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走向歐羅巴 第十一章 「回家真好」

巴倫娣神色羞澀的斜躺在亞歷山大懷裡,她的臉上還殘留著未退的紅昏,軟軟的靠在亞歷山大的身上,這時候她甚至連動一下的心思都沒有。

她沒想到亞歷山大居然這麼的……她想不出個合適的辭彙形容剛剛的瘋狂,對於一向自認是個理性主義者的巴倫娣來說,這真的是太瘋狂也太可怕了些。

可是巴倫娣卻又不能不承認,在那陣陣不得不儘力壓抑的動靜中,她感受到了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經歷,那是之前十幾年的生命歷程里沒有體驗過的,一種衝破了什麼東西的令她感到驚悚而又難以忘記的衝動。

馬車在路上不停的晃動,巴倫娣終於稍稍動了動身子,她把披在身上的袍子微微向旁邊扯了扯,露出一小片光滑的肩膀,她的額頭上濕漉漉的,也不知道是因為車子里有些悶熱還是之前的情愫尚未散去。

亞歷山大也微微眯著眼睛在小睡,他其實已經很累了,從威尼斯到費拉拉,再一路不停的向蒙蒂納進發,而後在見到巴倫娣之後就又是一陣激烈得超出以往的「戰鬥」。

不過感覺到懷裡人的溫柔,閉著眼的亞歷山大多少心裡稍微踏實了點。

「還好,暫時躲過去了。」他心裡稍微放下了心。

對於巴倫娣會對他在巴爾幹的那些事如何反應,亞歷山大心裡多少有些沒底,雖然在他想來以巴倫娣一貫理性的性格,應該是能夠理解他做出這些決定的目的,可是畢竟女人有時候就是根本不能用理性來理解的,所以他很擔心巴倫娣會因為嫉妒和憤怒做出些出乎他意料的事。

所以先睡服,其餘的事回頭再說。打著這個主意的亞歷山大決定先給巴倫娣來個下馬威,現在看來這個主意的效果應該還不錯,不過亞歷山大也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或許回去之後才是麻煩的開始。

奧孚拉伊沒有跟著巴倫娣一起到邊界迎接亞歷山大,不過從一路上看到的情景他可以猜想到奧孚萊依如今應該是很忙的。

整個領地都在做著準備,大大小小的村莊在按照規定下的稅額把他們應該上繳的實物稅裝車運往城堡,看到伯爵的車隊,領民們先是意外,隨即就都恭敬的站到路邊鞠躬行禮,有些人在偷偷抬起頭時看到那些巴倫娣帶來的衛兵,就嚇的又立刻低下頭去。

「他們很怕你,」亞歷山大攬著巴倫娣的腰讓她靠在肩膀上看著外面經過的村子,看到那些誠惶誠恐的村民,亞歷山大微微搖頭笑著說「我記得我離開之前這些人還不這樣。」

「那麼你認為我做錯了嗎?」巴倫娣微微抬起頭用稍帶質疑的語氣問。

「當然不是,我讓他們感受仁慈,而你給他們帶來敬畏,這才是合格的統治者,你可真是我身邊最好的小管家婆。」亞歷山大親吻了下巴倫娣的額角,不論是不是這樣,他知道這個時候的巴倫娣其實情緒並不是很穩定,所以在下次睡服之前還是不要惹惱她吧。

「最好的嗎?」巴倫娣平凡的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不忿,不過卻沒有說什麼,因為她發覺亞歷山大的手又傳來了一絲炙熱,她立刻有些擔心的動了動身子,然後不等不用略帶哀求的聲音讓丈夫不要這麼荒唐「上帝,這可是當著領民們啊。」

亞歷山大笑了笑沒有再動,他向車外看去,仔細注意著那些正搬上馬車的東西。

實物稅在很長時間裡都是領主們向領民們徵收稅賦中很重要的一部分,這種徵稅方式在全世界都一直延續了很久,甚至到了幾個世紀之後有些國家也依舊保留實物稅到了5個世紀之久。

與完全由貨幣換算的稅收相比,實物稅其實是農業手段落後的無奈之舉,在沒有形成龐大的生產規模之前,與其徵收錢幣,然後再費力的購買需要的東西,不如直接從自己的領地里徵收實物,至少這樣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只是即便是最不關心這些的領主也知道因為各地的氣候環境的種種不同,實物稅的實際收繳程度是千差萬別的。

就是在蒙蒂納東北的這一個角落裡,不同的村子之間也會因為少許的不同上繳的實物稅自然也就有著多少和成色的區別。

亞歷山大微微皺起眉,他當然知道要改變稅收制度可不是短期能夠完成的一件事,特別是這其中甚至還牽扯到教廷。

雖然如今的教廷已經明顯不如以前那樣在民眾與貴族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但是千年以降的積威卻絕不是隨便能夠動搖的。

而且對亞歷山大來說,他現在也並不想代替馬丁路德去當那個新教改革者,事實上據亞歷山大所知,即便是在幾個世紀之後對於馬丁路德的功過也依舊是眾說紛紜,並沒有一個真正統一的蓋棺論定。

所以要在既不動搖教廷利益,卻又要改變稅制上做文章,亞歷山大知道這不是一句「困難」就能形容的。

事實上現在的形勢也不允許他在這種關乎統治根本的事情上有所動作,法國人應該已經開始行動,很快路易十二就會向米蘭進軍,這次他應該不會再像當初查理八世那樣因為一路貪戀義大利城市的奢華而盤桓不去,從歷史上看路易十二的目標很明顯,吞併米蘭,掌握富饒的倫巴第地區,然後統治那不勒斯。

至少到現在為止,或許是因為與法國更近,法國人的野心還只是保留在對北義大利的窺伺上。

至於那不勒斯,亞歷山大覺得其實法國人對這個兩西西里王國之一的興趣其實不是那麼強烈,至少路易十二沒有他的前任那麼執著於統治那不勒斯。

相反,亞歷山大真正關注的是阿拉貢的斐迪南。

這位他理論上的姑父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特別是當那對夫妻想要一起對付誰的時候,往往就會爆發出比十分可怕的破壞力。

想到這些事情亞歷山大多少有點頭疼,事情太多了,可每件事都需要有人來做。

「奧孚萊依準備的怎麼樣了?」亞歷山大低頭在巴倫娣的肩頭啄了下,這不止在奶色的肌膚上留下一小塊紅痕,也讓巴倫娣的身子不由輕輕一顫。

「自從你離開後我們就一直在做著準備,我們盡量收集了足夠多的糧食和各種需要的物資,奧孚萊依除了訓練留下來的軍隊還擴充了一部分民軍,」說到這巴倫娣停下來想了想然後才繼續說「還有從比薩傳來的消息,比薩人組建了新的城防軍,他們甚至還從米蘭人那裡購買了一批火炮。」

亞歷山大緩緩點頭,在離開前他曾經命令奧孚萊依盡量擴充現在蒙蒂納領地的實力,不過他並有打算依靠那些民軍來對付即將可能出現的敵人。

至於敵人是誰,卻並非那麼簡單的非友即敵。

現在的義大利形勢太複雜了,大概不會有人想到將來有一天法國人會和奧斯曼人結盟,這個舉動雖然令法國一度臭名昭著,可實際上卻也險些真的因為那兩家聯手把整個歐洲徹底掀翻。

從東北邊界到蒙蒂納新堡之間已經修起了一條簡易的道路,名義上這是為了便於運送各種實物稅,實際上這條從亞歷山大還未離開前就已經籌備的道路是為了能讓軍隊迅速向東北邊界集結,對威尼斯人的防範始終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哪怕是在如今看來似乎與威尼斯的關係要比和巴倫娣的娘家熱那亞更親密些。

或許是為了讓人覺得更成熟一些,見到奧孚萊依的時候,亞歷山大有點意外的發現他居然蓄起了短須。

穿著筆挺整潔的軍裝的奧孚萊依與一群身穿各種華麗款式的長袍的貴族們站在城堡外的空地上等待著隊伍漸漸靠近,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截然迥異,即將要面對離開了幾個月的領主的忐忑和想到關於他在巴爾幹創下的那些輝煌戰績,很多人開始在心裡琢磨是不是應該用更合適的態度面對回來的伯爵大人。

在所有人中,托尼·德拉·羅維雷主教的心情最為複雜,他曾經寄希望與他的侄女,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不知道那個貢布雷給巴倫娣灌了什麼迷湯,他一向以家族利益為重的侄女居然把她的那種熱情全都轉到了未婚夫的身上,她頑固的守護著蒙蒂納領地的利益,以至在這段時間裡居然一直沒有讓羅維雷家族趁機得到什麼好處。

而相繼傳來的關於亞歷山大在巴爾幹的那些傳言又多少嚇住了托尼主教,他不知道如果亞歷山大回來後知道了他一直在不遺餘力的試圖謀取他的領地會如何的報復,或許不會對他個人怎麼樣,但是以主教對亞歷山大的了解,很可能他會把這一切報復到羅維雷家族的身上。

主教心情複雜的看著行近的馬車,當看到從車裡下來的亞歷山大時,他的眼神不由微微一頓。

看著舉止沉穩的亞歷山大,那一刻,主教有種恍惚的錯覺,似乎從這個人身上看到了堂兄老羅維雷的影子。

亞歷山大走向迎接他的人群,望著面前這些神色頗為有趣的一群人,他隨即輕輕一笑。

他知道這些人也許覺得他有些陌生,而連他自己也覺得巴爾幹之行讓他和以前不同了,如果說之前他只希望能通過不懈努力為自己爭取到一個足以能在這個時代安然渡過一生的機會,現在的他想要的就是如何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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