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故事書,果然沒有在已經定下的設定里,找到眼前這片綿延群山的設定。
秦陽沒感覺有什麼意外的,他都快習慣了探索地圖了。
看到那些如同活著一般,不斷變化蠕動的群山,第一反應不是群山活了,而是這狗地圖,肯定是還在載入。
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而沒有定下的設定里,都是在不斷變化的,不再變化,卻還沒有定格的設定里,也找不到符合這片群山的東西。
秦陽掃了兩遍,也沒有找到,只能暫時放棄。
反正故事書是肯定不能拿出來的,拿出來了之後,想要將那些已經不在變化,卻還沒定下的設定,再做點補充,便沒有辦法了。
蹲在邊緣,秦陽耐心的等了好幾天,不斷的觀察、總結,用不需要故事書的辦法來自己找出規律所在。
數天之後,再次看到一個鬼影在其中一座山上閃過,秦陽那筆在小本本上做了記錄。
「第十七次了,肯定不是我的幻覺,而是有什麼東西,比我還要先一步抵達這裡。
亦或者是這裡衍生出來的本土死靈。」
秦陽標註出來兩個可能,思忖再三,還是覺得,都不太可能。
地圖都還在載入,不可能這麼快就孕育出本土死靈。
這個世界的演化,沒這麼快。
那肯定是外來的死靈。
如此又出現一個問題,秦陽自忖,他的速度肯定是最快的。
從一開始便是。
亡者之界開闢的時候,整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甚至還有可能,左右了開闢的方式。
如今從銀河游過來,肯定沒有人比他更快。
那個銀河,雖說沒有吹的那麼厲害,但也僅僅差了一點點而已,秦陽的水身,都無法融入,只能靠被動,再加上本土的法門,還有本土的先天之物,重重因素加在一起,才能去強行去適應。
旁人不可能有這種條件的。
能飄在銀河上渡河的材料,都沒有孕育出來呢,渡河更不可能。
那麼,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群山之中出現的鬼影,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直接越過了前面的路程,空降在裡面的。
而故事書里,也沒有相對應的東西出現。
本來秦陽以為,死靈第一步會出現在黑海,然後越過天幕,抵達苦海,乘坐渡船,渡過無邊苦海,才能抵達陸地。
可是如今回頭看了看,已經化作真理的設定里,還真沒找到,所有死靈,都必須走這個流程的設定。
所有的真理,都只是設定了單獨的一個東西,或者一個地方。
設定出來的地方,一般也都沒有怎麼破解的說明。
永恆煉獄如此,銀河亦是如此。
苦海還是他做了補充設定,才算是有了基本完善的限制,和明確的渡海之法。
排除其他可能,秦陽也只能推測。
不是有人在他之前出現在前面了。
而是前面地圖載入出來之後,才有死靈,空降到那裡。
回憶了一下來到亡者之界的經歷。
秦陽想到了,當初陸地出現的畫面。
那恍若大筆勾勒,從寫意化作真實的出現方式。
仔細回想,在回憶了一下萬里山河圖對照一下。
那筆鋒,的確特別像。
再考慮到以畫入道的人,放到上古,恐怕也就畫師一個人。
畫師的技藝出現了,畫師本人卻沒出現。
如此,再結合他現在的推測,秦陽推測,可能的確會有死靈,會空降在一些地方。
尤其是對整個世界演化,有貢獻的死靈,可能更是如此。
有了這條隱藏設定的話,也的確比較平衡一點。
畢竟,按照原本的設定,基本上古地府就將亡者之界包圓了,其他人有什麼想法,從一開始就會被斷絕了去實施的可能。
亡者之界是以眾生的願力為引,催生出來的。
那眾生的想法,必然會影響到演化。
比如,絕大部分的生靈,無論是人族還是其他異族,都不會想要上古地府去包圓。
再者,道門的那群鬼才,卻讓他明白了一件事。
壓根不存在絕對的絕地。
這裡尚未演化完成的危險絕地,可能就是真正給第一波前驅的大機緣。
跟想像之中不太一樣的機緣。
畢竟永恆煉獄那種邪門地方,都能參悟出來本土法門,還能佔了當駐地,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想到這,秦陽忽然想到了在永恆煉獄裡遇到的那位倒霉蛋。
之前他還真沒多想,自然而然的認為,是那位老兄渡過苦海過來了,然後先遇到了永恆煉獄,陷入了進去。
算算前後時間,有了可以渡海的苦海擺渡人,不斷有人來,也挺正常的。
他中間又不是全速前進往前沖,本身就是在瞎晃悠,走走停停的,純屬撞大運似的等著碰到什麼。
現在再想想,那個倒霉蛋,是不是根本不是做渡船過來的,而是在永恆煉獄形成之後,直接空降在裡面的。
嘖,那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倒霉。
若真是如此的話,又有問題來了。
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空降在永恆煉獄裡?
以永恆煉獄的情況,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跌入進去了,因為進去之後,想死都難。
秦陽再抬起頭,看著前方群山中再次出現的鬼影。
忽然生出一個似乎挺合理的想法。
那個永恆煉獄,不會就是通過那個倒霉蛋的想法,才演化出來化為真實的吧。
若是這樣的話,似乎就完美解釋了,對方為什麼會在他之前,出現在永恆煉獄,為什麼會有空降。
這一系列推理,似乎一下子形成完美閉環了。
但……
這個太慘了吧。
那位老兄,到底是有多想回到過去,重新開始,這得多大的執念,才會影響到亡者之界的演化,最後出現一個能滿足他想法,卻會無限套娃的鬼絕地。
提到執念,秦陽又開始自我懷疑。
是不是他最開始的想法,也是不太對的,不是願力,而是執念么?
不對,亡者之界本身,肯定是因為願力。
但這裡的種種詭譎,則可能是因為執念。
大願力,大執念。
一念至此,秦陽抬起頭,感覺整個世界,忽然都變得清晰了點,演化的速度似乎也變快了點。
秦陽撇了撇嘴。
「果然如此么,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便是世界知道了,世界亦明白了。」
這狗崽子世界,忒不是東西,非得有人去明確的指引方向,它才能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哪怕本來就是向這邊的,卻一直在猶猶豫豫,不斷的試探變化。
跟眾籌寫書的小說家似的。
呸,什麼似的,本來就是!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眾籌演化的世界,跟小說家一個狗德行,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撇了撇嘴,秦陽抬起腳,走向前方的群山。
心裡默默告訴自己,這不是危險的絕地,而是不一樣的機緣,他身為先行者的機緣,雖然危險了點。
跟臭豆腐一樣,臭是臭了點,但好吃啊,瑕不掩瑜。
有了前面的經驗,秦陽覺得還是拼一下吧。
說到底,還是不往前走,就沒路了,不拼一下,怎麼復活,怎麼回去。
踏入群山,原本好似還在載入調試的地圖,忽然就變得清晰。
山中青草依依,微風拂面,甚至還感覺到了陽光照在身上的暖意。
秦陽驚喜的抬起頭,天上什麼都沒有。
「沒太陽哪來的陽光?
說了沒太陽,但是沒說不能沒陽光,就能有陽光么?
這特么不是低級的鑽空子么!」
秦陽有股無名怒火升騰而起,他的設定,世界的第一條設定,竟然被人鑽了空子!
怒火剛剛升起,便被一陣劇痛打斷。
低頭一看,微風吹動青草,青草划過他的小腿,仿若帶著鋸齒的利刃划過,他的小腿上,立刻多了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殷紅的鮮血,從傷口中淌出,滲入泥土之中,化作養分,滋養著青草生長。
腳下的青草,飛速的生長變高,隨著微風吹拂,划過他的大腿,划過他的膝蓋。
秦陽念頭一動,催動法門,讓雙腿恢複,可是轉瞬,便又被切開。
而那青草,已經切到他的臀部了。
再見到一根青草,直接向他胯下斬來,秦陽心頭一驚,連忙向前走出一步。
前方都是只能到小腿肚的青草,而身後的,已經有半人高。
落地,腳心一陣鑽心劇痛傳來,低頭一看,雙腳和小腿在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