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二百七十八章 開門

蓉娘冷哼:「還想跟趙致然比,回頭你去大君山轉轉,到時候連曲鳳和、封唐都比不上了。我可告訴你,大君山裡的問情谷一脈,原先什麼都不是,可人家現在連著出了宋雨喬和鄭雨彤兩個金丹。川西有兩個傢伙,一個叫張翼德的屠夫,還有一個姓沈的酒樓老財東,剛到大君山,就閉關破丹了!反觀咱們家,到現在只有大兄還能比一比,你再不努力,我還怎麼去大君山見人?」

夏令不服:「咱們閣皂山那麼多人,大君山努力一百年也追不上。」

蓉娘沒好氣道:「那你也不能總指望那幫堂兄堂妹、表姐表弟吧?咱們家才是主枝嫡系啊,我的好二哥!」

端木大天師若有所思:「此間事了,蓉娘把你二哥帶上,給他引見一下這個趙致然。」

夏令道:「不要!別人會以為我在修行球上的名次,都是託了他的門路才拿到的,我要堂堂正正贏球!」

端木大天師解釋:「不是讓你托他的門路拿什麼名次,你有事沒事跟在他身邊就行了。」

夏令撓頭:「這是什麼道理?」

端木大天師道:「別管什麼道理,讓你去你就去!」

正談論之際,忽見端木大天師起身,望向西方天際,風大真人、張雲意、王常宇、焦元君、潘元君也各自心有感應,向天上望去。

就見雲層之中探出一條身影,大袖飄飄,自高處緩緩落下,眾合道連忙上前相見。

「冷師兄。」

「龍陽子道友。」

「見過龍陽前輩……」

一眾真師堂真師們也紛紛拜見:「見過祖師!」

龍陽祖師擺了擺手,示意眾人無須多禮,然後道:「都不用多說,等著吧。」

日頭漸漸升高,至午時,龍陽祖師忽然收到一張飛符,於是起身道:「時辰已至,開始吧。」

焦元君大驚:「龍陽前輩,邵師叔約定三天,至今尚有一個時辰!」

龍陽祖師道:「你不懂,此間之事無法跟你詳說,事後你自行去悟。」

焦元君攔在龍陽祖師身前:「龍陽前輩,萬萬不可!」

龍陽祖師皺眉:「閃開。」

焦元君一臉決絕:「再等一個時辰!既然答允了三天,便等足三天!否則真師堂豈非言而無信?」

龍陽祖師道:「三天為概數,並未名言三十六個時辰,你不要為此糾結痴纏,否則害人害己。」

焦元君將龍頭拐杖一橫,喝道:「你們膽敢破陣,也別怪我不客氣!」

龍陽祖師向風陵渡道:「還請風道友相助。」

風陵渡含笑:「龍陽道友安心破陣就是。」

正爭吵間,又一位合道大高人由北方天空飛落,正是神霄保國大真人陶仲文。

焦元君大喜:「陶師兄快來助我,時辰未到,他們便要強行破陣。」

陶仲文一臉焦急:「我來正是為此,快些住手,協助龍陽前輩破陣。」

焦元君一呆:「什麼?」

陶仲文道:「自昨日申時,便再也聯繫不上大天師了。」

「為何?」

「我也不知,之前每隔兩個時辰,他總能回覆隻言片語,但現在已經幾近一天,他那裡音訊皆無。」

「會不會是正在要緊關頭?」

「誰能確定?」

「可若強行破陣,驚擾了邵師叔又怎麼辦?」

「龍陽前輩自有法子。」

龍陽祖師的確有法子,他既不用器符閣的雷公霹靂渾天儀,也不用各位合道、煉虛們協助出手,只是來到水對面的姥山上,在赤紅大陣透明光幕前停下,取出一支畫筆來。

跟在後面的蓉娘小聲問自家祖父:「這是什麼寶貝?」

端木大天師微笑道:「此為悟真筆,乃紫陽真人所制。當年冷師兄遇異人授此筆及技法,異人是誰,他從來不說。」

就見龍陽祖師左手掐訣,右手執筆,向天上張望。看了片刻,選定一片濃厚的白雲,提筆向上點去,好似蘸墨。

等他蘸完,筆尖上已經裹著一團白墨,如稠油一般似欲滴落於地。

再看天上,那團白雲已經消失不見!

龍陽祖師以悟真筆蘸白雲墨後,在透明的光幕上起筆,寫了個一人多高的大字:門。

將筆收了,又取出古琴「繞樑」,架在膝上,憑空坐於三尺,醞釀片刻,雙手十指猛然掃過琴弦。

眾人只見其形,不聞琴聲,但那憑空書寫在透明光幕上的「門」字卻開始起了變化,如同從畫中凸顯出來一般,形如實體。

龍陽祖師彈奏了幾聲的短短工夫,見那門字已然恍若實形,於是將琴收起,走上前去,左手輕輕向內一推。

門開了!

……

遠在京師皇宮承天門廡房中的趙然終於完成了全盤預定方案,詳細制定了九條逃生之路,終於鬆了一口氣,自覺做好了一切準備的他,手指伸向床榻內側的太后。

在大陣之門開啟的同時,趙然五指插進了太后的氣海……

京城東北的棲霞山,梅園下閉目靜坐的邵元節愈見蒼老,短短三天,便如同過去了三年一般,將他最後僅剩不多的壽元折騰去了大半。

自昨日夜間開始,他便沒有再回覆與外間唯一保持著溝通的陶仲文任何消息,他已經沒有精力了。陶仲文發來的幾張飛符都被大陣自動吸收,裡面的相關消息也全部匯聚入他的識海中,演變為龐大信息中的一組不起眼的數字,加入複雜的運算。

邵元節知道自己在梅花易數上的研究之路走偏了,真正的梅花易數,肯定不是這樣的,這樣的演算法沒有神韻,太過呆板、太過無趣。有了神韻的梅花易數,一個演算便能當千百萬普通演算,而絕不會如此枯燥,除了數字,還是數字。

但他沒有選擇,只能強自支撐下去,否則無法完成如此龐大的演算。

而最令他痛苦的地方在於,從昨夜到現在,那個最關鍵的節點卻一動沒動,讓他始終持續著複雜的演算,白白耗費著珍貴的生命力。

直到他感應到西南方向孤山上開啟的那道陣門,與此同時,他終於等來了關鍵節點上的變化。

長舒了一口氣,邵元節起身,一步下了棲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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