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神朝風雲 第0595章 秦陽VS周王

衛興朝本不想多說這句話的,按照嬴帝的性子,周王的確有大概率會涼涼。

但回顧過往,周王雖說沒什麼赫赫戰功,也不似趙王那般蹦躂。

周王為人沉穩,按照目前的情況,他若是繼承帝位,開拓可能不足,做個守成之君卻也足夠。

最重要的,嬴帝的皇子皇孫之中,目前也只有周王有資格成為儲君了。

在征戰列國的過程中,前三萬年,除了最初的老太子,就只有趙王出生,而後的萬年,嬴帝才繼續耗費了些許精力,要了好幾個兒子。

至於為什麼沒有女兒,那是因為嬴帝太牛逼,生兒生女都能左右了。

這幾個兒子,根本沒耗費嬴帝太多精力,各方面都比趙王差,有些是在征戰的最後萬年死了,有些是在征戰結束之後的近萬年死了。

到了現在,所有的兒子輩,算是全部涼了。

而這些兒子開枝散葉,誕生出來的兒女之中,也只有周王爭氣點,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剩下的,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如今最後一位有資格,卻又無大過錯的皇子,若是死了,大嬴就真的找不出來一個可以坐上儲君之位的皇子皇孫了。

當然,衛興朝肯多一句嘴的最重要原因,是他知道幻心面具的強大,能在這種至寶的強行幻心之下,依然能在扭曲的意志之中,強行維持一絲清明,足以說明他是一心向大嬴。

若是有這麼個皇子坐上儲君之位,大嬴國運不穩的事,也能避免了。

嬴帝揮了揮手,讓人將周王帶了下去。

前朝動作太過頻繁,頗有些急功近利的感覺,嬴帝心裡也明白,前朝不會給他時間,十年之內,就會完成最後一搏。

若在這之前,沒有立下太子,再出現什麼動蕩的時候,國運必然不穩。

如今已經不是消耗重臣老臣,飲鴆止渴般的穩住國運的時候了。

「查。」

嬴帝一句話,衛興朝立刻開始發動定天司的外侯,似是瘋狗出籠,順著現有的線索,去追查其根源。

消息很快就外泄了出去,有關幻心面具的事,也隨之泄露了出來。

這個時候,已經沒人會在意是誰泄露的消息了,因為周王在朝會上忽然發病,不少朝臣可是親眼所見。

……

秦陽熬著寶湯,有些心不在焉的消化著最新消息。

一年之內,代國公一連對兩位爭奪儲君之位的親王下手。

這倒是跟他想的差不多,易地而處的話,這麼做是收益最高的做法。

因為秦陽知道他們肯定會儘快動手,也知道他們在打大嬴國運的主意,沒有儲君,國運不穩。

所謂趁他病要他命的正常操作就是這樣。

但秦陽現在反倒是愈發覺得,周王真的有問題,他可能早就已經被幻心面具徹底洗腦了,毀了母面也救不回來的那種,可以類比成不可逆腦損傷。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就因為趙王和周王所受到的暗算不一樣。

趙王比較蹦躂,一同忽悠,利用趙王的貪心和恐懼,讓他簽訂一個對他特別有利的盟約,倒是沒什麼。

而周王以往都非常隱忍,比較沉穩,近些年就更加沉穩低調,這種人心思陰鬱,想的比較多,也很小心謹慎,從這些年周王幾乎什麼稍大點的過錯都沒有,就能看出來一二。

如此的話,想用幻心面具坑到周王,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何至於現在才一口氣爆發。

當然,手段都不重要,秦陽只是看到了結果。

趙王被鎮壓在死牢,永不見天日,對於別人,他跟死了沒什麼區別,對秦陽來說,也只是可以超度和不可以超度的區別。

而周王,嬴帝卻沒直接下死手,反倒是下令,尋找解救之法。

以秦陽對嬴帝的了解,一眼便看穿了趙王和周王被區別對待的關鍵。

論心不論跡。

嬴帝在乎的,不是他們做了什麼,因為做什麼也翻不了天。

嬴帝只在乎他們想要做什麼。

趙王肯簽訂盟約,甭管是利用前朝也好,事後要翻臉也好,他主觀意識上,勾結了前朝,犯了嬴帝最大的忌諱。

而周王呢,現在卻什麼都沒做呢,明明被幻心,意識已經靠向前朝,可他的意志,卻還在不斷掙扎,一心向大嬴。

也正因為兩種念頭衝突太大,才會造成他狀若癲狂的樣子。

所以嬴帝才會給他機會。

絕對不會是因為皇族裡,只剩下一個有資格有能力,去繼承儲君之位的皇子皇孫。

這一手是苦肉計么?

也不對,他們這麼做太冒險了,決斷全憑嬴帝一心,嬴帝念頭一動,可能會讓周王落得跟趙王一樣的結局。

亦或者,周王沒被洗腦,代國公是真的想弄死他,或者搞廢了他么?

一時之間,秦陽有種無從辨別之感。

起身前往離都,找到了當時在場的沈星落,聽沈星落詳細的將當時的經過說了一遍。

眾目睽睽之下,意志的扭曲和衝突,展現出來的東西,不可能瞞過所有人,也不可能當著嬴帝的面,瞞過嬴帝。

秦陽就是再懷疑,也只能相信,周王沒跟前朝勾結,是前朝想坑害他。

可能當初,被他利用名單揪出來的那批人,也只是代國公埋下的定時炸彈。

嫁衣還沒從魁山回來,說明大嫂還沒幫他找到代國公他們的老巢在哪。

思來想去之後,秦陽看向沈星落。

「我想見一見周王,有機會能安排么?」

「不太容易,周王沒有被囚禁在刑部,也沒有被關在定天司,只是被控制在周王府里,由刑部、定天司一起看守。」沈星落頗有些為難,若是在刑部,秦陽只是見一見,他肯定大開方便之門。

但有定天司,就未必了。

「定天司的首尊大人,不是已經離開離都了么?周王府那誰在管事?」

「韓安明。」

「哈哈哈,老韓啊。」秦陽大笑三聲,大喜過望:「既然是韓安明在,那我只是去看看,聊幾句,他應該不會為難我的。」

沈星落親自帶著秦陽,來到了周王府。

韓安明聽說沈星落帶人來了,立刻出來阻攔,只是他剛露面,就先聽到大笑聲。

「老韓,我來看你了,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韓安明的腳步一頓,五官都有些皺到一起了,一副踩到狗屎的表情。

「沈大人,有勞帶路了,我跟老韓單獨聊幾句。」秦陽跟沈星落告別,主動上前,拉著韓安明就往一旁的涼亭里走。

「老韓,我這次來找你,可是正事,你可別苦著臉,跟我上門討債似的。」

韓安明不情不願的掙脫秦陽的手,卻還是跟著進入了涼亭,他倒是不怕討債的,就怕秦陽,看到秦陽就知道肯定沒好事。

「秦先生,有何事說吧,我正在執行公務,不方便過多閑聊。」

「誰說我閑聊了,我是真有正事,就是……」秦陽頓了頓,看了看四周:「這事不太方便聲張。」

眼看韓安明沒應下,秦陽又補了一句。

「我保證只是來聊聊,什麼都不幹,聊完就走。」

韓安明這才對周圍的手下揮了揮手,讓他們都迴避一下,再隨手布下了禁制,將涼亭封禁,不讓人窺探偷聽。

「你說吧,有什麼正事?」

「我想去跟周王聊聊,我保證只是聊聊。」

「不行!」韓安明斷然拒絕。

「你先別忙著拒絕,我可以先透漏給你一點尚未完全確定的消息,代國公那些人的老巢,大致範圍已經可以確定了,現在就差確定具體在哪了。

在這之前,我只是想跟周王聊聊,我有辦法,可以確定,他的意志是否被完全扭曲,是否在毀掉母面之後,還能恢複。

你要是覺得不放心,可以現在入宮,請示一下大帝。」

「這……」韓安明猶豫了,定天司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找到代國公在哪,找到幻心面具的母面在哪,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之後,將幻心面具的母面毀掉。

他們也想弄明白,周王到底是不是還有救。

雖然總覺得秦陽跟個災星一樣,但他卻不懷疑秦陽會在這種事上誆他。

「只能半個時辰。」

「好。」

韓安明親自帶路,帶著秦陽來到周王府的深處,在一間房子里,看到了被困在一座琉璃牢籠里的周王。

透明的琉璃上,疊加著無數符文,將周王所有的力量,都統統鎮壓住,頭頂還有一尊琉璃盞,垂落一層一層,散發著震懾雜念,靜氣凝神的力量。

周王盤膝而坐,頭髮撒亂,垂著腦袋,如同枯坐的老僧一般。

「你只有半個時辰。」韓安明再次提醒了一句。

「放心,可能還用不了半個時辰。」

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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