舊是強攻,自打名古窺探得玉染體內那強烈的真氣後更有把握贏這一仗,以她仙姿玉骨配合這萬年功力,除了陵霄親自前來,再無人能夠阻擋她。

但強攻唯一的弱點便是將全部兵力暴露在敵方面前,可如今最迅速的辦法也只有這樣,若是一直耗下去,只會讓天界原本就低弱的士氣愈發低弱,如今他們急需要一場勝利,重振天威。

而魔界似乎也看穿了他們的意圖,當即由楚韻帶領眾妖直面迎戰,待她見到一身銀盔,面色冷傲的月初時,終是確信了月初真的沒有死,不僅沒有死,還親自率兵迎戰。

「月初,你如此可對得起我們對你的一番信任?」楚韻迎風而立,那矯健的身姿傲立穹天之下,語氣中儘是冰冷,「我本不信你是白曜派來的暗棋,可如今我算是明白了,魔君殺你,並非他心狠。」

玉染看著陌生的楚韻,聽著她那熟稔的話語,她記憶中卻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記憶,面對她字字句句的斥責,她只是莞爾一笑:「月初早已死在陵霄手中,如今的我,是玉染。」

「玉染?」楚韻聽罷,放聲大笑,「既然你是玉染,那我也無須對你手下留情!」

雙刀幻化於手中,一道奪魄而來的長虹破空而出,直擊玉染。

七大高手緊隨其後,瞬間已至玉染身邊,將其團團困住,步下七星羅剎陣,將其困於陣中,不得移動分毫。

名古與離斯則帶領天兵天將與妖魔廝殺著,一時間,哀鴻遍野,血濺漫天。

玉染雖然沒了月初的記憶,可對自身真氣卻操控自如,尤其是天音劍在手,碧月劍法瞬間使出,招招直破楚韻刀法。

玉染雖被困在陣中,可僅憑那強大的真氣便可應付自如,凌於玉染之上的楚韻本該佔盡先機,卻戰的極為吃力。

只消片刻,楚韻便覺月初的劍招直破其身,她幾度招架不住,若非有陣法控制玉染的身法,只怕她早已是玉染的劍下亡魂。

玉染見楚韻根本不是自己對手,便想著速戰速決,當即以天音劍召喚出自身仙靈之氣,璀璨的白光乍現,由微弱逐漸變強,在陣法中爆裂。

一聲轟隆巨響,布陣的七大高手瞬間被震離陣中,七大高手同時被那股強烈的真氣震出內傷。

楚韻亦被震傷,她捂著胸口踉蹌後退數步,一口鮮血已噴洒而出。

陣已破,玉染驀地持劍朝楚韻刺了過去。

楚韻身受重傷,已無力躲避那快如疾風的一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劍一分一分接近胸口,她未曾想過,月初竟當真能夠對她下如此狠手,果真在魔界的種種都是一場戲而已嗎?

楚韻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忽而一道黑影乍現,擋在她身前。

玉染未曾想到此時會突然躥出一人,只稍一頓,便被來人尋到破綻,強大的掌力似幻化出一道鋼鐵壁壘,將她阻隔在外。

「魔君!」楚韻大驚,沒想到陵霄竟然會出現在此地。

玉染收了劍,冷冷睇著面前的黑衣男子,那雙眸子像是煉獄中的鬼魅,徹骨冰寒,冷入骨髓。

四千年了,再見陵霄,他的模樣依稀沒變分毫,只是眉宇間多了許多戾氣與殺戮。

陵霄站在楚韻身前,冷冷盯著面前的人,「被我震碎了七筋八脈,竟然沒死。」

玉染想起了幽蘭谷中,她費盡心機救了陵霄,可換來的卻是他恩將仇報,心中的冷意不由多了幾分,「拜魔君所賜,我終於可名正言順回到天界。」

「那還要看你今日是否有命回去。」陵霄眼中殷紅乍現,滾滾黑氣籠罩全身,殺意盡顯。

「玉染領教魔君神功。」才收回的劍勢再起,她直指陵霄,眼中儘是漠然。

正在廝殺中的名古見陵霄竟然親自前來,當場大驚,猛然回首凝望著持劍直指陵霄的玉染,嘶聲道:「不要和他打!」

玉染聞言,目光越過陵霄直望向名古,一想嚴肅的他,此時臉上竟出現那樣的驚懼與恐慌。

名古正在嘶吼中,一時不查,紫炎便一刀朝其後被重重砍了去,名古身中一刀,跌跌撞撞地朝前走了數步,卻依舊擔憂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贏不了他,你快走,保護好你與天帝的孩子。」

玉染見名古如此肯定,再聽他提起孩子,她不由一陣退卻。

她又何嘗不知面對著的人是何等強大,若她沒有孩子,她可拚死一搏,可如今她的腹中還有著與白曜的孩子,即便是為了那即將出生的孩子,她也不能明知前路是死,依舊執意而行。

「孩子?」陵霄微微一怔,目光不由射向她的小腹,銀白的盔甲擋住了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細細分辨,依稀不見懷孕的徵兆。

玉染握著劍的手緊了幾分,心中仍舊猶豫著,她奉了白曜之命而來,怎能遇見陵霄就落荒而逃,她如何有顏面回到天庭見白曜?

陵霄見她不出聲,再次出聲詢問:「誰的孩子?」

「自然是我與白曜的。」玉染冷聲回應,她忽然覺得,即便是死,她也不能臨陣逃脫,她身為一軍統帥,代表著白曜的榮耀,她必須與之一戰,想到此處,她猶自挺了挺身姿,欲收的劍勢再起。

「白曜的?」陵霄冷笑一聲,可笑容中卻有那掩蓋不住的落寞,他冷斥道:「你可曾還記得,你是我陵霄明媒正娶過門的妻子,而你如今,卻如此恬不知恥的說你有了白曜的孩子?」

玉染聞言,臉色驟變,怒道:「滿口胡言,我怎會嫁給你這樣的妖孽!」

陵霄殘忍地笑道:「我們的婚禮,天地為證,你不承認便能抹滅這個事實嗎?」

玉染的腦海中頃刻間一陣混沌,她在天界大半年的光景,白曜從來都只是告知她在陵霄身邊為暗人而已,竟不知,她已嫁給陵霄!

她的目光茫然轉向受傷的名古,似乎在無聲的質問,可名古卻是低頭以回應,整個天界皆知月初是陵霄的妻子,唯獨她不知。

她晃了晃身子,全身只覺一陣無力感湧現,可她卻如此堅定道:「我只記得,我是玉染,我將會是白曜的妻子。」

陵霄聞言,雙手緊緊握拳,殺意頓時湧現:「如今我未休你,你便還是我陵霄的妻子,你要當白曜的女人,可問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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