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荒南境 第0353章 了卻師徒心事,楉言嫂嫂示警

「師尊,我回來了。」

暫且放下了雜事,心情還算不錯的秦陽,剛回山之後,大老遠的就開始嚷嚷。

進門就見到崔老祖坐在院中,煮好了一壺茶,靜靜的坐在那裡品茶。

看到秦陽之後,崔老祖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秦陽揮了揮手。

「回來了啊,坐下喝口茶吧。」

秦陽略有些意外,崔老祖沒有去修鍊,也沒有埋首故紙堆里,研究那些殘破的典籍,更沒有去研究怎麼將熬湯的水平更進一步,而是在這裡喝茶……

轉念一想,秦陽的眼神就變得柔和了不少,這必然是在擔心他,根本無法靜心研究別的事情……

「徒兒回來了,有勞師尊挂念,是徒兒任性了。」秦陽走上前,躬身行禮。

「別說這麼多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崔老祖給倒了茶,推到秦陽面前:「這是門內一位外放的執事,回來時孝敬我的明心茶,有穩固心神,去除雜念之效,你多飲幾杯。」

「多謝師尊。」秦陽飲了茶,立刻感覺到心頭一片清明,諸多陰霾,都似被清洗了一般,心頭莫名的放鬆了一些。

念頭一轉,秦陽放下茶杯,神色一正。

「師尊,我有些話要告訴你,其實當初……」

秦陽剛開口,崔老祖便伸出一隻手,阻攔了秦陽要說的話,目光深邃的看了秦陽一眼,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

「秦陽啊,為師老了,已經沒多少年活頭了,歷經大變之後,反而看開了不少事情,想明白了不少事情,這是好事,加上現在有你,為師也別無所求了。」

「至於宗門的寶冊一事,既然黃泉脈主都隕落在外,而且已經有確切消息,當時出現的三位脈主,盡數隕落,這後面肯定有別的人在插手,寶冊在哪,落入誰之手,已經無所謂了,也不關為師的事了。」

崔老祖說的不清不楚,秦陽心底卻嘆了口氣,明白了崔老祖話里的意思。

從上次說拿出贗品去坑人的時候,崔老祖怕是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了。

比如說,他已經確認,上次的葬海秘典寶冊,肯定也是贗品,只是那贗品做的比較真。

旁人根本看不明白,反倒是崔老祖學究天人,積累雄厚,才能從中弄出來一些有用的東西,本質上講,其實這些可能有神妙的東西里,絕大部分都是崔老祖自身的學識。

而當初,贗品葬海秘典寶冊,就是從幽靈拍賣會上拍出去的。

秦陽又身為幽靈號的船長,執掌幽靈盜,掌控幽靈拍賣會。

這件東西,若不是旁人送來的,他無法驗證真假,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贗品本身就是秦陽搞出來的。

崔老祖說這些話,只是讓秦陽別把話說明白了,大家心裡知道,歸心裡知道,話說明白了,意義就不一樣了。

此番,也只是讓秦陽莫要糾結過往,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崔老祖對現在的情況很滿意。

至於寶冊,也就差點明了。

無論寶冊現在是不是還在秦陽手裡,還是在誰手裡,都跟他沒關係了。

若別人拿去了,便拿去了吧,若秦陽還拿著,讓秦陽也自己拿著吧,崔老祖自己已經不在意了,而秦陽也無需將寶冊給黃泉魔宗。

「我的話,你可明白了?」崔老祖又問了一句。

「弟子明白了,弟子也無別的事情了。」秦陽點了點頭。

「真明白了就好啊,這人啊,最怕活的自認為明白了,其實糊塗著,反倒是難得糊塗的最好。」

秦陽也不多言了,心頭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本來的確是打算給崔老祖說很多事情的,也打算將寶冊直接送給崔老祖,了卻崔老祖的惦念。

誰想到,現在竟然是這個結果,崔老祖連他要說什麼,其實都已經猜到了……

不過,想想這樣,對崔老祖其實也更好一點。

整個黃泉魔宗,有資格去嘗試修行黃泉秘典的人,本來就不多,而能修成黃泉秘典的人則更少。

縱然是現在的宗主,主修的法門,也不是黃泉秘典。

整個黃泉魔宗里,現在修成了黃泉秘典,還活著的人,只剩下三個。

一個為宗內立下過赫赫功勞的耄老,他有一個後代,生有寒水寶體,如此才讓他有了觀摩黃泉秘典的機會。

此刻才剛剛築基成功沒幾年時間,暫時可以忽略不計。

另一個是趙榮輝,他倒是年輕,而且有神門巔峰的境界。

最後一個就是崔老祖,年紀雖大,可境界卻最高,讓他重新銘刻寶冊,估計是沒可能了。

可若是崔老祖壽元耗盡之前,能僥倖將境界再次拔升,以後他一對一的傳下傳承的機會,就非常大了。

若是沒有寶冊在,崔老祖就相當於一個有數量限制的,活著的寶冊。

他對於黃泉魔宗的意義,就會截然不同,以後在宗內的地位和待遇,也會水漲船高。

想來也不會再出現類似之前黃泉脈主,背地裡要坑死他的事發生了……

這樣其實也挺好。

了結了一樁心事,秦陽心裡舒暢了不少,跟崔老祖之間,也像是少了那麼一層薄薄的隔閡,雙方更加親近了些,也更默契了些。

師徒倆坐在這喝茶談心,從修行到時事,再談到當年崔老祖,當年認識那些老朋友和老仇敵之時的一些往事。

一晃就到了深夜,崔老祖也放下了心頭的掛礙,很是洒脫的走了,繼續去研究他的東西。

而秦陽又來到的側面一座山頭的斷崖邊,到了之後,才發現這裡已經有人了。

「原來是秦師叔啊,不知秦師叔,深夜來此做什麼?」趙榮輝靠在石頭上,揣著個酒葫蘆,隨意的揮了揮手,算是見禮了。

「這裡能看到俯瞰魔宗駐地,視野最好,我來這裡吹吹風,喝喝酒,你大半夜的,在這裡幹什麼?」秦陽也自顧自的拿出個酒壺酒杯,自斟自飲。

「黃泉脈主死了,我心裡頭痛快了,卻又擔心魔宗處境……」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來慶祝的。」秦陽大笑一聲,坐在趙榮輝對面:「正巧了,我心裡也痛快,但我就不擔心什麼魔宗處境。」

「秦師叔,你這……」

「別秦師叔、秦師叔的叫了,我之前就是噁心一下黃泉脈主,才拿這個壓他的,弄的現在,大家都覺得我自持輩分高,胡亂壓人,這輩分什麼的,也就明著不能亂,私下裡的,看順眼的,咱們各交各的就行……」

「哈哈哈……」趙榮輝大笑三聲,舉了舉酒葫蘆:「那秦兄,我們來干一杯。」

「干!」

連幹了三杯之後,趙榮輝才繼續道。

「秦兄,你說不擔心魔宗處境,是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往小點說,南蠻魔道三峰,各自折損了一位脈主,浮屠魔教衰落已成定局,幽冥聖宗又因為鬼坑內耗,損失不小,不客氣的說,黃泉魔宗不過損失了一個誰都不喜歡的脈主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哦?往大了說呢?」

「往大了說啊……」秦陽嗤笑一聲,指了指遠處:「那關我們什麼事,有個高的頂著呢,而且我聽說,最近北邊的南境十八州,近來與南蠻之地的衝突,都減弱了大半,這還能幹什麼?肯定是養精蓄銳,等著南蠻之地的情況,變亂到一定程度,他們就會近來橫插一腳唄。」

「秦兄說的沒錯,就算沒有出三位脈主隕落的事,南蠻之地,近來的氣氛,也越來越怪了……」

「所以了,這事,跟咱們沒什麼關係,我不過是個弱小的小修士,看看熱鬧可以,別的什麼都不行,你呢,第二真傳,可你基本又不在宗內管事,管事的都是你大師兄,真有什麼事,你也就能幹干衝鋒陷陣的活,別的,你也管不了。」

趙榮輝點了點頭,灌了口酒,自嘲一笑。

「是啊,跟我能有多大關係,不外乎與人交手,分個生死,別的,我也管不了,算了,喝酒吧……」

「來,我這存了不少好酒,你算是有口福了,讓你嘗嘗。」

「哈哈哈,那我可不客氣了……」

一頓酒,二人喝到了天明,各自帶著些許醉意,回去休息。

接下來一個月時間,皆是風平浪靜。

死了三位脈主,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反而沒之前那麼激烈。

一切都像似恢複了平靜。

秦陽琢磨了一下,覺得這恐怕是各派都在憋大招呢……

當時除了御鬼脈主死的不明不白,不知道是誰下的手,補的刀之外,其他兩位,可都是死的明明白白。

這都成了一比糊塗賬,反正結果就是各派之間的仇恨,更深了點。

再往深里琢磨了一下,三位脈主身隕,太過巧合,應該有不少人,能看出來,這是有人刻意引導的結果。

前面兩位,秦陽倒是知道怎麼回事,可最後那位御鬼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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