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
仙三步還要追問，卻被方義的體型擋住了視線。
「擋著我幹啥？」
「別問了，誰都有不想說的事。等無言想說了，我們自然會知道。」
「好吧……」
仙三步想想，好像確實問的突兀了。
「那就不問了。沒事的話，我這就先下了？」
「等等。」
「又怎麼了？」
方義也沒避著別人，直接問道：「你現實什麼工作的，每個月工資多少？」
「幹嘛？」
仙三步頓時緊張了起來。
雙手交叉抱胸，警惕地看著方義。
可惜那副泥人形象，實在讓人提不起興趣。
要知道，那還不是女性泥人形象，而是平胸形象的泥人！
「我警告你啊，遊戲歸遊戲，別扯到現實！就算我對你有點興趣，那也只是有點，網戀都還需要仔細考慮下，現實想都別想！」
「咦？」
滿頭狂吃的小文，再一次抬頭。
「原來你對我黑哥有興趣啊？可惜……」
仙三步心中一動。
「可惜什麼？」
「嘿嘿嘿！」
小吃笑而不語，也沒說為什麼，埋頭繼續吃。
黑哥請客，不吃回本怎麼行！
「你個中二小鬼，話別說一半啊！」
方義連忙道：「別理他，我們說正事。」
「正事？對哦！你打聽我情報，到底想幹什麼啊？」
「我想讓你去公司請假幾個月，專門在遊戲里沖段位，然後陪我去打職業聯賽！」
「請，請假？！還幾個月？！你養我啊！」
「可以啊。」
「……」
現場，忽然安靜。
小文吞咽的動作，緩緩停下，靜止。
長刀女抬頭，獃獃地看著兩人。
仙三步的大腦停頓了好幾秒，才忽然尖聲叫了起來。
「誒？誒誒誒誒誒！？」
「對，對不起不起，剛剛我沒聽清楚。你說你養我？你要養我？！」
現在的網戀，已經進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想不到我柳芳月，有生之年，居然也有機會過上被富二代包養的日子？！
仙三步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只覺匪夷所思。
這刺激，有點大。
還從來沒有一個男的，對她提過這種要求。
簡直霸道總裁啊！
雖然感覺怪怪的，但莫名有點帶感是怎麼回事！口嫌體正直嗎？
「黑哥，你不要命了？！」
小文嚇得叫出了聲，已經在考慮搬到隔壁住了。
他真的怕這件事被徐雅姐知道，黑哥家裡要發生殺人碎屍案啊！
「……」
長刀女看著那兩人，臉頰微微發燙，默默低頭扒了口飯，假裝專心咀嚼，然後又偷偷注視那邊。
「說養你，有點不精準……」
方義沒想那麼多，組織著語言：「準確來說，是僱傭。」
「不管你現實里的工作收入多少，我準備用雙倍的工資，僱傭你一年的時間。直到我奪得今年聯盟大賽的冠軍……或者衝擊職業聯賽失敗。」
「這個條件，同樣適用於小文，還有無言。」
「價錢方面，我們可以慢慢談。」
經過與小詩的一戰，方義對目前的隊友還是比較滿意的。
穩定下來的話，就能開始訓練，磨合，時間不等人。
一年不長也不短。
越早確定團隊成員，就能越早磨鍊隊伍。
金錢雖俗，但卻是最實際，最穩定的方式。
現在不比以前，用愛發電。
現在的戰隊已經職業化，職業選手是有錢賺的，而且賺得不少！
讓別人放棄工作，全身心的投入遊戲中，就必須付出讓別人能夠接受的籌碼。
小文暫且不提，不差錢的主。
來自己這，為的就是爭冠軍。
長刀女不知道現實是什麼情況，缺錢吧，好像也不想。
不缺錢吧，又好像對什麼都沒什麼所謂。
只有仙三步最穩定。
有工作，那就代表能用錢搞定。
方義不差錢。
十年的打金生涯，不說大富，小富還是有的，養個戰隊沒什麼問題。
只是理念上，不會選擇在遊戲里氪金而已。
遊戲，還是純粹點好。
「……你要雇我當員工？」
換了個詞，感覺就立刻不同了。
不知為何，仙三步心中隱隱感到有點失落。
「黑哥，你我還用談錢？」
咀嚼聲再次響起，小文絲毫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我也不需要錢。」
長刀女搖了搖頭，文靜地繼續吃飯。
「別啊！你們這樣，我壓力很大的！」
仙三步連忙嚷嚷了起來。
顯然，方義突如其來的提議，讓她亂了陣腳，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不辭職吧，研究院的工作確實做得索然無味，日復一日。
只有在遊戲里才能感到一些快樂。
但辭職吧……
一是靠別人的錢，像包養一樣待在團隊，感覺很怪異。
二是……不穩定，風險極大。
研究院工作雖然無聊，繁瑣，無趣。但勝在穩定，做到退休都沒問題。
作為一個普通人，沒什麼特別追求的普通人。
仙三步一直覺得，那樣的生活，就是自己的未來了。
她的思維變得很亂，迷茫，糾結，不知所措。
「我……我考慮一下吧。」
像是逃避般，仙三步避開了方義的視線，準備下線。
「等等，仙三步。我以前是混一區的，ID是黑漩渦，你下線後可以去了解下。我沒有開玩笑，只要你肯來。
錢，我不會少你。
榮譽，我也會帶你去爭取到！」
一區？
黑漩渦？
仙三步帶著茫然下了線。
摘下頭盔，她獃獃地待在狹小的出租房好一會，才拿起手機，給上司發了條簡訊，破天荒的請假了一天。
環視房間。
二十平米的狹小空間。
單調，枯燥，沒有半點色彩。
平日唯一的娛樂，就是剛剛放下的遊戲頭盔。
生活彷彿和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原本可以一眼望到盡頭的人生，突然出現一條分叉線。
對未來的恐懼，讓仙三步猶豫不決，遲疑不定。
打開電腦，她點開《虛實幻境》最新的職業比賽回放。
賽場上揮灑熱血的職業選手。
評論席上激昂解說的解說員。
觀眾席上瘋狂吶喊的觀眾們。
一切的一切，原本離她是如此遙遠，如此遙不可及。
就如台下的粉絲和台上耀眼的戰隊明星，有著天與地的巨大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