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暴發戶氣質爆表的樓船上,可是有一個強大的劍修,具體有沒有血月死侍強,秦陽也只是遠遠的看到對方揮出一劍而已,根本無法確定誰強誰弱。
但秦陽還是覺得,只要他們被血月死侍追上,他們肯定死定了。
當年能被葬海道君當做最信任的近侍,忠心耿耿是必須的,實力也絕對毋庸置疑的。
化作半生半死的貪鄙者,又斬斷了腦袋,猶如一個不祥的亡者,實力比之生前最強的時候,起碼暴跌兩三個大境界。
境界跌落,可經驗和許多神通秘法,都不會消失,血月死侍的戰力,恐怕會比表現出來的還要強一些。
只是可惜了那個劍修啊……
秦陽心裡頗有些遺憾,在死海的時候,根本見不到劍修,那些島嶼,根本沒有稍稍強大一點的劍修傳承。
流傳最廣的,也只是御劍飛行之法,究其緣由,也只是因為此法比之其他的御器飛行,能稍稍快一點而已……
秦陽心裡倒是挺喜歡劍修的。
一朝出入青冥,瞬息之間千山萬水,動則如同雷霆,殺人於千里之外。
無須閱盡滄桑,亦無須修行萬千法門,只需要赤誠於劍,一劍破萬法便是,簡單粗暴,戰力強橫,最重要的,是不服就干,干到服為止。
玩劍修還要什麼防護,所有的點全部加到攻擊上,在對方根本摸不到你衣角的時候,就斬掉對方的腦袋。
可惜陰差陽錯之下,最後沒練成全攻的瘋狗,卻練成了全防的……瘋苟。
上次遇到一個已經修成了劍氣化絲的狠角色,可惜卻屍骨無存,連骨頭渣都找不到了……
這次又遇到一個劍修,十有八九也是一樣的結局。
摸一個劍修的美好願望,看情況一時半刻是沒法達成了。
秦陽很是遺憾……
而另一邊,樓船航行在海面上,如同勁矢一般,乘風破浪,掀起數十丈的浪花,全速向著北面前進。
行進泰半,天空中慢慢變得昏暗,一輪血色的上弦月,從陰雲里慢慢的露出來,血月死侍凌空而立,面對著樓船。
樓船的甲板上,走出來一個一身青色布衣的年輕男人,他面色黝黑,頦下無須,眉頭緊鎖,似是誰欠了他五百萬沒還一樣……
「你們先走吧,貧道且來阻他一阻。」
青衣男人低聲一喝,凌空踏步,如同拾級而上,周身一縷縷劍光浮動,劍氣衝天而起,光暈浮動,匯聚成一柄上千丈長的巨劍,凌空而立。
凌厲的劍氣吞吐之下,天空中的黑雲被氣息斬成兩斷,下方的海水,也被劍氣吞吐的力量,划出一道數百丈深的溝壑,久久無法合攏。
「九宮劍派,當代青衣在此,何方妖孽,在此造次!」
青衣一聲厲喝,鏗鏘似刀劍交鳴,正氣凜然,劍光劍氣閃耀不斷,看起來極為駭人。
果然,他化身黑夜裡的燈塔,拉的一手好仇恨,血月死侍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了,對於劍修的偏見和仇恨,讓血月死侍根本沒心情去管別的人……
樓船急速前進,逃的飛快,青衣綳著臉一聲大喝,右手並指為劍,凌空一斬,散發著刺目白光的千丈劍氣,隨劍而走,瞬息之間,便跨越了數里距離。
劍氣凌空分化,一化二,二化四,四化萬千,密密麻麻的劍氣,鋪天蓋地,如同天羅地網,將血月死侍死死的包裹在裡面,所有劍氣衝來的方向,盡數都是血月死侍的身體。
「嗖嗖嗖……」
凄厲的破空聲連成一片,刺目的光芒,鋒銳的劍氣,所過之處,所有的一些都被絞殺的乾乾淨淨。
待萬千劍氣匯聚到一點,碰撞到一起的時候。
「轟!」
劍氣炸開了,更加狂暴的力量從中心炸開,漣漪衝擊而過,下方的海面被鎮壓的,徒然降低了上百丈,周邊海邊,也無法承受這突然而至的恐怖力量,轟的一聲炸開。
數里直徑,數百丈深的海水,轟然之間被炸成了漫天水汽,衝天而起。
半空中,血月死侍已經沒了蹤影,青衣凌空而立,眉頭緊鎖,臉頰微微跳動,一副牙疼的模樣。
正在此時,天空中的那輪血月亮起,而海面之下,倒映出來的一輪血月,也隨之亮起。
血月死侍從海面之下倒映的那輪血月之中走出,由虛化實,飛速的重新凝聚出肉身。
完好無損。
「虛實相生,不講理啊……」青衣嘆了口氣,而後面色一正,對著血月死侍一拱手:「山水有相逢,後會無期!告辭!」
青衣化作一道劍光,衝天而起,瞬間就消失在天際,只是跟著,天邊就有一道劍光落下,落在海面上,化作青衣。
「走不掉?」青衣抬頭看了看頭頂那輪血月,面色發苦:「何苦來哉啊,我怎麼這麼倒霉,我又不知道切碎那些燈籠會引來這個恐怖的傢伙,我就是個客串的保鏢而已啊,他們沒人做好情報工作,管我屁事啊……」
「無頭兄台,我們打個商量,你就當你幹掉我了,咱們就此罷手言和,你愛追誰追誰去,想殺誰殺誰,殺了我的僱主也無所謂,反正我費老大勁,才將他們從大荒護送到這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青衣挪動了下腳步,試探了一下。
瞬間,天空和海底的兩輪血月,同時亮起,數十里之地,如同被披上了一層血色的輕紗,光暈無處不在。
血月死侍一步跨出,便如同瞬移一般,瞬間跨越了十數里地,出現在青衣面前,一隻繚繞著黑氣的手,抓向青衣的脖頸。
青衣周身劍光一閃,人便瞬間消失在原地,橫飛出數百丈的距離。
可惜,血月死侍的身子都沒有轉向,依然向前跨出一步,卻再次出現在青衣面前,那隻手距離他的脖頸越來越近。
「鏘!」利刃出鞘,劍氣驟然爆發,迎面斬在了血月死侍身上。
只是劍氣卻像是斬到了虛無,從血月死侍身上橫穿了過去,根本沒有半點作用。
相反,血月死侍的手,卻趁著青衣斬出一劍的空擋,無視這些劍氣,再次將手抓向青衣的脖頸。
「嗖……」
青衣再次化作劍光,橫移出數百丈。
「娘希匹的,這什麼鬼東西,只能你來打我,不能我打你是么?」
一路僵持了一個時辰的時間,等到天邊一縷朝陽,刺破了黑暗,橫掃天地的時候。
天空與大海之中的血月隨之消散,血月死侍的身影,也沒入海中憑空出現的漩渦里消失不見。
青衣飄在半空中,凝聚的劍氣消散,腦門上刷的一下浮現出一層白毛汗。
「虧大了,虧大了,幫人還一個順水人情而已,竟然會有這麼大危險,反正說好了人送到,我也做到了,我還冒著生命危險,幫那些狗大戶拖延時間,不管了,就讓他們當我死了吧。」
青衣拿出一柄三寸長的小劍,又拿出一張符紙,以指代筆,揮手就在紙上寫出八個大字。
「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將紙卷在飛劍劍柄里,真元一激,飛劍凌空一個盤旋,便向著大荒的方向飛遁而走。
給宗門的飛劍傳訊發出去,青衣臉上立刻露出一絲笑容,伸手將伸手的青色布衣,一把扯掉,換上一身騷包的純白色長衫,頭髮也換了個髮型,長發背在腦後紮起,刻意留下一縷碎發在鬢間。
再取出一把花里胡哨的連鞘長劍,劍鞘上鑲嵌著紅黃藍綠四種顏色的寶石,劍身尚在劍鞘里,依然能感覺到其內鋒芒畢露,銳意衝天。
「還差點什麼……」青衣摸了摸下巴,凝出一面水鏡看了看,頓時恍然大悟,拿出一盒胭脂水粉,將裡面白色的胭脂塗抹在臉上。
胭脂慢慢的消散,青衣那發黑的膚色,也慢慢的變白,最後化作一位一襲白衣,英姿颯爽的白面小郎君。
「完美!」
一切都收拾完了,青衣愣在原地,撓了撓頭。
「對了,我接下來要幹什麼?計畫是什麼,計畫好像是把那些狗大戶送到南海,要是心情好了,幫他們幹掉什麼幽靈盜,噢,他們說之前遇到的那艘船,好像就是幽靈盜,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被那個怪物弄死,一定是死了吧,我都差點死了……」
「那……我這豈不是沒事幹了?」
青衣苦惱的很,好不容易沒任務在身了,不用再穿那一身難看的青色布衣,換了一身騷包的裝備,沒地方去裝逼,簡直生不如死啊……
遊走在南海南部數天,踏浪而行,再次見到一艘海船,青衣無所謂的瞥了一眼,只是瞥了一眼之後,眼睛頓時一亮。
「他們沒死?」青衣眼睛珠子差點瞪出來。
甲板上水手們忙來忙去,那天驚鴻一瞥,看到的幾個比較眼熟的,竟然一個都沒死。
而且看他們這幅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剛死了船長的模樣……
「尼瑪,那個狗大戶瘋了吧,這就是他們要來幹掉的海