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庫地區第一縷陽光出現之後，空軍航空兵第101航空兵旅今年最重要的一次實彈射擊訓練正式拉開帷幕。
殲-11B、殲-11BS、殲-7E、殲-7乙型、殲-8FR，101旅所列裝的五種機型全部參加實彈射擊訓練。射擊科目包括空靶在內，空靶由空防基地的靶機大隊負責設靶，地靶則由已經正式劃歸總部某部的老虎大隊負責設置。
李戰終於是可以嘗到高技術條件下的實彈射擊訓練的滋味了，一想起當年在二師打三葉靶的場景，說是恍若隔世都不顯誇張。
空空彈藥、空地彈藥，兩大類型的各彈種在彈藥主任的帶領下使用彈藥輸送車流水一般送到了停機坪，機務開始嚴謹而迅速地忙碌起來檢查彈藥掛載彈藥，趁著這開始發亮的天色。
射擊主任曹福飛跟著李戰來到停機坪，饒有興趣地看著李戰機組的官兵們給01號殲-11B掛載彈藥。兩枚格鬥空彈和兩具雙聯裝90毫米航空火箭彈發射器，這是李戰第一波次要打的彈藥。
曹福飛人如其名的，身材微胖很高大腦袋更大，據說他的帽子是要特別定製的，常規碼數根本戴不了。很多人以為他是北方人，其實他是貨真價實的粵省人，是李戰的老鄉。
「你部飛機都幾霸氣喔，尤其是塗裝，你體體尼個鷹頭幾霸氣，哦，仲有五粒星星仔，阿戰啊，你唔系七個一等功了咩？應該塗翻七粒星星仔。」曹福飛指點著01號殲-11B，操著已經生疏的家鄉話對李戰說。
李戰笑著說，「幫契弟仲想塗好運來，比我狠狠地鬧佐一餐，衰貼地了仲好運來，幾次都差點撲街，我真系唔知點講了。」
「好運來幾好啊，幾得意。」曹福飛哈哈大笑。
機務組的官兵嘀咕著：大隊長和曹主任說的什麼鳥語嘰里呱啦的。
擺擺手曹福飛不開玩笑了，走過來和李戰一同檢查格鬥空彈，說道，「這是庫存的彈藥，你打之前多檢查幾次，安全第一。」
「曹主任這是什麼意思？放很久了？」李戰眉頭挑了挑問。
曹福飛指著生產銘牌說，「看，放十來年了，型號也比較早，不過保養得很好，能拿出來打的都是沒問題的。總之小心無大錯。」
李戰看著機翼下的PL-5C格鬥導彈無奈苦笑，該彈是中國空軍第一種批量裝備的近距格鬥導彈，也是第一種接近世界水平的格鬥導彈，最新的改型已經到了E型，但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短小精悍但彈重不輕的PL-5C李戰還是第一次見到真彈，今天也是第一次打這玩意兒。但凡給兩枚PL-8也不至於這麼陌生，畢竟PL-8的技術源自於以色列的怪蛇，打起來是要爽很多的。
顯然，後裝部門又借這次實彈射擊訓練消耗陳舊庫存彈藥了。
打掉總比報廢掉好。
李戰說，「彈沒問題我就沒問題，打的是空防基地靶機大隊的螺旋槳無人機，紅外特徵比較弱，霹靂五這種紅外製導的格鬥彈能不能打中目標還兩說呢。沒準我得用航炮上了。」
「那可不行，要求使用格鬥彈打就得用格鬥彈打，否則搞實彈射擊有什麼意義。這件事情你不能由著性子來。」曹福飛扭頭問苗雨，「苗組長，這次是導彈實彈射擊，彈藥沒供航炮，你這個飛機里沒實彈吧？」
曹福飛知道李戰的座機是戰備飛機，航炮的彈倉里經常是滿的。從停機坪的位置分布就能可見一斑。常備實彈的戰備飛機有單獨的幾個停機坪，而其他飛機則隔著幾百外有一溜停機坪。這是出於安全考慮，哪怕出現意外也不會出現連鎖損失。
苗雨說，「報告首長，彈倉里的實彈都清理出來了。」
「那就好。」曹福飛滿意了。
別看他肥頭大耳的像高級廚師，他負傷之前曾是空軍的射擊能手，在九十年代的大比武里勇奪季軍，立過一等功。負傷後轉為地勤，主要從事射擊教學方面的工作。101團升格為旅之後調過來擔任射擊主任，兼任飛參判讀室副主任，上校正團職幹部。
李戰請示，「曹主任，沒其他指示的話我就開始幹活了。」
「你忙你的，我四處轉轉。」曹福飛擺了擺手上了通勤車走了，挨個停機坪地檢查過去。
這麼大規模的實彈射擊訓練他這個射擊主任自然是十分重視的，打得好有他的一份成績打得不好說明他的能力達不到要求。有句話說得是沒錯的，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此次實彈射擊訓練之所以被高度重視，還因為這是年度最後一次規模以上實彈射擊訓練。九月中旬開始，101旅要連續進行兩次對抗演練以及參加全軍航空兵部隊競賽考核，這些軍事行動完成之後也就到了年底，一年的工作將會宣告結束。
所以上上下下都把這次實彈射擊訓練視為年度訓練總結，考核的意味已經超過了訓練本意。
上午九時整，塔台下達了命令。
朝陽映著西邊的天空一片紅，波瀾壯闊的雲朵層巒疊嶂蔓延開來狀似北庫山脈。越往東越透亮的天色之下天空之城透徹乾淨，似洗滌過一般。
二大隊十二架二手殲-11B、殲-11BS連續出動起飛，趕赴荒漠深處的訓練空域展開對地實彈射擊。他們攜帶了空地導彈、普通航彈和航火三種彈藥，是此次實彈射擊訓練中對地攻擊實彈射擊彈藥要素最全的大隊。
鷹隼大隊平時的實彈射擊訓練機會是最多的，他們打掉的實彈重量比二大隊和三大隊的加起來乘以二都要多，因此此次實彈射擊訓練中鷹隼大隊很識趣的把重要角色讓給了二大隊和三大隊。
李戰率領的空靶分隊在二大隊之後起飛，他們向北飛，越過北庫山脈之後進入訓練空域，在那裡對空防基地靶機大隊釋放的無人靶機進行射擊。隨後三大隊會在二大隊開始返航後起飛，去往同樣的訓練空域進行對地實彈射擊。到了這個時候，鷹隼大隊還有一大半的戰機在停機坪待命，其中一部分安排在下午射擊，另一部分則要執行夜間實彈射擊訓練任務。
從今日的實彈射擊計畫使用的彈種來看，涉及了配備的所有常規彈藥，從出動的機型來看涉及了空軍航空兵部隊除了轟炸機外的全部打擊力量，從規模來看可以位列空軍航空兵部隊年度實彈射擊訓練之首。
也就難怪空防基地司令梁鵬飛親自坐鎮塔台了。
各個環節絲絲入扣有條不紊地推進著，各個部門緊密合作保證了計畫的按部就班實施，而首長們冷峻的臉色讓大家意識到不到鳴鑼收兵的那一刻都是不能有所放鬆的。
空空導彈實彈射擊訓練大概是最珍貴的了。旅里編織的訓練計畫顯示一年搞一個大隊，從一大隊開始。也就是說三年才能完成全旅所有飛行員的空空導彈實彈射擊訓練，人均打兩枚。
別以為這很開玩笑，這是事實。往前十幾年一些部隊甚至從來沒有打過空空導彈實彈。動輒數十萬乃至上百萬一枚的空空導彈無疑是位列最昂貴彈藥之首，全軍有多少飛行員，根本不可能成為普及實彈射擊訓練科目。通常只有極少數優秀飛行員有此殊榮。聶劍鋒面對李戰經常提及的一點就是他打過空空導彈的實彈射擊，而李戰這方面是空白的。當然，李戰試射了怪物空彈後這個局面就被改變了。
但是也應該看到當前的情況正在發生改變，至少過去許多年裡一個師旅要組織這樣的實彈射擊訓練是基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空司那一關就過不去——你一次實彈射擊訓練就打掉能夠支撐一起實兵實彈演習的彈藥量這還叫訓練嗎？
毫無疑問，101旅的此次實彈射擊訓練將會是空軍航空兵部隊全般進攻實彈射擊訓練的始端。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過。
李戰帶了四架戰機向北飛躍了北庫山脈進入了位於北庫山脈北側的訓練空域。這片空域距離領空線還有數百公里，方圓數百公里全部是原始地帶人跡罕至，是個很好的實彈射擊區域。
「塔台，我是洞幺，我已抵達射擊空域，請求執行實彈射擊訓練，完畢。」在八千米高空飛行的李戰左右看著周遭空域的情況，向塔台報告。
親自指揮的方成河從雷達上確認了李戰分隊的位置，下達了指令，「洞幺可以按計畫實施，航向三百六，高度五千，完畢。」
「明白，航向三百六，高度五千，完畢。」
李戰一推桿，01號殲-11B開始下降高度，同時打開了機載雷達開始搜索。搜索目標、鎖定目標、攻擊，標準的射擊三步連動。
編隊中的其餘四架戰機按照計畫在八千米高空盤旋待命，等待作為射擊指揮機的指令。這又是較為常見的作戰方式，一架或者兩架戰機前出打開機載雷達進行搜索，探測到目標後將目標分配下去，指揮僚機展開攻擊。這種方式可以大幅增加作戰編隊的隱蔽性。一旦開啟了機載雷達，就算是隱形戰機也會無所遁形。
這一批殲-11B換裝了國產脈衝多普勒火控雷達，比殲-11A沿用Su-27的N001雷達先進很多，後者碩大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