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只為吻你而低頭1

月初從睡夢中驚醒,醒來時滿頭大汗,唇色慘白,眉宇間儘是大病初癒之態。她的眸光輕輕掃過所在之處,竟是一個小木屋,木屋中只有一張床、一方桌、一個梳妝台,雖然簡陋卻乾淨。

她記得受傷那夜受傷後便在茫茫黑夜中四處行走,她也不知要去往何處,只是冥冥中有什麼東西牽引著她走入此處。可她記得當時來還未走入小木屋便昏死在地,可為何她卻是在床上醒來?

帶著滿腹的疑惑,月初翻身下床,竟發覺自己的傷勢好了許多,可以提起真氣,竟是有人為她療傷。

她究竟昏迷了多久,為何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拖著虛弱的身體緩步走出小木屋,瞬間,青山綠水闖入眼帘,頓覺心曠神怡。

薄霧匍匐環繞在整個小木屋,習習清風合著青草分清香撲面而來,潺潺水聲與空谷黃鶯鳥爭相交鳴,便是這世間最美的樂章。

月初凝望眼前的景色,情不自禁地邁步走下木階,朝那細水長流的小溪走去。

駐足在岸邊,溪水潺潺淌過,清澈見底,溪水中自己的倒影清晰可見,倒映著自己蒼白的臉龐。

恍惚間又感覺自己又回到了數千年前的麓山那段美好的時光,她光著腳丫站在溪水中捕魚,哥哥就在山上修行,那段短暫卻快樂的時光也許此生再也不可能遇見,只能終結於麓山,包括她與無雙的友情。

望著滿眼青翠,月初忽然愛上了這個地方,想再這裡常住下去,哪怕是終此一生。

想到這裡,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純澈地笑容,她蹲下身子彎下腰,雙掌置入溪水中舀起水,往乾澀的臉上潑去。一陣沁涼之感傳遍全身,她的笑容愈大,復又舀起往臉上潑去,只覺昏昏沉沉的整個人瞬間清爽許多。

那一刻她決定了,她要常住此處,今後不再涉足仙魔之爭。

月初下定了決心,當即就朝屋內走去,看著屋中遍布著的灰塵可見該木屋許久未有人住,看來這裡是空寂了許久。只是,她身上的傷又是誰治好的呢?

於是她便決定了要好好打掃這個屋子,並在此處等待她的救命恩人。

月初將整個屋子打掃完後便開始四處遊盪,熟悉這裡的環境,方圓數里都只有這一間小木屋,小屋處于山谷之中,四周荒無人煙,唯有青山綠水環繞。唯有一條小徑可通往這裡,看來這兒便是出谷的路。

繁盛的樹木上結著許多野果,四周生長著野菜,看來這些東西可以填飽肚子了。

月初一邊觀察四周的情形,一邊滿心欣喜,這兒當著是個隱居的好地方。

那夜她渾渾噩噩的怎麼就胡亂闖入了這個世外桃源呢?當真是一段機緣。

不知不覺,月初在此處已住了大半個月,可這其中未見有任何一人闖入,更枉論她一直等待的那位救命恩人了。心中雖然好奇到底是誰救了她,可若恩人不現身她便也不強求。

安心地待在山谷內過著安逸的日子,令她驚奇的是,在衣櫃中竟然可見幾套衣裙,看來這裡曾經住的是一名女子。衣服陳舊布滿灰塵,看來許多年未曾動過,可她卻能感受到衣裙上有仙氣,便是這一股子仙氣才將幾套衣裙保存至此吧。

由於她一身骯髒,便也擅自將衣服取出洗一洗將就著穿了。裙裳穿在身上竟然出奇的合身,她對著銅鏡照了照自己的模樣,這裙裳竟然有些似曾相識。

將起居與環境都熟悉後,月初便開始為自己運功療傷,這期間她心如明鏡空如水,很快身上的傷已好了大半。

一日,月初正在屋內打坐,忽聞一陣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她當即睜開雙眸快步衝出屋外,心想著也許來人會是救她的恩人,可是闖入眼帘的卻是一身風姿卓絕的白曜,此時的他邁著輕緩地步伐朝木屋走來,在瞧見靜立在屋外凝視自己的月初時,他的步伐竟然瞬間頓在原地。

冰冷的目光朝她遙望而去,她身著一身湖綠色薄衫,如瀑的髮絲隨意挽起,幾縷散落在頸邊,在盈盈清風下飛舞。他的目光變軟變柔,嚴肅的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幾抹暖意,忽而加快步伐,奔至她面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帶著幾分狂熱呢喃道:「玉染,你終於回來了。」

月初被白曜擁在懷中幾乎喘不過氣來,待聽他喚自己為玉染,便知他認錯了人,也唯有此時能夠見到如此不一樣的白曜吧,溫柔似水,狂熱似火。

月初冷言提醒道:「我不是玉染。」

白曜這才鬆開了月初,有那麼幾分恍惚,卻是輕輕笑道:「都一樣。」

月初盯著白曜,聲音淡漠地問:「是你救的我?」

「你以為是陵霄嗎?」此時的白曜目光中已恢複了一片清明,他徑自越過月初走入小木屋,目光在四周轉了一圈,一邊審視一邊道:「我查過你的傷口,能將你重傷到如此地步的人只有陵霄了。」

月初依舊站在屋外,眉頭緊蹙,想到白曜說的話,不由朝自己受傷的胸口望去,咬牙切齒地問:「你查過我的傷口?」

白曜卻一副理所應當:「不檢查你的傷口如何幫你療傷。」

月初臉上頓時一陣燥紅湧上臉頰,怒道:「我不想見到你,你走。」

「你就是這樣對恩人的嗎?若非是我,你便是死在此處也無人知道,你妄想逆天而行去魔界找陵霄,為的就是去受他一掌嗎?」白曜的視線終於轉回了月初臉上,他的聲音平緩無波,只是有著幾分嘲諷的意味。

月初的面色愈發冰冷,上前一步道:「你沒有資格管我的事。你若是想用恩人這個字眼來牽絆我,現在我便受你一掌,當作我還你的救命之恩,今後你我兩不相欠。」她說的那麼認真,一副鐵了心要受他一掌的表情。

「你當真以為我們能兩不相欠嗎?」白曜的目光忽泛凌厲,迎面走至她面前,冷道:「玉染就是月初,所以你永生永世都不可能與我兩不相欠。」

月初聞言嗤鼻一笑,笑容中蘊藏著悲涼的意味:「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白曜深深凝著她:「你要我放過你?」

「我不想再捲入仙魔之爭,只求能隱居避世在此度過餘生,我願剔除仙骨,隨歲月而老去……」

「你捨得老去?」

「茫茫三界,我早已是孤身一人,紅塵俗世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你還有我。」

白曜的輕言細語似乎有著無盡的情意,可月初卻是勾起自嘲一笑,黯然低頭,不言不語。

白曜繼續道:「你可知這是當年玉染的家?你身上穿的衣衫是她的,你日夜睡的床是她的,這裡的每一寸土地她都走過……你若非玉染,怎會冥冥之中又走入了這間小木屋呢?天命牽引著你歸來,你又如何擺脫這紅塵俗世?」

月初一驚,未想到此處竟然是當年玉染所住之處,難怪冥冥之中她竟然會闖入此處,而這段待在這裡的日子總覺得一草一物是那麼熟悉,卻又那樣陌生。

「這裡,是玉染的家?」

白曜眸子一垂,泛出無聲淡笑,仿若說起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這裡,有許多許多玉染的回憶。」

見白曜的情緒漸好,月初的心中卻沒由來的閃過一陣悲傷,她低聲問:「能和我說說玉染的故事嗎?」

「玉染……她是一個恬燥纏人的孩子……」白曜眉心閃耀著如星輝般的光芒,那抹光似溫暖了他那空寂的眼眸,提及玉染時他猶如脫胎換骨,眼角眉梢皆是暖暖地笑意。

這樣的白曜,月初從來不曾見過,一時間竟然有些怔愣,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白曜對玉染的感情有多麼深刻。

月初問:「她在你眼中是個孩子?」

「一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白曜笑道,飄遠的眸子似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一般,緩緩道:「玉染跟隨江湖術士學了幾招捉妖術便開始四處捉妖,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竟想對付魔界高手,若非遇見了我,她早已是魔人掌下亡魂。自此她便糾纏上我,滿心熱情的要我教她捉妖術,我自然不肯教她,於是她便纏上我了,走哪兒跟哪……我煩她,趕她,卻怎都無法趕走,我拿她沒轍,便開始疏離她,無視她……可她卻好像樂此不彼的追逐著我的步伐。」

「那時的她已經喜歡上你,否則一個小丫頭如何會如此死皮賴臉跟前跟後呢。」月初聽到這裡,臉上也不由會心一笑。

「我獨來獨往慣了,當真不願有個小丫頭跟在我身邊,便常對她惡語相向,有幾次她被我嚇哭了,可哭過之後又開始追逐在我身後……」白曜說到這裡,雙眸一合,將眼中悲傷的情緒掩去:「人總是不懂得珍惜,當她永遠離我而去時,我多麼希望她能再跟在我身後喋喋不休,可這卻成為永遠的奢望。」

月初雙眸微斂,望著自己的影子映打在地面,她一時無言。

「曾經是我不懂珍惜,錯過了玉染一次,此生我不想再錯過月初一次。」白曜側首,深深凝視著身邊的月初,那目光溫柔入骨,依稀存留著這世上最真的情意。

「你已經錯過今生的月初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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