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長城萬里長 7

大家歡歡喜喜鬧哄了好一陣,終於安靜了下來,音樂學院副教授這才向老夫妻倆表示衷心祝賀。81床呆坐在那裡,沒有任何反應,難講他是否意識到了有人前來探視。副教授自管熱情地拉著患者的手,致以他作為一個晚輩的敬意與慰問。中國工農紅軍唯一的一名小司號兵,告別我們二十年不肯就去,終於為一縷歌聲牽引,欣然踏上了返程。這一則新聞發布出去,該有多少相識不相識的人,會送來他們對81床老人發自內心的祝福。

講起《孟姜女哭長城》,副教授如數家珍:「這首歌傳說起源於江蘇松江孟家莊,流傳到北方大地,發生了變異。曲調基礎是依據『遼南鼓樂』改編為雙管獨奏曲《江河水》,又叫作《十二月花名》。六十年代初,湖北藝術劇院移植為二胡獨奏曲,演出一直是採用原名加唱詞。」

81床阿姨說:「啊喲!教授不講我們哪裡知道,原來這首老歌很有根底的。」

「不妨說,這首歌也同樣與我有緣,由我執棒學院愛樂交響樂團對外公演,至今有三十幾場了。中國藝術團去美國參加匯演,由世界著名指揮家小征澤爾指揮,波士頓交響樂團演奏,大大提高了國際影響……」高談闊論中,副教授恍然有所醒悟,不禁呼喊起來:「不對!不對!老首長這歌兒唱的有問題!問題大了去啦!」

夫人有些不悅了:「教授!你怎麼說話呢?一首老歌兒,充其量少唱一句多唱一句,有什麼對不對的問題?別嚇唬老百姓了!」

「不不不!不是講唱得有問題,請不要誤會!從老首長的歌聲,我似乎發現了什麼,我自己沒有把握,不敢亂放炮。事情弄錯了,等於是拿二老來製造假新聞,那可就是罪過了。」

首長夫人嘴一撇說:「有話當面講明,何必那麼神經兮兮的。」「不不不!我得回去好好聽聽錄音再說話。好了!二位,我們明天見!」副教授提了錄音機,興沖沖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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