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離京

三日後。

徐滄再次登門,為玥姐兒診脈。

玥姐兒今日的情形明顯有了好轉,不再懨懨無力,小臉蛋也不再潮紅髮燙,目中有了些神采。

王敏滿臉希冀地站在一旁,緊張地問道:「徐大夫,玥姐兒沒有大礙了吧!」

徐滄收回手,淡淡說道:「高燒已經退了,只是身子還略顯虛弱。要再養上一段時日。草民這就開一張調理身體的藥方。」

說完,便低頭開了藥方,給了王敏。

王敏順手將藥方給了吳媽媽,吩咐道:「讓人照方抓藥,每日三頓,仔細伺候玥姐兒喝下。」

吳媽媽忙笑著應了,小心翼翼地將藥方收好。

徐滄眉頭動了一動,並未多言,拱手道:「草民這就告辭。」

王敏和顏悅色地說道:「徐大夫請稍等片刻。此次玥姐兒病重,幸得徐大夫妙手回春,治好了玥姐兒。我自有重謝。」

旁邊的彩瑩,立刻笑著奉上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徐滄神色平平板板:「草民奉太孫妃之命前來,為玥小姐治病。世子妃要謝就謝太孫妃,這銀票草民是萬萬不會要的。」

王敏笑容頓了一頓,又委婉地說道:「堂嫂那裡,我自是要去道謝。不過,徐大夫也不能白白奔波勞苦。說起來,齊王府里也是有太醫的。偏偏勞煩徐大夫為玥姐兒治病,傳出去於太醫的顏面也不好看……」

「草民不是多嘴之人,太醫之前開的那張藥方藥量過輕一事,草民不會告訴任何人。」徐滄直截了當地說道:「世子妃不必多慮。至於這銀票,世子妃還是收回去吧!」

說完,拱了拱手,便拎著藥箱退下了。

王敏面色忽紅忽白。

顧莞寧桀驁囂張也就罷了,連她身邊的人也是這等桀驁難馴的脾氣,真是可惡至極!

……

徐滄回府後,將之前的事稟報了一遍。

顧莞寧挑了挑眉,目中露出一絲譏諷。

王敏這是心虛,想用銀子堵住徐滄的嘴。其實,王敏真的是庸人自擾。徐滄從不多嘴,她更沒那份閑心宣揚此事。

「既是給玥姐兒看診,就將玥姐兒徹底治好。」顧莞寧吩咐道:「過五日,你再去一趟齊王府,為玥姐兒複診。」

徐滄不假思索地應了下來。

又隔五日,徐滄再次去了齊王府。

玥姐兒按時喝湯藥,病症已經痊癒。

王敏鬆了口氣之餘,心裡又暗暗發愁。孩子的病既是好了,她也找不到理由再拖延。只得進宮去見王皇后。

「皇祖母,玥姐兒的病已經好了,孫媳想著,也該帶著她啟程動身去皇陵了。」王敏滿懷希冀地看著王皇后,期盼著王皇后來一句「本宮這就去向皇上求情,讓你們母女留在京城」。

王皇后什麼也沒說,神色不善地盯著王敏。

王敏心裡一顫,故作鎮定地笑道:「皇祖母為何這般看著孫媳?」

王皇后重重地哼了一聲:「自作聰明!」

王敏笑容一僵,一顆心頓時高高提起:「不知孫媳做錯了什麼?還請皇祖母明示!」

「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最清楚不過,還用本宮明示嗎?」王皇后陰沉著臉,目中滿是怒氣:「真以為別人都是傻瓜不成!」

王敏全身一震,反射性地跪了下來,心裡惶惑不已。

王皇后為何會知道此事?

莫非顧莞寧說話不算話,悄悄進宮報了信?

這個念頭剛一浮出腦海,就被王敏按捺了下去。以顧莞寧的驕傲,絕不會出爾反爾。

「真虧你想出這樣的好主意!」王皇后憋了幾日的怒氣,今兒個一股腦地都發了出來:「不想去皇陵,就折騰玥姐兒。好在玥姐兒的病被治好了,不然,本宮第一個饒不了你。」

王敏被罵得灰頭土臉,淚水漣漣,壓根不敢辯解,只一個勁地低頭抹眼淚:「請皇祖母息怒。都是孫媳一時糊塗。玥姐兒是孫媳的親骨肉,孫媳豈有不疼她的道理……」

她只是想讓孩子病上幾日,就不必再去皇陵了。根本沒想到,這一病來勢洶洶,差點要了玥姐兒的命。

王敏抽抽搭搭,哭地不能自已。

王皇后深呼吸口氣,說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自以為瞞得嚴嚴實實,實則早有人暗中傳了開來。別說本宮,就連皇上也有所耳聞。」

王敏聽得臉都白了,一時也忘了再抹淚:「皇祖父竟也知道了!」

王皇后恨鐵不成鋼地瞥了王敏一眼:「皇上礙著顏面,不會找孫媳的麻煩,不過,心中卻很是不喜。前兩日還特意在本宮面前提了一回。」

「你也別再動什麼小心思了,老老實實地收拾行李,帶著玥姐兒,去和阿睿相聚。什麼時候皇上消了氣,什麼時候再回京。」

王敏哪裡還敢再多說半個字,唯唯諾諾地應了下來。

……

隔日,王敏便領著玥姐兒啟程離京。

皇陵離京城足有三百里。騎快馬也得一天,坐馬車自然慢得多。整整行了兩日才到皇陵。

王敏自小嬌養在閨閣里,錦衣玉食養尊處優,從未嘗過奔波之苦。下了馬車,只覺得手軟腿軟頭暈目眩,胃裡不停翻騰。

若不是硬撐著,只怕要當眾嘔吐出醜了。

王敏雖然嫌棄這裡荒涼,不過,想到即將和丈夫相聚,心中又湧起絲絲歡喜和期待。

迎接她的,卻是齊王世子冷凝的俊臉。

王敏心裡一涼,勉強擠出笑容:「世子,妾身帶著玥姐兒一起來了。以後我們一家三口相聚,也好過分離兩處。」

齊王世子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根本不想來,是因為皇祖父命你前來,你才不得不來。」

「玥姐兒病了多日,府里的太醫竟治不好玥姐兒,是顧莞寧命徐滄前來府中,治好了玥姐兒的病。」

王敏呼吸一頓,面色陡然白了。

每隔幾日她就會命人送一封家書來。不過,她言行不慎觸怒元祐帝之事,根本沒敢在信中提及。玥姐兒生病一事,她也一直瞞著。

齊王世子怎麼會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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