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兒媳

一個月後,阿奕大婚。

嫁女兒總有些悵然失落,娶兒媳便沒這麼多唏噓,俱都滿心喜悅。兒媳進門當晚,顧莞寧蕭詡都睡得格外踏實。

第二日早晨,新過門的兒媳羞答答地來敬茶。

蕭詡滿面含笑,賞了豐厚的見面禮。

顧莞寧果然準備了一處更大的莊子做見面禮。

蕙姐兒羞澀地改口:「兒媳謝過父皇,謝過母后。」

阿奕腆著臉問道:「父皇母后的見面禮只準備了一份么?有沒有我的?」

顧莞寧笑著白了他一眼。

還是閔太后最疼孫子,立刻笑道:「皇祖母這兒早就備好了,還不快些過來。」

阿奕喜滋滋地湊到閔太后身邊,得了一匣子銀票。閔太后還低聲叮囑:「這是給你平日花用的。若是不夠,皇祖母那兒還有,只管來拿。」

蕭詡無奈笑道:「母后,你也別太慣著阿奕了。他是一朝儲君,又不是幾歲孩童。」

閔太后樂呵呵地說道:「便是再大,在我面前也是孩子。你缺了銀子,也只管找母后張口。」

蕭詡:「……」

顧莞寧忍俊不禁。

阿嬌也為弟媳準備了見面禮。蕙姐兒改口稱呼姐姐,阿嬌眨眨眼笑道:「阿奕眼巴巴等了這麼多年,總算將你娶進門了。」

蕙姐兒紅了臉,忍不住和阿奕對視一眼。

阿奕咧嘴一笑。

……

「前世蕙姐兒嫁給阿奕的時候,宮中可沒這般熱鬧。」顧莞寧私下對蕭詡感慨一回。

當年宮中正經的主子只有她和阿奕母子兩人,宮人再多,操辦起喜事來也覺得冷清。這一世卻完全不同。

閔太后好端端地坐鎮慈寧宮,蕭詡經過數年調養,身體康健如常人。還有阿淳小四小五……宮中豈會不熱鬧?

蕭詡握著她的手,聲音中滿是憐惜和愧疚:「阿寧,都怪當年我走的早,留下你獨自苦撐,教養兒子長大。」

顧莞寧微微一笑:「前塵舊事,還說來做什麼。眼下我們過得好,比什麼都重要。」

蕭詡伸手攬住顧莞寧的腰,正欲在她面頰上親吻一口。門口已響起小五稚嫩嬌脆的聲音:「父皇,母后!」

蕭詡暗嘆一聲,只得鬆了手。

十五個月的小五,走路頗為穩當,喊起父皇母后來,口齒頗為清楚。一張白嫩的圓乎乎的小臉上,總是浮著甜甜的笑容,實在討喜。

蕭詡疼女如命,立刻將伸手抱起小五,高高舉起,轉了幾圈。

小五咯咯直笑,低頭伸手,用力扯著親爹的頭髮。

蕭詡也不呼痛,任由小五拉扯頭髮。

顧莞寧看著父女兩個嬉鬧,心中一片溫軟。

待到晚上用膳之時,阿奕和蕙姐兒竟遲遲未見蹤影。

阿嬌新婚不久,隱隱猜出是怎麼回事。張口為阿奕打圓場:「成親之日最是疲累。阿奕約莫是睡了。我們再等上一等。」

周梁略略垂眼,掩住眼底的笑意。

顧莞寧又豈能猜不出來,嘴角微揚,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也好。」

……

「都怪你!」

蕙姐兒俏臉紅通通,低聲嗔道:「這個時辰,父皇母后姐姐駙馬他們定然都到飯廳了。只我們兩個遲遲不到,多羞人!」

一臉饜足的阿奕理直氣壯地應道:「午睡睡得遲了些,也是難免。」

話一出口,蕙姐兒的臉更紅了。

虧他有臉說「午睡」!

外面天都黑了……

蕙姐兒俏臉滾燙,羞憤不已地擰了阿奕的胳膊一把:「總之,都怪你!」

阿奕裝模作樣地哎喲一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保留了十八年的童子身,一朝娶了媳婦,哪裡還能忍得住。借著午睡的名頭哄著蕙姐兒到了床榻上,沒曾想鬧騰過了頭,一睜眼天已黑了。

蕙姐兒心中著急,無暇和他鬥嘴,匆忙起身更衣。腰間酸軟,雙腿也沒什麼力氣。一站到地上,便覺腿軟。

阿奕眼疾手快,立刻從身後摟住了蕙姐兒:「小心,別摔著。」

少年情熱,初識男歡女愛,身體貼得這般近,俱是心頭一顫。

蕙姐兒察覺到阿奕身體的變化,又羞又惱,瞪了過來:「我們立刻去椒房殿。你再敢胡鬧,我再不理你了。」

阿奕一臉無辜:「這也怪不得我。」低頭看了一眼,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總得容我休息片刻。這樣讓我怎麼出去?」

蕙姐兒:「……」

……

晚膳自然是遲了。

蕙姐兒自覺無顏見人,一路垂著頭。進了椒房殿後,更沒勇氣看任何人。

倒是阿奕,頗為坦然自若,厚顏解釋:「今日頗覺疲累,午睡得遲了,還請父皇母后見諒。」

蕙姐兒耳後都快起火了。

阿嬌強忍住笑意,張口幫腔:「也只等了半個時辰罷了,不算太久。」

阿奕:「……」

蕙姐兒:「……」

顧莞寧笑著掃了阿嬌一眼,用目光示意她別胡鬧。阿嬌和阿奕笑鬧慣了,說什麼都無妨。蕙姐兒剛過門,正是臉皮薄的時候。

阿嬌果然不吭聲了。

顧莞寧神色如常地說道:「阿奕,你領著傅氏坐下,我讓人傳膳。」

阿奕應了一聲。

蕙姐兒輕聲道:「兒媳伺候母后用膳。」

新媳婦進門,總得「立規矩」。伺候婆婆碗筷,也算常事。出嫁前,娘親便叮囑過:「皇后娘娘看著你長大,素來喜歡你。只是,你出嫁後便是兒媳,和往日再不相同。得好生孝敬伺候娘娘。」

蕙姐兒謹記親娘教誨,不肯入座用膳,要伺候婆婆用膳。

顧莞寧目光掠過蕙姐兒秀雅的俏臉,笑著說道:「宮中這麼多宮女,我用膳哪裡需你伺候。又不是那等小門小戶的人家無人伺候,要磨搓兒媳。你安心坐下用膳吧!」

話語親切溫和,一如往常。

蕙姐兒心頭一熱,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一眼:「母后寬厚仁慈,兒媳感激不盡。只是,兒媳初進門,委實想盡一盡孝心。」

顧莞寧笑了起來:「想盡孝,日後機會多的是,不必急在這一時半刻。只管坐下,別站著了。」

蕙姐兒這才坐了下來。初為人媳的忐忑緊張,悄然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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