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為一人,毀一城2

玉染在天庭養了大半年的傷,在白曜的幾番指導下,總算是能夠將真氣運用自如,她發覺體內真氣源源不絕,仿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只是原本纖瘦的小腹已微微隆起,玉染這才逐漸開始接受,腹中當真有一個小生命即將出生。

漸漸地,她已開始為自己要當母親做準備了,一天一天地期盼著腹中的孩子能夠儘快出生。可掐指算了算,神仙孕育出一個小生命得有三年,如今才過七個月,還得有些時日。

可一想到孩子是她與白曜的,心中的期盼徒然生出許多,雖然她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四千年來的點點滴滴,但只要在白曜身邊,一切都不重要了。

最近天庭似乎有著接二連三的戰事,她已有半個月未見到他了,據說魔界正逢新君登位,氣勢恢宏,先是毀了南月仙宮,再毀北月仙宮,如今仙魔正在西揚仙宮大戰,據說已僵持了半個月,想必這半個月來白曜正在為此事而忙得焦頭爛額吧。

在天庭大半年,玉染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事的,譬如仙界已今時不同往日,能拿得出手的統帥只有東玄神君,而東玄神君卻在此危急關頭稱病不朝。白曜唯有派了名古上仙統帥,可名古卻空有謀略,沒有統帥之才,法力也不如玄天,故而接二連三的敗於魔界。

「玉染。」白曜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身邊,輕聲一語打斷了她的思緒。

半個月不見,玉染見白曜神色有些疲倦,遍布血絲的眼眶可見已數日未曾休息,她不免流露出一陣心疼,「天帝,你的臉色很差,要不要歇息片刻。」

一向孤傲的白曜從來不曾在諸仙面前流露出疲憊,可他在見到玉染那一刻,便全然卸下了偽裝,緩步走向床榻,「我想歇一歇,一個時辰後叫醒我。」

玉染明白他此時的心緒,便也不多話,輕聲道:「嗯。」

白曜躺在床榻上,輕輕闔了眼,玉染便坐在白曜身邊,垂首深深注視著他的面容,一寸一寸,仿若看不夠。

白曜能感受到玉染在身邊的氣息,讓他有浮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他突然睜開雙眼,將頭靠在玉染的雙腿上,側耳感受著她微隆的小腹,低聲道:「方才,我為孩子想了個名字。」

玉染問:「叫什麼?」

白曜道:「玉茗,白玉茗。」

玉染問:「白玉茗,是個女孩的名字。你怎知會是個女孩?」

白曜道:「我是天帝,只消掐指一算便知。」

玉染又問:「為何要叫玉茗?」

白曜深深地閉上了雙眼,沉默半晌,才道:「釵頭玉茗妙天下。」

玉染聞言,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淺淺地微笑,低聲道:「那今後,我們的孩子就叫白玉茗。」

屋內再次陷入一片沉寂,白曜依舊倚靠在玉染雙腿之上,呼吸平穩。

玉染單憑他的氣息便可辯得他還未睡去,便問道:「東玄神君,為何不統帥天兵與魔界一戰?」

白曜眉頭微蹙:「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如今最重要的是養好傷勢,照顧好腹中的孩子。」

玉染不由伸手撫摸上他的鬢角,低聲說道:「我聽說東玄神君是因天帝遲遲不立天妃之事,裝病不朝。四大神君中,唯有玄天法力最高,而且諸仙中還有一批曾經的白曄舊部對你虎視眈眈,你應該以大局為重,儘早冊立天妃。」

「我不知一向沒頭沒腦的玉染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當真令我驚訝。」他睜開眼,對上她嘴角浮現著的擔憂,徒然冷道:「玄天縱然有能力,可這天界並非少了他便會覆滅。」

玉染知道白曜心高氣傲,從不肯向人妥協,滿腹話語到了嗓子邊,卻不知該如何勸說,只道:「如果你執意不肯冊立天妃是因為我……」說到此處,玉染髮覺白曜的雙瞳正淡淡凝視著他,裡邊透著霸道的強硬,這令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全數吞回口中。

當空氣中流露著一抹冷凝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高呼:「稟天帝——西揚仙宮失守,名古上仙重傷而歸!」

白曜猛然起身,原本疲憊的面容瞬間閃爍著一抹凌厲,吩咐道:「傳眾仙於凌霄寶殿議事。」說罷,便如一陣風般而去。

玉染看著白曜那愈走愈遠的身影,深知此刻的危急,她心中擔憂,在屋內來回踱步許久,猶豫再三,覺得此時此刻,她應該為白曜做些什麼。

想到此處,她整了整衣衫,亦朝凌霄寶殿而去。

西揚仙宮的失守,終令天界震動。

東西南北四大仙宮,代表著天界最高權力的主宰,如今魔界先後控制佔領了三大仙宮,下一刻必然是直指東玄仙宮,若是連東玄仙宮也失守,那麼天界離毀滅便不遠了。

此時一直稱病不朝的玄天自知即將危急自身,便也受召上了凌霄寶殿,正見身受重傷的名古在攙扶之下,虛弱地說:「臣下有負天帝所託,還是沒能守住西揚仙宮。」

「我知你儘力了。」白曜的聲音臨危不變,依舊緩聲淡語。

「天帝,如今該早做打算。」輕揚神君滿臉擔憂的說著,目光不由投向一直沉默的玄天,「如今名古上仙已敗,如今天界唯有東玄神君一人能夠力挽狂瀾。」

「臣下年歲已高,實無能力統帥天兵,還請天帝另派他人。」玄天一臉淡漠,說話的語氣不冷不熱。

「可如今天界已無人可用,還請東玄神君勿再推遲。」輕揚上仙趕忙接話。

「若天界當真無人可派,那臣下也就勉為其難,奮力與魔界一搏,」玄天話音至此,輕輕嘆息:「只是臣下長女玄玲瓏為了百溟水的轉世,已經放棄仙骨成為凡人,如今我唯有次女玄安瀾,只望天帝能夠好好安置安瀾,那玄天即便是戰死,也死得其所。」

白曜聞言,眼底一陣冰寒入骨,卻是笑意澹澹:「我身為天帝,又怎能讓如此年邁的東玄神君你捨身一戰呢?」

玄天聞言,眉宇間一愣,才想開口說話,卻聞白曜繼續道:「你們皆言天界無人統帥三軍,可獨獨忘記,還有我白曜!」

眾仙大驚,紛紛跪地道:「天帝三思。」

「我白曜身為天界之主,有責任以身守護整個天界。」白曜字字句句奪魄而來,盡顯錚錚霸氣。

「天帝忘記還有臣下了嗎?」柔膩卻不失堅韌的聲音遙遙從凌霄寶殿之外傳來,只見身著一襲素色衣裙的玉染飄飄而來,其面容上依稀有著大病初癒的蒼白。

白曜深深凝著緩步走到正殿中央的玉染,臉上忽然閃過一抹矛盾的複雜。

玉染傲立在伏跪在地的眾仙中,一字一句道:「臣下北月神君,請纓統帥三軍,誓守天界安危。」

白曜深深凝視著她眼中那份視死如歸的堅定,緩緩開口,冷聲斥道:「退下。」

玉染卻不懼他的命令,深深對上他那蘊含怒意的眸子,「天帝身為天界之主,不可輕易出征,若您有個損傷,天界的覆滅只在旦夕間。」

玄天見玉染壞事,猛然起身,冷道:「北月神君,你可會打仗?」

玉染漠然回視道:「從未打過。」

玄天又問:「可會排兵布陣?」

玉染依舊搖頭道:「不會。」

玄天質問:「那你如何讓天帝放心將數萬天兵天將交予你手中?」

「我有一分守護天界的心。」

「單憑一顆心,就能不顧數萬天兵天將的生死了嗎?你要他們陪著你一起枉送性命嗎?」

玉染聽著他的質疑,終是沉默了,她確實無言以對。

一直搖搖欲墜的名古,卻在此時開口了,「我雖身受重傷不能再出戰,但自幼便對行軍布陣頗有研究,若北月神君統帥,我願傾盡心力,助北月神君一臂之力。」

玄天滿臉憤怒:「名古上仙,你已傷重至此,竟還想隨軍出征,對天帝當真是忠心耿耿。」

「我名古對天帝的忠心何曾需要這份言語來表明,我從追隨天帝那一刻起,便已將生死交給天帝,願為天界戰至最後一口氣!」名古話語至此,對玄天已是嘲諷一片:「何曾會如東玄神君這般,在天界面臨生死存亡之際,仍舊為了一己之私,以天妃之位要挾天帝。」

「你!」玄天的心思被名古當眾揭開,臉上頓時閃過一陣羞憤。

白曜見二人劍拔弩張,緩緩道:「這一百年,北月神君無故失蹤,想必大家心中存疑,今日眾仙正好在此,我便告知諸位,她一直奉我之命接近陵霄,為天界傾盡心血險些喪命。而這些年一直遲遲未立天妃,只因在等待北月神君歸來。」

眾仙聞言皆驚,面面相覷,心中皆對白曜這一番話感到不可思議。

白曜不顧眾人臉上疑惑,繼續道:「如今北月神君歸來,我便恢複她的身份,命她統帥三軍,與魔界一戰。待她歸來之時,便是我冊立她為天妃之日。」

玄天滿臉憤怒,厲聲呼道:「天帝!」

「如今北月神君已有我白曜的骨肉,若再加上戰功,自然得以名正言順成為天妃,諸位可還有異議?」白曜字字句句,不容任何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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