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走向歐羅巴 第一百四十四章 比薩一家人

1月的倫巴第的冷得讓人難以忍受,以往典型地中海氣候冬季那種並不是很明顯的氣候在這幾年有了明顯的變化,天更冷了,雪也多了起來,這給出外旅行的人帶來了很大的麻煩,而對於在這種季節里行軍的士兵來說,就更是辛苦不已。

一隊獵衛兵艱難的走在雪地里,幾乎淹沒踝骨的積雪踏在上面很鬆軟,而且還會發出「噗呲噗呲」的響聲,聽上去似乎很有趣,但是如果目光所及的地方全是這種需要賣些力氣才能行進的道路,那麼這種旅行就成了苦差。

獵衛兵喘著粗氣向前艱難的走著,最前面的旗手已經換了的好幾撥人,在這種時候那看上去並不很重的旗標也似乎重得快要把人的肩膀壓塌了。

獵衛兵的暗紅色制服在雪地里很顯眼,不過走在隊伍中間的奧孚萊依並不擔心會受到襲擊。

因為就在2天前,法奧兩國已經正式簽署了停戰協議,雙方同意共同派人趕赴米蘭,參加倫巴第和談會議。

馬克西米安派出是科茨察赫,路易十二派出的是夏爾侖,而亞歷山大派出的則是諾爾梅齊。

當知道亞歷山大派出的和談代表居然是諾爾梅齊的時候,除了烏利烏和謝爾,很多人都感到頗為意外。

在亞歷山大規模還不算大的文官體系中,諾爾梅齊始終並不被認為是「伯爵的人」。

這個說法是來源於和亞歷山大有著複雜糾葛的那些女人,在亞歷山大手下,有些是比薩的人,有些是蒙蒂納的人,有些則是瓦拉幾亞的人,這些名字背後實際暗示的是每一個都有可能會成為亞歷山大未來繼承人的母親,而這些人被統稱為「伯爵的人」。

可是諾爾梅齊是那不勒斯人,且不論他之前還是反對那不勒斯王室的叛亂份子,只是一個他只是伯爵妹妹,而不是伯爵女人的手下,這就足以把他從「伯爵的人」的圈子裡剔除出去了。

不過亞歷山大最終還是選擇了諾爾梅齊,這多少讓一些蒙蒂納將領們覺得有些意外,雖然伯爵以前也做過很多出人意料的事,不過這次似乎有點讓很多人不那麼高興。

只有烏利烏和謝爾在聽到這個任命時神色如常,謝爾甚至還用「只有我們懂」的眼神瞥了眼烏利烏。

在謝爾看來,這個任命當然是因為老爺與妹妹之間不為人知的關係的原因,可在烏利烏看來卻不是那麼簡單。

烏利烏隱約意識到這可能是亞歷山大的一種暗示,或是說是個提的前準備和輿論工作。

首先用這種讓那不勒斯人參與到蒙蒂納事務中的方式打破雙方之間的隔閡,然後為將來最終的統一做好鋪墊。

烏利烏不是很肯定自己是否猜中了老爺的想法,不過他沒有對這段時間一直留在倫巴第無所事事的諾爾梅齊有所保留,而是把自己掌握的幾乎所有情報都一股腦的交給了這位來自那不勒斯的全權代表。

「你的工作只有一樣,那就是要確保在未來至少一年的時間裡讓他們所有人都不要閑著,」在諾爾梅齊告辭時,亞歷山大這麼對他說「別忘了你曾經發誓要報復斐迪南,那麼現在你這麼做不但是在幫我,也是在幫你自己,我需要你給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對亞歷山大的真正目的諾爾梅齊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也已經聽說他有可能要遠赴伊比利亞半島的消息,所以諾爾梅齊欣然接受了這個任務。

當初在那不勒斯被阿拉貢人出賣背叛,以至最終兵敗被俘的恥辱讓他無法忘記,儘管他很清楚如果換成他也許會做同樣的事,但是親身的經歷卻讓他無法擺脫內心裡對斐迪南的憤怒和憎恨,畢竟當初他完全可以以風光體面的大貴族身份看待那不勒斯王室的更迭,甚至作為與王室有著血統關係的旁支貴族,他完全可以用表示支持會是冷漠旁觀為自己爭取到更多的好處。

但是因為聽信了斐迪南的誘惑,他貿然起兵反對箬莎,結果就是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斐迪南的人不但拋棄了,甚至還陷害了他。

當被冠以謀殺王后的罪名之後,他的領地被沒收,爵位被剝奪,哪怕是後來箬莎以攝政女王的名義宣布他的罪名不成立,可他還是已經變得一無所有。

所以他現在身份也只是「蒙蒂納伯爵的全權代表」,而不是伯爵諾爾梅齊,這就足以讓他感到憤怒,而這一切都是斐迪南給他的。

「讓他去和那些人相互撕咬吧,這個人現在就像條瘋狗,防止他犯事的最好辦法就是把他扔進那一群瘋狗當中去。」亞歷山大是這麼解釋對諾爾梅齊的任用,不過真正知道他目的的人卻不多。

獵衛兵已經成為了蒙蒂納伯爵的招牌,以至只要遠遠看到那暗紅色的軍服,不論是敵人還是朋友都會知道伯爵來了,而在戰場上當那片暗紅的潮水出現在戰線上時,敵我雙方也都會不約而同的把獵衛兵出現的方向作為雙方決戰的關鍵部位。

只是沒有人知道,這支獵衛兵當中並沒有亞歷山大,甚至亞歷山大也已經不在倫巴第。

就在馬克西米安宣布接受亞歷山大提出的條件和和談建議後不久,同樣接受了這一建議的法國人的回應就送到了帕威亞。

事實上即便沒有郎瑟熱伯爵意外中彈這件事,路易十二也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奧地利人差不多帶走了儲存在亞歷山大里亞的所有補給,而法軍為了維持來自熱那亞的交通線又不得不分兵駐守,而始終在熱那亞附近的拉斯佩齊亞窺視著法軍後方的蒙蒂納軍隊讓路易十二憂心忡忡。

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想安心的逼近都靈,然後與馬克西米安決戰是不可能的,畢竟不論是南方的交通線還是東方的側後都有著來自蒙蒂納甚至是米蘭人的威脅,儘管他對米蘭軍隊不屑一顧,但是想想盧德維科對自己的憎恨,路易十二也不敢貿然做出放棄背後的大膽舉動。

所以法王同樣很快接受了亞歷山大的提議。

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法國人派到帕威亞的使者剛剛離開不久,亞歷山大就帶著以謝爾為主的一支只有幾十人的小衛隊喬裝打扮迅速離開了帕威亞。

比薩的港口上,一個身子裹得像個球似的港口官員正沒精打采記錄著來往船隻的大小,貨物種類,還有是否應該歸入抽稅還是免稅的劃分。

官員覺得有點熱,不是因為他穿得多,也是因為這天氣不冷,而是從早晨天剛蒙蒙亮到現在他已經忙了真正大半天,那些來來往往的船隻或許在商人眼裡就是說不清的錢幣,但是對他來說卻只是一串串沒有意義的數字。

所以他不可能像那些商人一樣總是精神飽滿,這時候他只想快點幹完最後一點活,好回到碼頭後面的小房子里喝杯熱乎的東西。

地中海是繁忙的,而比薩更忙,作為歐洲大陸最早的期貨交易所之一,比薩擁有著絲毫不比羅馬遜色的市場,甚至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比薩的交易市場甚至比羅馬的交易所更加引人注意。

只是來往船隻雖然有很多是自來自貿區,這些船當然不必繳納船稅,可畢竟更多的還是來自那些非自貿區的商船,這麼一來港口官員就得認真查收稅金,以免讓那些刁鑽的商人鑽了空子。

譬如現在就有條看吃水似乎沒有裝了多少貨物的槳帆船駛進了碼頭,這立刻引起了官員的注意,要知道這年頭可是客貨不分的,甚至運輸旅客對很多船主來說只是外快,真正賺錢的還是運輸貨物,現在看著這麼條吃水很淺的船,港口官員立刻小心起來。

這樣的船,要麼上面的是什麼大人物,要麼他們運的很可能是些了不得的貨物。

從船上下很快下來了一隊人馬,那些人身上明顯的士兵氣息讓港口官員有點不安,他向附近堡壘看了看,不知道是否應該向堡壘發出警告。

不過這時候首先領頭的一個有著彎曲鬍子的壯實男人已經走過來,他用有些蹩腳的腔調對港口官員說:「去找這裡管事的。」

「什麼?」官員一愣反問。

「找這裡管事的,」那個人不耐煩的說「伯爵老爺來了。」

「伯爵?哪個伯爵?」

官員順著那人的向後指的手勢看去,看到從甲板上下來正摘下帽子的亞歷山大,官員的嘴唇突的抖了下,然後發出了聲意外的「哎呦!」。

「不要驚動其他人了。」亞歷山大向碼頭官員擺擺手手,這時已經有人給他拉過來帕加索斯,在官員滿是意外的注視下,他翻身跳上帕加索斯的脊背,微微用力夾緊馬腹,向著城裡的方向奔去。

雖然是白雪漫漫,但是位於河畔的盧克雷齊婭宮依舊是綠意盎然,大片大片的雪松圍繞著不大的房子看上去充滿了冬天少有的活力。

按照亞歷山大的設計,以原來盧克雷齊婭住的棟小樓為中心,會沿河建造起一片同樣有著比薩風格的建築,這些房子會成為盧克雷齊婭平時用來休息的別墅。

如今已經過去了將近2年,盧克雷齊婭宮的主要建築則還依舊在修建之中。

亞歷山大設想的這片宮殿更多的是平時休息時候的別墅,與公爵宮相比,這裡有著更多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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