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血染驚情劫

夏國

我與連城在連曦的精心打扮之下,成為一對年近四十的普通中年夫婦,而連曦則是扮演著我們兩的『丑兒子』。一路上,我不停以母親的口氣喚他為『曦兒』,惹的連城一陣爆笑,連曦卻是擺著一張臭臉。我卻依舊我行我素的喚他為『曦兒』,他就乾脆無視我。

連日來的奔波,他們兩的體力倒是綽綽有餘,我倒是累壞了,全身的骨頭幾乎要散了。連城看我可憐兮兮的,便在一間客棧內包下兩間上房,供我們落腳。

夜裡,夏國的街道很是熱鬧,熙攘的人群漫步在空曠寬敞的揚長大道上顯得有些擁擠。我吵著連城要下去湊湊熱鬧,他寵溺握著我的手便步出客棧。與他交握著的手傳來陣陣溫暖,先前有些僵硬,後想起我們現在扮演的是對夫妻,自然而然的放鬆了自己。與他漫步在人群中,像極了兩個恩愛的夫妻。

好多年了,我都未再走在這熟悉的街道,記得曾經與皇兄偷偷逃出皇宮,被父皇親自抓了回去。我知道,那時他是多麼擔心我與皇兄會出事,畢竟我們根本不懂這人情事故。如今,再也沒有父皇的訓話,母后的疼愛,皇兄……怕是早已遭受二皇叔的毒手了。

大道兩旁掛著紅紅的燈籠照亮了街道,我拉著連城走到一處多人圍繞之處,許多老少男女皆撐頭思考著燈謎。由他們口中得知,猜對燈謎即可得到獎勵,我的興趣大起,與連城共猜燈謎。

一位手持燈籠的掌柜開始出題,「第一題『日落星出月當頭』打一個詞。」

我立刻有了答案,聲音還未發出,就聽一個清脆的女聲搶先道,「星去日,當頭月,正是生肖二字。」

眾人一聽罷立刻點頭,恍然大悟。

「這位姑娘答的不錯,第二題,殘陽如血打一種花卉。」

我又想開口,方才那位女聲又搶先了一步,「晚來紅。」

「姑娘又答對了,第三題,一見鍾情打五唐句。」

為了避免她再次搶先,我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相看兩不厭。」但是這次卻是與那名女子同時脫口而出,聲音夾雜在一起格外響亮。

眾人皆拍手叫好,我側首凝望那位姑娘,我的臉色慘然一變,險些站不住腳。她……不正是蘇思雲嘛,她怎麼會在這?如果說她在這的話,那祈佑……

我連忙拉著連城想避開,她卻上前攔住了我們,「大嬸,沒想到你也挺有才學的,真人不露相啊。」

我壓低了聲音回道,「姑娘謬讚,不敢當。」

「雲兒。」一聲淡淡的聲音插入我們之間,我的手一陣輕顫,連城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給予我勇氣面對。

我垂眸後退幾步,視線始終盯著自己的繡鞋,不語。

連城輕聲道,「走吧。」

「兩位姑娘請慢走,這是你們猜謎得到的獎勵。」掌柜將糊著鴛鴦的紙燈籠遞給我們,「祝福兩位姑娘與夫君白首偕老。」

「謝謝。」連城接過,道了聲謝。

而蘇思雲則是將燈籠放在掌間觀賞,笑的很甜,「佑,好看嗎?」

他點點頭,「好看,走吧。」

直到他們離去,我才仰頭而望他們的背影。十指緊扣,相互偎依,雖看不見他們二人的表情,但是我知道,那笑一定很甜。我的心中浮現澀澀之感,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扯著我才要癒合的心,竟是撕心裂肺。

連城沉沉的開口,「或許,他來夏國是找尋你的。」

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隱遁而去,我自嘲一笑,「我不喜歡自欺欺人。」我再由連城手中接過那個紙燈籠,細細凝視上面的鴛鴦戲水圖案,喃喃吟起,「借問吹蕭向紫煙,曾經學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辭死,顧作鴛鴦不羨仙。」

連城輕輕鬆開了緊握著我的手,「你還是放不下。」

我默然。

他飄渺一笑,「如果現在後悔了,現在就追上去,告訴他馥雅就在這。」

燈籠摔在地上,在原地滾了好幾個圈才停下,「沒有,我沒有放不下。回去吧,我來夏國是拜祭父皇母后的。」

次日一大早,我們便動身前往夏國皇陵,但是父皇母后並未葬於皇陵,而是皇陵外。二皇叔真的非常狠心,諸我父皇母后不說,就連屍骨都不允許進入皇陵,他與父皇真的是親兄弟嗎?

我望著眼前漫草凄凄無人理的墓碑,我赤手上去拔那些荊草,手被割傷也混然不覺,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溢出。第一次,我在父皇母后面前痛哭,只可惜如今已是天人兩隔。連城忙上前阻止我瘋狂的舉動,我無力的跪在墓碑之前,「馥雅,別難過了。」

連城拿出一條帕子為我拭去臉的淚水,我哽咽著說,「以前我是多麼不孝,為了愛一個男人我甘願放棄了復國,卻反被他傷的傷痕纍纍。我好後悔,為何沒有答應納蘭憲雲,如果我做了他的女人,夏國早就亡了,連城……你也不會承受陰山的血恥。如果我能回到五年前 讓我重選一次,我一定不會選擇那段夾雜著陰謀的愛情。」

手上的血夾雜滴入泥土中,深深淺淺。

曦的聲音沉沉響起,「快走,有殺氣。」

我與連城同時回頭看著曦,果真,二十多名黑衣蒙面殺手持著長刀從天而降,一語不發的朝我們殺來。連曦首先拔劍,口中大喊,「大哥,快帶她走,這裡有我擋著。」

連城拉著我就朝栓在樹邊的馬笨去,隱隱聽見後面傳來殺手的聲音,「一定不能放那個女人逃了。」

我一驚,難道是沖我來的?二皇叔這麼神通廣大,竟能得知我的到來?不,事情一定沒有這麼簡單。

連城與我騎上了馬,飛快的朝林間深處奔去,他將我密不透風的護在懷中,連城在我耳邊道,「閉上眼睛。」

我很聽話的將眼睛閉起,耳朵卻在傾聽著風聲呼呼由耳邊划過,我握緊了連城的手臂,一定會沒事的,連城和我……都不能出事。也不知過了多久,馬速漸漸放慢,連城的身子一晃,感覺到他的異樣,我低呼,「怎麼了。」

他說,「沒事……馬上就安全了。」

我感覺到他呼吸開始紊亂,氣若遊絲,我大駭,忙睜開眼睛回首望著仍舊緊握韁繩的連城,面如死灰,眸色渙散。

我怔怔的望著他,喃喃的喚道,「連……城……」話未落音,他便由馬上翻落,摔在草地上,我清楚的看見他的脊背之上插著兩把尖銳的匕首。我立刻停住馬,翻身而下,摟著早已神志渙散的他,「連城,你不能有事,連城……」

他伸出手拂過我早已被風吹得凌亂不堪的髮絲,笑道,「馥雅沒事,我便放心了。」終於沉沉的閉上雙眼。我顫抖的伸手上前探他的鼻息,當我感覺到還有氣息之時,終於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我的心突然感到一陣錐心的楚痛,泣不成聲,若不是他用全身護著我,那幾把匕首應該插在我身上的,我呢喃著,「你不能有事……」我放眼望去,蒼茫碧草,大風卷塵飛揚。在大約半里之處看見一處小屋,我的希望徐徐升起,用盡全身力氣將連城扛在身上,背著他一步步的朝前走去,「連城,我們都會沒事的……你一定要……堅持住。」汗水一滴滴的沿著我的額頭劃落。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終於走到那戶小屋前,扯開喉嚨喊道,「有沒有人……有沒有人,請救救他……」叫喊了好多聲都沒人回應,原本的期待變成絕望。我含著淚望著荒蕪一跡的小屋,眩暈迷濛了我的視線,雙腿一軟,與連城一同倒在滿是塵土的地面。我顫抖的撫過他的額頭,「都怪我,若我堅持不來夏國,就不會遭人追殺,都怪我……」

「大嬸,你們怎麼了?」鶯鶯之聲剎由身後響起,再次點燃了我的希望。猛的起身轉望身後的女子,我怔住。是……太子妃蘇姚與太子納蘭祈皓,蘇姚的手中還抱著一名三歲左右大的孩子。他們竟隱居於夏國境地?

我立刻跪在他們跟前,「姑娘,求你救救我的夫……他受了很重的刀傷。」

祈皓蹲下身子將早昏死過去的連城扶起,稍稍檢查了一下傷口,便對蘇姚道,「去拿一盆熱水和紗布,對了,還有止血的草藥。」

一聽到他的話我便破涕為笑,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幫著他將連城抬進屋。

之後,祈佑將我譴出屋外等著,我焦急的在外踱來踱去等著。蘇姚立刻安撫著我,「不用太擔心,不會有事的。」

看著帶著嫻雅之笑的蘇姚,我的心稍稍平靜了些,輕輕點頭問了句,「姑娘,這荒山野嶺的,你們怎會居住在此?」

蘇姚笑了笑,再輕撫了撫孩子的腦勺,「就為圖個清靜。」

「這般日子你不會覺得無趣嗎?不會思念自己的親人?」

「只要能與自己真愛的人在一起,怎會無趣?親人……」她喃喃的反覆呢喃『親人』二字,「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有得必有失。」

欽佩的望著蘇姚,我點頭道,「姑娘有一顆平常心。」自選秀那日見著她,我就知道她不是一般庸脂俗粉能比的,也難怪太子會為其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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