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只此一人共一生1

在潼城的百姓眼中,這個陵府似乎是瞬間冒了出來,府上位於西南郊外,人煙稀少,遠遠望去,偌大的府邸幾乎將西南大半處佔了去。這些日子,府上四處召侍衛與下人,工錢待遇極好,諸多有能之士紛紛前去應徵。

此刻,街頭巷尾談論最多的便是這陵府,沒有人知道這府上的主人是做什麼的,猜測也就多了。

「哎,我猜這陵府的主人是打京城而來,許是辭官歸隱田園,那大手筆,嘖嘖,比起咱們潼城的段家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呀,聽應徵的人說,府內那個奢華啊,猶如皇宮大內,奇珍異寶無數,真真是令人移不開眼。」

「我猜這潼城首富要易主了,段家也當這第一首富多年了,該換換旁人做了。」

「可不是,我今個兒下午也去應徵試試。」

「好呀,咱們一起。」

……

街頭巷尾,客棧酒樓,四周無不談論陵府,順帶還將陵府與段家相比。

段亦言去酒樓吃個飯都聽到這些閑言碎語,面色難看到極致,最後忍無可忍地將手中的筷子重重落至桌上,對著身後的隨從道:「我倒要去看看這陵府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隨從一見大事不妙,當即緊追其後:「三少,咱們好不容易把周婷小姐退婚之事解決了,老爺這才消氣,解了你的禁足令,你可別又起事端。」

段亦言毫不將他們的話放在心上,坐上馬車便吩咐車夫去西南郊外的陵府,隨從見勸阻不住,也跳上馬車,心中連連哀嘆,三少當真是三少,即便是禁足一個月也改變不了他頑劣的性子。

很快,段亦言的馬車便來到陵府門外,一眼望去,絡繹不絕的百姓紛紛在府門之外排隊,彎曲如長龍,少說也有百來個人在應徵。

段亦言跳下馬車,揮著手中的摺扇,大搖大擺地朝陵府走去,正當他要邁步進府,侍衛便一把將其攔下:「陵府重地,閑雜人等退散。」

「放肆,我們三少也是閑雜人等嗎!」隨從怒喝。

段亦言倒是不急不怒:「去向你們主子通傳一聲,段家三少段亦言前來拜會。」

侍衛一聽是段亦言的名號,當即也不敢怠慢,徑自入府稟報,不出片刻管家便親自出府相迎。

段亦言隨在管家身後,閑步走過那一條條花石鋪就的小徑,目光四處流連著,明媚的陽光普照在琉璃飛檐之上,耀眼金光盡顯奢華。

「三少,你說我們進陵府來做什麼呀?」隨從有些戰戰兢兢地問,總覺得這陵府雖然奢華,卻有著陰森森的寒意。

「都說了,是拜會陵府的主人。」段亦言說著,目光突然觸及一個白色的身影,他以為自己眼花,當即揉了揉眼睛,確實是在百花叢中瞧見了那個他日思夜想的身影,他詫異地朝她奔了過去,語氣中滿是興奮:「夏姑娘,你怎麼在這?」

正在花叢中采玉露的月初聞聲一愣,仰頭朝段亦言望了過去。

段亦言笑得明朗且真摯:「一個月前我到夏府去找你,卻發現裡邊早已人去樓空,我以為你不告而別了,沒想到竟能在陵府遇見你。」

月初突然想起那個自己幻化出來的夏府,面色有些尷尬,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是陵府的主人?」段亦言仿若有著說不完的話,滔滔不絕地問著。

「不是。」月初笑了笑,如今她不過是在此處養傷。

「她馬上就會是陵府的主人。」陵霄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交談,他信步而來,眸色微冷。

段亦言身後的兩名隨從一見陵霄,不由打了個寒戰,甚覺他身上有股煞氣,凍得他們渾身冰寒入骨。

段亦言聞言,眯起眼瞅著站在月初身邊的陵霄,輕挑嘴角:「你就是陵府的主人?」

陵霄面色冷然,也不搭理段亦言,從月初手中接過她手中接了大半盅的玉露,這些日子月初都靠著園內這百花玉露所調養身上的傷勢。

「你傷勢還未痊癒,采玉露吩咐下人一聲便可。」陵霄頗有責怪之意,可眼底卻有著只對她才會有的擔憂。

月初笑著回應:「在屋裡悶壞了,采玉露也很有趣,打發打發時間。」

段亦言看著他們二人之間隱約有的情愫,心中不由一沉,問道:「夏姑娘,他是?」

月初立刻給段亦言介紹道:「陵霄。」

陵霄淡淡地補充了一句:「我是她未婚夫君。」

月初一愣,感受到他語氣中的佔有慾,側首仰頭看了眼陵霄,只見他的面色隱隱有著幾分敵意,她面容上的笑意漸深,回首望了眼段亦言道:「我與陵霄的婚期定在下個月十五,段公子可賞臉來參加?」

段亦言聞言,腦海忽然一片混沌,喃喃又問了一遍:「你要成親了?」

月初點頭。

段亦言忽而怒聲道:「不行,你不能成親!」

隨從聽段亦言這忽然一語,即刻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提醒道:「三少,莫失態。」

段亦言甩開隨從的手,上前一步深深凝著她道:「本少爺還沒開始追你,你怎就能成親?」說完便帶著強烈敵意望著陵霄,挑釁道:「敢不敢公平競爭?」

陵霄冷眼看著段亦言,不言不語。

「怎麼?不敢?」段亦言逼問,一副不得到他回應不罷休的模樣。

月初聽段亦言那一聲聲孩子氣的挑釁口吻,心中有些擔憂會激怒了陵霄,當即要開口說話,卻見陵霄的嘴角忽閃一抹輕緩的笑意:「你要公平,那我便給你個公平的機會。離婚期還有一個月,便以一個月為期限。」

「好,一言為定。」段亦言說完便大步轉身朝府外走去,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月初對他們二人的約定深感無奈,看段亦言漸漸走遠的身影,有些費解問陵霄:「他是個孩子,你怎麼也和他一樣?」

陵霄牽著她的手便往屋內走去,「不給他機會,他是不會死心的,萬一他鬧出什麼風浪來,攪了我們的婚禮得不償失。這樣正好,與他有個君子約定,他便無話可說。」

「可是……」月初心中依稀有些擔憂,看段亦言那架勢,頗有一副要和陵霄干一架的姿態。

陵霄自然知道她心底的擔憂,「你擔心我會傷了他?」

月初認真地問:「你會嗎?」

「令你不開心的事,我不會做。」陵霄將手中玉露放置桌案上,回首深深凝望月初的面容,溫暖的指尖撫過她的臉頰,「我要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不會讓任何人壞了我們的婚禮。」

月初雙手環繞著他的腰際,靠在他的胸膛上傾聽著他的心跳聲,「嗯,我相信你。」

清風入屋,雲閣帷幕揚,紛擾簇擁著相擁的月初與陵霄,那一刻,兩人的心是從未有的靠近。

翌日,段亦言便命人到陵府邀約月初,陵霄倒是知道這事,卻也未阻攔,只是任下人將段亦言帶來的口信傳入了月初的耳中。

月初收到口信,重傷未愈的她本不願去赴約,可想著當年百溟水為救她而死,心中便是滿滿的愧疚。思慮再三後決定前去赴約,也正好,她有些話要與段亦塵說清楚。

赴約地點是千紅閣,千紅閣是潼城最有名的舞姬院,裡邊美人如雲,個個舞技超群,諸多達官貴人一擲千金只為進得千紅閣觀賞一舞。就連外城的王公貴胄都慕名而來,只為賞千紅閣舞姬一舞。

月初在管家的帶領下穿越重重守衛直入千紅閣,夜裡的千紅閣一向賓客滿堂,可此時的千紅閣此時卻無一人,管家將她帶至堂內後便留其一人,匆匆而去。

月初便站在堂內打量了整間千紅閣,千紅閣堂內空曠,正是跳舞的最佳之地。閣內分上中下三層,分別有著雅緻的包間,陣陣幽香撲鼻而來。

等了片刻卻不見段亦言的到來,月初不禁疑惑地喚了聲:「段公子?」

細膩的聲音縈繞在空寂的大堂,由近至遠,飄忽而去。

忽然,堂內四周的燈火瞬滅,熄滅了的燭台頓飄縷縷青煙,唯獨月初所站之處燭光未滅,漫天花瓣從天而至,熙熙攘攘,漫天飛旋,落了月初滿身。

芬香撲鼻縈繞,月初凝望這漫天花雨,紛雜地闖入她的眼帘,嘴角不由勾起淡淡地笑容。

花雨未停,大堂正台上燭光乍現,一名纖腰楚楚地女子飛舞著身姿翩翩而來,她手捧泛著光芒的夜明珠,柔柔開口:「七色夜明珠。」

月初眉心一蹙,此時又是兩位貌美如花的女子翩然而至,手中亦捧著兩樣珍寶而至。

「和田美玉。」

「碧玉鳳雙玉」

音未落,三名女子飄然而來,眉目含笑,亦是人間絕色。

「天籟無殤劍。」

「金縷衣。」

「翡翠梵音笛。」

月初看至此處,眉心已緊蹙,臉上的笑意不見。

又是四位女子緩步而來,一如前面六位女子一般,手中捧著價值連城的珍寶而來。

「玉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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